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沈晏州的拒絕

  溫淺看了下時間，是早上十點左右發生的事。

  有點驚訝，但不多，她表情淡淡的把手機還給陸璟堯。

  陸璟堯偷看她的臉色，沒看出什麼異常，還是忍不住問，「你不傷心？」

  溫淺從他話中聽出了些信息，偏頭問，「你知道我和他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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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在沈晏州說晚點公開的時候，溫淺就覺得瞞不了多久。

  畢竟他和葉蘇又不避諱，經常出雙入對的。

  那天在招商酒會上，他們分別有伴，有心人看在眼裡，自然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陸璟堯臉色尷尬，撓了撓頭髮，「嗨，這圈子裡哪有什麼秘密，我媽聽沈晏州繼母說的。」

  原來是她。

  倒是把周惠安這人忽略了。

  她現在應該最得意，恨不得到處編排沈晏州，以前沒這個機會，如今有了這個空子，她恨不得鑽到極致給自己兒子鋪路。

  兩人走到教室前，溫淺回神說了句，「沒什麼傷不傷心的，離婚是雙方的決定。」

  至於推倒婚房，可能覺得見了堵心，要推倒重蓋吧。

  溫淺得知這個消息也並沒有覺得難過，畢竟她連人都舍了，還在乎房子嗎？

  不知道為什麼，陸璟堯見她不像小時候那樣朝氣任性，他反而有點不習慣，想要安慰，又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只好乾巴巴說了句，「哎，這年頭，結婚離婚不就像吃飯喝水一樣平常嗎？沒什麼大不了。」

  溫淺扯了扯唇，剛想埋汰他兩句這安慰不走心，然而還沒開口，手機響了。

  看到來電顯示，她下意識眼皮一跳，趕緊接起，「張叔。」

  張叔急切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來，「小小姐，溫董暈倒了。」

  溫淺腦袋嗡了一下，「你們現在在哪？」

  「救護車上，我們馬上到市第一醫院，您趕緊過來吧。」

  「好，我現在過來。」

  溫淺掛了電話轉身就跑。

  陸璟堯拉住她，「發生什麼事了？」

  溫淺臉色發白，嘴唇發抖，「我外婆暈倒了，麻煩你幫我請假。」

  陸璟堯沉著臉，「我送你，你這失魂落魄的樣子，開不了車。」

  溫淺沒拒絕。

  兩人急匆匆趕到醫院，被醫院告知需要緊急手術，要家屬簽字。

  溫淺一下子慌了，她抖著手簽不下去，醫生在催。

  溫淺慘白著臉問，「請問動手術的是哪位醫生？」

  「腫瘤科陳醫生。」

  溫淺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我了解過，港城開胰腺最權威的好像是顧醫生，能不能請他開刀？」

  等待的醫生有點不耐煩了，「顧醫生是大忙人，他要為另一位大人物的家屬治病，你簽不簽，耽誤了病人可不要怪我們。」

  陸璟堯皺眉提醒了一句，「我聽我大嫂說過，這位顧醫生好像是沈晏州母親家的親戚。」

  溫淺聽明白了，立刻撥通沈晏州的電話。

  他倒是很快接了。

  溫淺提著一口氣，求他，「沈晏州，我想拜託你一件事，我外婆要開刀，能不能讓顧醫生立刻過來幫她動手術？」

  「不可能。」沈晏州淡聲拒絕，「二十分鐘後，顧醫生要給葉蘇的母親做腫瘤手術。」

  溫淺心一沉，但仍試圖說服他，「胰腺是疑難雜症，不是誰都能開，顧醫生是這方面專家。腫瘤手術很多醫生都能做。沈晏州，看在我這兩年照顧你母親的份上，能不能把顧醫生讓給我。」

  溫淺照顧江苓，全憑自己的心意，從未想過要挾恩圖報，只是到了這個時候，她沒有辦法。

  胰腺癌本就存活率低，如果不是權威醫生，她無法放心。

  畢竟外婆命懸一線，可葉蘇媽媽的手術並不急於一時。

  她以為說到這個份上，沈晏州會念在往日情分答應。

  可她沒想到，沈晏州甚至未經思考就拒絕了她，「溫淺，你看葉蘇不順眼不是一天兩天了，現在連這種事都要和她爭嗎？我看你外婆精神很好，什麼時候得病了？人命關天，別給我惹事。」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溫淺踉蹌了一下，有點不敢相信。

  他也說了人命關天，怎麼可以不經求證就說她惹事？

  溫淺腦袋一片空白。

  醫生等不了她，再三催促。

  溫淺只好顫抖著手簽了字。

  等待的幾個小時裡，溫淺從未覺得時間如此煎熬，陸璟堯沉默著陪在她旁邊，卻也是無能為力。

  如果是別人，他還能求陸家幫忙，碰上沈晏州，還真是絲毫辦法都沒有。

  通道里安靜，梁聿西姍姍來遲。

  溫淺神情呆滯地抬起頭，看到是他，眼淚唰地流下來。

  梁聿西上前將她摟在懷裡，低聲解釋，「抱歉，我出差剛回。」

  溫淺靠在他懷裡無聲地哭了一會兒，抽噎道，「如果有事怎麼辦？」

  「不會有事，別怕。」

  他的聲音堅定，給足溫淺安全感，就好像他這麼說了，也真做得到。

  溫淺擦了眼淚，點點頭。

  梁聿西來了，她也冷靜下來，看著倚牆站立的陸璟堯，「今天謝謝你了，你先回去吧。」

  陸璟堯目光在對面兩人身上停留了幾秒，總覺得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怪異，卻又說不上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溫淺，身上探究的氣息收斂，「現在都七點了，我讓家裡保姆送了點吃的過來，陪你吃完飯再走。」

  溫淺沒有胃口，但他也是好意，便沒有拒絕。

  梁聿西在旁邊打電話，溫淺聽著，好像在聯繫什麼人，她也沒多想，坐在通道里繼續等。

  陸家的保姆很快來了，不僅如此，還有陸夫人和身後一群保鏢。

  溫淺有點發懵，她還是小時候見過的陸夫人，豪門太太，大多保養的很好，她到了中年微微發福，但並不過分，加上氣質高雅，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溫柔又舒服。

  陸夫人還未開口，就被陸璟堯嫌棄了，「媽，你怎麼來了？」

  陸夫人剜了他一眼，「我怎麼就不能來？我來看看淺淺這邊有什麼需要幫忙。」

  她對著自家兒子依然如很多年前般的嫌棄，對著溫淺卻滿臉慈愛，「傻孩子，別擔心，你奶奶吉人自有天相。」

  溫淺還有些沒回過神，「謝謝陸夫人。」

  陸夫人殷勤道，「謝什麼，都這麼熟了，只要你願意，以後都可以成為一家人。」

  「媽。」一頭黃毛的陸璟堯難得紅了耳朵，出聲制止。

  陸夫人也意識到自己心直口快了，連忙轉了話題，「別傻坐著，趕緊來吃點東西，聽璟堯說從中午到現在你滴水未進，這樣怎麼行？我讓保姆炒了些家常小菜，一起來吃。那個……是淺淺的小舅舅吧，您吃過了沒？」

  大約想著是同輩，陸夫人還特地用了尊稱。

  溫淺有點尷尬，僵硬地看向梁聿西。

  梁聿西停下電話，朝那邊誇張地架勢掃了一眼，「不用客氣，陸夫人，您慢用。」

  溫淺愣愣著看著保鏢捧著菜盤一字排開站在他們面前，本來就沒有胃口的她更加下不了筷了。

  陸璟堯看出她尷尬，立刻把菜都放在了椅子上，朝他媽皺了皺眉，用唇語道，「別這麼誇張。」

  溫淺被陸夫人這麼一打岔，精神也不那麼緊繃了，和陸璟堯一起吃了點。

  吃完飯，陸夫人還想留，但陸璟堯明顯看出溫淺沒心思應付他們，怕自己留下來反而招人煩，他說了句，「你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儘快提。」

  溫淺點頭，「謝謝。」

  陸璟堯趕緊拉著陸夫人走了。

  這時梁聿西掛斷電話，語氣不明地問，「和陸家人很熟？」

  溫淺搖頭，「畢業後第一次見陸夫人。」

  「她很喜歡你。」

  梁聿西看出來了，溫淺自然也感覺到了。

  但這並沒有什麼。

  除卻身份，她一向討人喜歡，尤其是富太太的喜歡，除了陸夫人，謝棠的媽媽，甚至江苓都很喜歡她。

  提起江苓，她想到沈晏州，一想到沈晏州，溫淺的臉上是極致的冷意。

  溫淺沒接話，這個話題也就戛然而止。

  兩人等到半夜，手術終於結束，但溫淺等到了壞消息。

  手術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