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月四次

  江芷珊以為他已經睡著了，誰知道這人這麼狡詐。

  

  江芷珊觀察了一眼，陸勤偏頭靠著，濃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像是在沉睡。

  若不是發現他嘴角不經意噙著一抹笑，江芷珊差點上當。

  他那親昵的語氣是把她當成誰了！

  江芷珊掙脫不開他的手，只能任由他握著，一直抵達淺水灣的別墅。

  「太太，我先下班了，麻煩你扶陸總進去。」

  江芷珊還沒來得及開口，司機就開門下車消失在夜色中，一套動作行雲流水讓江芷珊不免懷疑他是故意這樣。

  「陸勤，你醒醒。」

  江芷珊推了推陸勤，他仍舊沒有睜眼，聲音懶倦地應道：「累，再睡一會。」

  江芷珊這個姿勢並不舒服，她被陸勤握住了右手，自己刻意跟他保持距離，只側著身子坐得老遠，半趴在后座中控台上。

  江芷珊被某位無賴搞到沒了脾氣，嘗試了很多辦法都沒把人給弄起來。

  最後江芷珊放下了驕傲，繞到陸勤那邊，從內打開了車門。

  她已經盡力不碰到陸勤了，可推車門的那一瞬，陸勤忽然醒了，「你在做什麼？」

  這句話讓江芷珊嚇了一跳，身體不受力地落入了陸勤懷裡。

  她本能地扶住了陸勤肩膀，好讓自己不跟他有進一步親密接觸，奈何腰已經靠了上去。

  陸勤順勢握住了她的腰，「原來這就是你獨特的叫醒辦法？」

  他的眼神里少了平時日的桀驁不馴，多了一份讓人難以捉摸的深沉，略帶一點點輕嗤。

  江芷珊從他懷裡起來，臉頰有些發燙，「你趕緊起來，我們還有事情沒做完。」

  她連忙回到自己那一側，匆忙下了車。

  陸勤的手中驟然一松，江芷珊身上的味道還停留在鼻尖，竟是讓他有一瞬的失神。

  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後下了車，江芷珊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

  「過來錄個指紋先。」陸勤衝著走路慢吞吞的江芷珊喊道。

  江芷珊將自己的手伸了過去，陸勤大掌熟稔握住那已經握了很多次的纖纖玉手，「每個手指都錄一下。」

  「不需要這麼麻煩吧。」

  「保險起見。」

  陸勤在這方面挑剔得令人髮指。

  他從不打無準備的仗，跟江芷珊結婚雖然起初有些不願，但經過他全方位評估，最終才跟她走進了婚姻殿堂。

  錄完指紋後，兩個人一同進了門。

  別墅一共三層樓，偌大的客廳顯得空空蕩蕩，毫無人氣。

  「怎麼沒有人在？」江芷珊覺得有些奇怪，一般大家族都會有很多傭人，不同分工的人做不同的事。

  「我不習慣回家有外人在，他們通常會在我回家之前離開。」

  難怪，剛剛司機跑得比兔子還快。

  江芷珊覺得跟陸勤單獨處於一室有些彆扭，她沒話找話道：「你吃過晚飯了嗎？」

  「沒有。」陸勤將西裝外套掛在玄關處，隨意挽起襯衫袖子，露出了精壯的小臂。

  江芷珊不自覺地往後縮了一步，「那我先上去了，房間在哪？」

  陸勤攔住了她的去路：「不是還有事情沒做完嗎？」

  「你先吃完東西，我們再商議細節。」

  江芷珊落荒而逃，倉皇上樓。

  二樓一共三間房，兩個臥室中間有一個房間上了鎖，江芷珊看了一眼，最裡面那間只有黑白灰三個顏色，性冷淡風適合陸勤。

  她折返回來進了主臥，發現陸勤在細節方面做得挺到位，浴室里已經擺好了她常用的幾個牌子護膚品，她的三隻大行李箱也規矩擺在了衣帽間裡。

  大概是為了不侵犯她的隱私，行李箱裡的東西沒有被拿出來，她直接坐在地上整理起了自己的東西。

  門口響起敲門聲，江芷珊光著腳開了門。

  「我做了吃的，下來邊吃邊聊。」

  江芷珊警惕地看了一眼陸勤，「你會這麼好心？」

  陸勤的襯衫扣鬆了兩粒，肌肉線條若隱若現，他沖江芷珊頷首：「今晚我遲到，理應向你賠罪，白水兒的事也會給你個交代，所以你賞面吃陸家傳統炒飯嗎？」

  江芷珊毫不猶豫拒絕：「不用。」

  奈何肚子不爭氣的咕嚕一聲響，陸勤指了指她的肚子：「可是它告訴我，它很想吃。」

  江芷珊確實餓了，中午在陸家就沒吃飽，晚上只吃了點前菜，而今肚子空空。

  想到陸勤說會給自己一個交代，江芷珊在大腦里短暫交戰，仰頭看向陸勤：「我要聽到你親口道歉，才會吃。」

  陸勤挑眉，鄭重其事道：「江芷珊，我正式向你道歉，我不該無故失約，也不該直接保釋白水兒。」

  江芷珊微微抿唇，滿意走出房門，走了兩步後發現陸勤沒跟過來，回頭催促道：「你怎麼還不快點。」

  陸勤看著她白皙的雙足，塵封的記憶逐漸變得清晰。

  記憶中有個小女孩教過他，光著腳踩地就會忘掉一切煩惱，這招叫做把壞情緒都踩在腳下。

  關於那一年他的記憶是昏暗且混亂的，唯有那雙光潔的腳讓他印象深刻。

  飯桌上，陸勤難得無話，默默吃完飯後，拿出紙筆。

  「開始吧。」

  陸勤打開筆帽，蒼勁有力的字體在紙上浮現。

  江芷珊一向很欣賞字寫得好的人，她湊近了幾分：「加上甲方和乙方，顯得正式一點。」

  陸勤偏頭看了她一眼，「需要搞成這樣？」

  江芷珊認真點頭道：「白紙黑字，有理有據。」

  她怕陸勤出爾反爾，畢竟他行事風格別具一格，所以必須要一條一條斟酌字句寫出來。

  陸勤一共羅列了十幾條細則規範，江芷珊滿意點頭：「行，就這樣簽字吧。」

  陸勤摁住了紙，不讓江芷珊拿過去，看著她定定說道：「這實施細則里漏了一點。」

  江芷珊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沒有漏啊，已經挺完美了。」

  陸勤湊到她的臉龐，「你已經是我老婆了，合法夫妻的正常生活，不應該規定一下嗎？」

  江芷珊大腦宕機了一秒才反應過來，別開臉說：「我說過，等你體檢報告沒問題，再說那件事。」

  陸勤煞有介事提筆寫下：【等甲乙雙方體檢報告完美通過，例行夫妻生活，不低於一月四次。】

  江芷珊看他一本正經寫下了這條，臉紅心跳道：「這條別加進去了，太不正經了。」

  陸勤不以為然：「沒有夫妻生活算什麼夫妻？一個月四次是基於我考慮過你的身體條件制定的。」

  江芷珊想回懟兩句，就看到陸勤起身，雙手撐在自己椅子的扶手上。

  他微微俯身，胸口的肌肉盡數映入江芷珊眼帘。

  江芷珊猝不及防地想起了他裹著浴巾的香艷畫面。

  江芷珊沒想過會跟一個不愛的人發生關係，可陸勤似乎有不輸於男模的身材。

  她身周的空氣被陸勤的味道強勢掠奪，口不擇言低聲道：「過是可以過，但你得給我時間適應。」

  「多久？我的耐心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