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跟將軍服個軟
2024-09-22 17:50:49
作者: 久別重逢
是夜,葉蓁又來給崔氏問安,王媽終於讓她進屋了。
崔氏斜臥在榻上,面色蒼白,雙眼紅腫,一條褐色額戴讓她看起來蒼老了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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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節哀。」
葉蓁淺淺行了個禮,也沒多說什麼,靜靜站在榻前等她吩咐。
崔氏喝了兩口茶,慢慢抬眸,眼中並沒什麼情緒,「將軍納了葉雪過府。你要是沒回來,葉雪使盡手段,你不點頭,她也是個下賤東西。」
葉蓁淡淡開口,「趙姨娘出身再見不得光,葉雪也是父親名下庶出的女兒,我不同意,就是不給葉家臉面,以後別說葉家旁支的姑娘,怕是崔家的女兒問親都要受連累。」
崔氏擰眉,似是沒想到她會頂嘴?
「你可以想辦法拖著,或者直接弄死葉雪了事,現在被她占了先機,你還怎麼回侯府?」
葉蓁又道,「將軍喜歡葉雪,我弄死她,只會讓將軍恨我。」
崔氏面露煩躁,「蓉兒養你這些年是幹什麼吃的,一點小麻煩都解決不了,還害她鬱鬱而終。」
葉蓁不解道,「害她的明明是李乘歌和葉雪,母親是氣糊塗了?」
「你!」崔氏徹底被她激怒,一把拂掉小几上的茶盞,碎片濺到葉蓁腳邊,她紋絲未動。
這時王媽臉色怪異進來,在崔氏耳邊說了兩句。
崔氏再看葉蓁的目光頓時鋒利起來,「蓉兒本欲毒死葉雪,你為何阻攔?還讓李乘歌知道是她做的?」
崔氏本就不滿葉蓁自作主張,但以為她是為蓉兒出氣,這幾日才沒發作。她讓人去侯府跟周媽核對情況,這會兒才知葉蓁隱瞞了葉蓉曾讓周媽毒死葉雪這事。
葉蓁不慌不忙說道,「長姐那時和將軍鬧得僵,若殺了葉雪,只會消磨將軍心裡對她的情誼,再者···」
她目光咄咄,「長姐想把事情扣到我頭上,若將軍真誤會了,日後我即便做了侯府主母,也得不了將軍的心。」
崔氏眼皮一跳,一時竟沒反駁之詞。
蓉兒最後的計劃便是推葉蓁做繼室,暗裡挑撥葉蓁和李乘歌關係,這樣一來,葉蓁有權卻無愛,終其一生都擺脫不了崔氏的扶持。
崔氏沒想到葉蓁能看透這點,忽然意識到她在侯府這半年變了許多。
她咬了咬牙,冷道,「蓉兒病中氣糊塗了,也是想替你掃清障礙。你別聽周媽胡言亂語,蓉兒疼你,怎麼可能讓你背罪名。」
葉蓁也緩和了臉色,「我也這麼想,所以替長姐氣不過。」
崔氏沉下眸光,「明日將軍帶她回來,我會製造機會,你好好跟將軍服個軟,明日跟她們一起回府。」
葉蓁故作震驚,「母親就這麼讓長姐冤死?」
崔氏目露凶光,「復仇不在一時,眼下最要緊的是你回到侯府!他再喜歡葉雪,葉雪也沒有管家的本事,他需要你。」
「他這是借回門的理由想探探我和你父親的心意。」
葉蓁的沉默讓崔氏頭一次心裡沒底,最後又道,「南邊遭了洪水,景瀾的藥被攔在半路,不過我已讓人走陸路去取,至於時間長短,就要看你的做事效率了。」
崔氏勾著一絲嗤笑,「秦大夫的醫術是很好,但景瀾這病折磨他十多年了,別說秦大夫,你父親的藥都不管用。」
「葉蓁,我不管你究竟什麼心思,但你最好聽話些,這樣景瀾才能少吃點苦。」
葉蓁捏著拳無言以對。
她有千百種法子讓李乘歌厭惡自己,厭惡崔氏,可她不能不管景瀾。
從崔氏院裡出來,葉蓁心上如同有塊大石壓得她喘不過氣。
流霞陪著她一路回到小院,見她眉頭越皺越深,不用猜也知道崔氏一定又拿公子威脅二小姐。
偏偏葉雲升還讓人來傳了話,說葉雪已經是侯府姨娘,明日回門讓葉蓁說話客氣點。
敢情這是只要傍上李乘歌,什麼是非對錯都能不分。
流霞氣道,「奴婢從前怎沒看出老爺夫人是這種人!」
她突然開口驚得葉蓁回了神,「流霞,你說這世上有沒有什麼藥能用著有了依賴?」
流霞思緒還停在埋怨葉雲升夫婦上,搖頭道,「一向都是病人虛弱離不了藥,可再好的藥,傷了根本也補不回來,慢慢就沒效果了。」
說完猛地想到葉景瀾,流霞緊張道,「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奴婢···」
葉蓁輕輕笑了笑,「我知道。我只是想不通止痛藥為什麼一定是夫人從南邊帶回來才有效?」
「秦大夫之前也疑惑過,世上再好的止痛藥最多也只能維持兩個時辰,且一日不能用四次,否則會對身體有傷害。」
「可夫人給景瀾的藥,用一副便能抵三天,且一絲痛苦都感受不到,景瀾不止能睡個好覺,還時常一睡就是一日一夜,醒來也是一副輕快歡愉的模樣。」
「世上沒有仙丹,可那藥···卻比仙丹都靈。」
葉蓁以前從沒懷疑過這點,一來侯府的環境讓她不敢有絲毫懈怠,二來見景瀾用了那藥確實不必受苦。
這一世,她過早違背了崔氏意願,導致她故意不給景瀾藥用,一拖就是三四天,秦大夫都用了烈性的藥材都沒效果,她這才起了疑。
流霞沒明白葉蓁話里的意思,「崔家商路多,去年又多了出海的路,他們手裡的新奇東西好多連王侯貴女都沒見過。」
「可夫人也不能用這個威脅您,好歹公子是葉家的根苗。」
葉蓁思忖片刻,「讓榮飛晚些過來一趟。」
她得想法子弄到崔氏的方子,好好查查究竟是什麼藥。
葉蓁換寢衣時,看到藏在荷包里的碧綠色念珠,驀然又想到李煦安,也不知他身子好些沒有,李乘歌有沒有因為他放走自己而找李煦安的麻煩?
她摸了摸珠子,觸手冰涼細滑,大約是他平日摩挲得多,才顆顆都顯圓潤。
捏著捏著,又想到李煦安修長白皙的手指,每次撐著自己時都很有力,卻又不會弄痛自己,以至於後來只要見著他,自己便在不知不覺中定下了心。
閣樓那一晚,他放蕩放肆,如今想來卻又溫柔細緻···可直到現在,葉蓁也沒辦法想像他說葷話的樣子。
葉蓁躺在被子裡,將念珠放在枕下,慢慢閉上眼,不禁又想,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歡那兩盒沉香。
夢中恍惚又見到李煦安,他還在咳,唇角溢著血,卻冷冰冰推開她遞過去的帕子。
她想當面謝謝他,可無論怎麼走都找不到寶月樓的入口,還有個聲音一直在趕她,「請二小姐回吧。」
「只要你別再來,二爺就會好起來。」
還有兩個道童追著罵她,「要不是你,二爺才不會傷得這麼重!」
「二爺是為了你才弄成這樣!」
怎麼可能是為我?
他是為了侯府啊···
葉蓁急出一頭汗,猛得睜開眼,流霞才鬆了口氣,「二小姐,您做噩夢了?」
葉蓁定了定神,她也不知為何這幾日總是夢到李煦安。
一開口發現嗓子都啞了,「幾時了?」
流霞收起帳子,「剛到辰時,今兒將軍和三姑娘回來,夫人吩咐大伙兒早些準備。」
說完又嘀咕,「跟咱們又沒關係,急什麼。」
葉蓁喝口茶潤喉,洗漱更衣,葉景瀾身邊的小廝元寶過來道,「二小姐,公子說他想吃糖,問您今日能不能帶他去街上轉轉?」
「公子好久沒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