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一章 單刀直入的追求

  都說老小孩老小孩，這對剛見面的老友，一個是剛經過長途奔波，一個是還得藉助拐杖才能行走，卻非要不服輸地要親自走去荷花苑，大家只能無奈同意的同時，也不禁有些莞爾兩老的孩子氣。

  從沈家去荷花苑，最近也是風光最美的一條路，便是小溪畔的那條路，也就是上一回林悅和秦瀟他們一起走過的路。

  只是，上次林悅身邊又有這個，又有那個地處處都有人想要阻礙他的接近，兩人雖然並行，卻無法並肩。

  而今天，兩個老人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都不要他們倆攙扶，而是接受了沈丙清和沈培國的照顧，兩人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後頭。

  秦瀟很會抓機會，立刻就和林悅肩並肩地站在一起，不過為了禮貌期間，中間還是留了半米左右的距離。

  林悅記得前世時看過一片文章，說有位M國的博士為人際交往劃分了四種距離，每種距離都代表了不同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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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親密距離是在15厘米到44厘米之間，很容易就有肢體接觸。在這個區間，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氣息，甚至體溫，在異性之中除了親人關係，一般都會是夫妻或者戀人。

  個人距離則是46厘米122厘米之間，是在人際間隔上比較有分寸感的距離，基本上不會有直接的身體接觸。

  而現在秦瀟和她之間的距離，前面一小段還更偏向個人距離，但走著走著聊著聊著，有時兩者之間的距離就有點超過個人距離往親密距離靠近的味道。

  45厘米和46厘米之間只相差一點點，林悅的目光不是尺子，當然不可能精準地丈量出每次行走時雙方的間隔。但是有一種感覺叫做直覺，尤其是對於各種感官都相對比常人靈敏的林悅而言，秦瀟那幾次有意無意地靠近，她便感覺得更加清晰了。

  當下，確定秦瀟是在隱晦地試探，或者是在企圖不動聲色間讓她習慣這種距離時，林悅便也在聊天的中間，有意無意地拉開了一些距離。

  秦瀟不知道是不是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在快要走到荷花苑的時候，忽然單刀直入地提出了一個要求：「沈小姐，上次我來參加婚禮，時間比較匆忙，雖然有幸欣賞了荷花苑，卻還未曾有幸領略一下這俯瞰之美，不知道沈小姐是否願意陪我去山上轉轉？」

  林悅還未回答，前面的沈淳安就已突然轉頭，笑呵呵地吩咐：「當然願意了，小悅，你秦爺爺這邊有我和你爸爸在呢，你們年輕人就上山去玩玩。」

  「好的爺爺。」林悅微笑著點頭答應，臉上並無絲毫不悅的神情。

  兩人便在荷花苑前和其他人分道，沿著山腳的緩坡向上而行。

  等上了一個緩坡，秦瀟突然開口：「沈小姐，有句話可能很唐突，不過我覺得在這個時候說，反而是最適合的。」

  林悅心中微微一跳，面上卻很鎮定：「秦總請說。」

  「沈小姐，我非常欣賞你，希望我們可以以結婚為前提試著交往。」秦瀟側頭望著她，銳利的目光中此時滿是誠懇。

  林悅迎視著他，只錯愕了兩秒，便斷然拒絕：「對不起，我暫時還沒談戀愛的打算，更沒有結婚的打算。」

  秦瀟卻仿佛絲毫也不意外，只是搶先走了兩步，而後轉身面對著她停了下來，並深深地凝視著她的眼睛：「是因為你心裡還有人嗎？」

  林悅被迫止住了腳步，蹙著眉看向秦瀟，沒有說話。

  「別誤會，我並不是刻意要打探你的隱私，」秦瀟鎮定從容地解釋，「只是五年前那場辯論賽結束後，我原本想去找你，卻無意中看到許皓然和你告別。」

  「哦。」林悅淡淡地哦了一聲，沒有對此進行任何解釋，也沒問他怎麼認識許皓然，只是目光微垂，往他身側走去，「我現在還不想談戀愛只不過是因為我很享受現在的生活，不想有什麼改變，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這個我理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習慣和節奏，不願意被打擾也是正常的，不過我相信你和我在一起之後，生活一定只會更加精彩。」

  秦瀟沒有阻攔她，而是又變成了和她並肩而行，只是目光一直炯炯地望著她的側顏，很有自信地道，「我們性格相似，趣味相投，我也不是那種結婚後就希望妻子呆在家中相夫教子的人，還會儘量給與你最大的自由和空間，做你自己喜歡的事情，所以我們的婚姻一定不會有太大的障礙。」

  「秦總，我們雖然是朋友，但說起來我們其實也沒有過深交，說什麼結婚婚後的是不是太早了？」林悅淡淡地道，不太喜歡秦瀟這種仿佛是做生意談判的口吻。

  「不早了，至少在老人家們眼裡，我們早已到了適婚的年齡。」秦瀟有些調侃意味地道。

  林悅不硬不軟地說了一句：「早已這兩個字，似乎更適合秦總。」

  秦瀟見她似一隻貓一般地終於探出了一絲爪子，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意更深地坦誠。

  「是，我比你大好幾歲，這話是更適合我，我爺爺也為此催了我很多次。只是林小姐雖然才二十二歲，心智卻遠非那些大學畢業的女孩子能比，而且也已經到了結婚年齡，不像五年前那樣尚未成年……讓人總覺得那會就追林小姐的話未免有些不太合適。」

  「秦總的意思難不成是如果五年前我已經成年，秦總那會就會追我？」林悅側頭瞥了他一眼，直接詢問。

  「不會，」秦瀟卻是意外地搖頭否認，「那會我還是學生，事業尚無所成，哪有這個資本？」

  「秦總覺得這跟人的資本或者所謂的資格有關係？」

  「當然，喜歡一個人可以沒有條件，但若要正式地追自己喜歡的女孩，這便是最起碼的基本。」

  林悅笑了：「若是按秦總這麼說，那麼天下有百分之九十的男孩都不能追女孩了。」

  「別人我不知道，也無權苛求，但對我來說，這才是對喜歡的人的基本尊重。」 秦瀟也笑了，從容中帶著一絲隱隱的霸氣的自信，仿佛很堅定，他認為的便是最正確的。

  林悅眼波微轉，問：「那若是在你認為自己有資本之前，我已經喜歡別人了呢？」

  秦瀟一笑：「以林小姐的法眼，我相信林小姐是不會輕易喜歡一個人的，當然，若是真出現了這麼一個對手，我也無懼，我相信林小姐最終會明白誰才是最適合你的人。」

  呵呵……說來說去，他就是覺得他才是最適合自己的那個人是吧？像他這樣成功的人還真是足夠自信。

  林悅淡淡地笑了笑，並未所動，只是又問：「那你喜歡我什麼？」

  秦瀟毫不猶豫地道：「美麗聰明，堅強大方，而且喜歡嘗試新事物，學習能力又強，膽子也大，身上還有股子韌性，遇事沉著冷靜，我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女孩子能像你這般充滿魅力。」

  林悅沒想到他一口氣說出這麼多優點，不由略怔了一下，但隨即就平靜恬淡地頷首致謝：「秦總過譽了。」

  上輩子，她也不是沒有遇到過比較優秀的男人對自己示好，只是那會她不僅自尊心超強，自卑心理也很重，總是認為自己不配擁有，或者是害怕自己根本就沒有能力維持那樣的愛情。

  而這一世，她幸運地得以重新開始，不再是那隻只會在狹窄的天地里蹦跳的麻雀，而如同白鷺上青天，有機會遨遊廣闊無垠的天際，在有機會領略前世從未體會過的大美風光的同時，也被很多目光注視著，甚至仰視著。

  這其中，就有很多前世時根本無法企及的人的目光。

  她也逐漸發現，其實一旦自己到了那個高度，很多事情，其實便也自然而然地適應了，比如今日像秦瀟這般的讚譽。

  雖說秦瀟也是人中俊傑，他的讚譽又比普通人更加有份量，但還不至於令她受寵若驚。

  「有沒有過譽我心裡知道，對我而言，林小姐和我不僅有很多共同的愛好，還像是個百寶箱，每一次打開都有新的驚喜。」秦瀟不失恭維卻又很有自我主見地道。

  林悅微笑了一下，也選擇了坦誠：「謝謝秦總對我的另眼相看，只是，我覺得秦總對我，與其說是喜歡，更不如說只是欣賞。」

  見秦瀟似想要反駁，林悅輕輕抬手做了個阻止的手勢。

  「秦總和我，看起來確實有很多地方都很相似，也有很多共同的愛好，但其實我們的本質是不同的。就比如秦總你喜歡玩的是資本遊戲，我卻更喜歡現在的步調，就像是種田一樣，按部就班地做我的實業，不需要一飛沖天的快速回報和刺激。所以，我覺得我們倆當朋友和合作夥伴很合適，要進一步卻不見得。」

  秦瀟顯然並不認同她這個看法，微笑道：「我不否認我喜歡玩資本遊戲，也喜歡一飛沖天的刺激，但我不覺得我們的本質是不同的，沈小姐若是願意和我進行深一步的了解，便會明白其實我們才是真正的一路人。」

  見面對自己再三地隱晦拒絕，秦瀟卻始終不退反進，林悅的笑容不由更淡了一些，決定禮貌地先結束這個話題。

  「我馬上要出國，這樣吧，等我回國後再和秦總討論這個話題。」

  「沈小姐要出國？什麼時候？」秦瀟有些意外。

  「今天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