第13章 偶遇前世的那些炮灰配角
2024-09-23 01:18:11
作者: 舟雪灑寒燈
聶柔聽完匠人的話,心裡盤算著寫個方子出來,叫倚香居試製一下。
外面的脂粉到底不比自己家做的放心。
花道人把面霜化開,又用黑色的紗布一層層過濾,最後留下了一些白色的絲狀物。
「這是何物?」聶柔蹙了蹙眉,「各家的面霜都追求細滑的質地,按理說不會添加這些絮狀的東西才對。」
況且她也沒聽說過有什麼美容的材料是長得像貓毛一般的。
方君霓抱著手道:「你瞧,連周夫人自己都說了,正常的面霜裡頭是不會有這些東西的。」
人群里便有人附和道:「就是,這會兒證據確鑿了,倚香居還想抵賴不成?」
花道人將那些東西放在鼻尖聞了聞,又上手搓了搓,道:「這些應當桃毛。」
面上起疹子的姑娘聽說是桃毛,陷入了沉思。
聶柔注意到她的異樣,低聲問道:「面霜里等閒不會添加桃毛,姑娘對桃毛過敏的事,可還有誰知道?」
二人都不是心思天真單純之人,當下便想到了家宅里的陰私手段。
受害的姑娘是戶部侍郎之女顧雨嘉,聞言頷了頷首:「多謝夫人提點,我心中已有了答案。」
說罷又對倚香居的匠人柔柔一福身:「今日之事是我錯怪諸位了,改日再登門親自向主家賠罪。」
方君霓皺了皺眉:「這位姑娘,你是不是害怕他們報復你?不用怕,賀將軍在這裡,你若是苦主,大膽叫他們賠錢便是。」
賀成彥聽到這話,心下有幾分飄飄然:「正是,若有隱情,本將必定不會袖手旁觀的,京都里容不下仗勢欺人的風氣。」
聶柔聽得想笑,這兩個人還真是只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
人家姑娘都說得這麼明白了,這事兒跟倚香居無關,他們還在這咋咋呼呼的。
顧雨嘉搖了搖頭,便帶著侍女走了。
方君霓「切」了一聲,一副兵痞的做派:「我們在這站半天,給她仗義執言的,竟然連句謝謝都沒有。沒教養。」
這時有人說道:「那不是顧侍郎最近才接回家的大小姐麼?」
「聽說自小克母,一直養在家廟裡,最近才回府和顧侍郎團聚。」
「養在家廟裡?那沒教養也是正常的。」
「這次陛下不是要給皇子們選妃麼?把這位大小姐接回來,恐怕就是為了參加選秀的吧。」
……
方君霓回憶了一下這號人物,低聲在賀成彥耳邊說道:「此女可能會嫁給四皇子,不過紅顏薄命……」
聶柔也想起了前世那個端方有禮的四皇子妃。
彼時她被方君霓欺壓得連件像樣的衣裳都沒有,衣衫單薄地入宮赴宴,還是這位四皇子妃將自己穿的大氅解下來給她,叫她保重身子。
可惜後來四皇子在奪嫡鬥爭中落敗,四皇子妃險些被二皇子當著四皇子的面女干、污。
心高氣傲的四皇子妃一頭撞在了御花園的假山上,當場隕命。
這輩子難道還要讓那個品性惡劣,在聶柔看來根本不配為人的二皇子稱王稱帝麼?
可這個念頭剛升起,她就自嘲地笑了笑,眼下她不過是個嫁給了窮秀才的女子,若是秀才回不來,估計以後要變寡婦。
到時候連飯都吃不起,哪還有閒心管誰做皇帝?
倚香居的困局已解,匠人恭恭敬敬地把聶柔請進了後堂:「夫人可喚小人嚴叔,方才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夫人……」
周郁川昨兒就給這些管事們傳了話,說聶柔是正經的周家夫人,往後要聽她的吩咐做事。
都是因為他們還沒來得及正式見面,這才有了今日的誤會。
聶柔往後還用得著這個手藝精湛的匠人,自是不會計較這些小事,便笑道:「往後不再犯便是,倚香居被你經營得很好,真是辛苦你了。」
說罷便對丹桂道:「給倚香居上下都賞一個月的月錢,往後我的脂粉都從這裡拿。」
自己的手藝能被人欣賞乃是匠人們最自豪的事,嚴叔作為倚香居的幕後匠人,往常賣貨都是靠小夥計,很少有人能看到他的努力。
當下便拜了一拜道:「主子於老奴有恩,往後夫人用的香膏等物,老奴一定親自盯著,給夫人送去。」
主家夫人長得嫵媚動人,若是她能親自用這些東西,無疑是對倚香居最好的宣傳。
聶柔正要問這倚香居一年能入帳多少,便聽得外頭的花道人吵鬧著:「哎哎哎你們這個鋪子,做事兒不厚道啊!」
「老丈我幫你們澄清了污名,連酒也不請人喝一口的?」
聶柔這才想起了,這老道恐怕如今還未被方君霓收為己用,今日若不是這老道,她恐怕也無法為倚香居自證清白。
當下便親自迎出去道:「是我等疏忽了,老丈裡面請。」
花道人的一條腿有些瘸,拄著拐毫不客氣地登堂入室。
「不過如今正是炎熱的時候,還是不飲酒為妙,以免傷身。」聶柔看他孤身一人,若是喝醉了病了,恐怕只好自己一個人苦熬著,便勸道。
花道人心裡一暖,想起多年前對自己有一飯之恩的清河崔氏的大小姐。
又瞧一眼聶柔的長相,竟與崔大小姐有八九分相像,心念一動。
「小娘子母家是哪裡的?」
聶柔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笑道:「自是京城聶家,老丈問這個做什麼?」
「我是問令堂是哪裡人士。」花道人耐心地又問了一遍。
聶柔露出幾分恍惚的神情,聶家從未有人提起她的母親,她也只從乳母的嘴裡知道隻言片語。
「似乎是清河崔氏的姑娘。」
花道人哈哈一笑,幾乎笑出淚來:「真是有緣,有緣!」
待聶柔問他為何有緣,他便又恢復那瘋癲的模樣,叫嚷著要酒肉吃。
聶柔哭笑不得,叫下人準備些清淡的飲食來:「改日再請老丈飲酒,今日還是喝些菊花茶吧!」
花道人哼哼唧唧地應了,盤腿在長凳上坐下,絲毫不見外的樣子。
聶柔也不管她,自顧自和嚴叔看了一遍帳本,又寫了個方子叫嚴叔試著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