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偏心

  他視線有些閃躲，面上表情顯然心虛，沒有正面回答陸華，倒是神情認真地跟她保證。

  「伯母您放心，我還是會娶姜黎，這一點不會改變。」

  林思月也急忙補充。

  一副委屈又楚楚可憐的模樣。

  「伯母您別誤會，我跟均已只是相互欣賞，我從未想過要破壞均已跟姜黎妹妹的感情，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我很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沒有背景，無依無靠，唯一的親人還被……」

  她頓了頓，眼眶含淚抬眸帶著些許畏懼看向姜黎。

  話沒有明說，卻又都說了。

  她讓陸華又想起姜曦月的死因，再次將她對姜黎的埋怨，憎惡，全部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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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別不懂事，均已都說了會娶你，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姜黎瞪大了雙眼，滿臉不敢置信。

  「他出軌，我還要感恩戴德？」

  陸華將姜黎拉到一邊，小聲勸說著，一副為她著想的模樣。

  「思月跟你姐姐一樣溫柔，又善良，又惹人喜歡，均已會動心也難免，要怪就怪你脾氣那樣臭，一點也不懂得討男人歡心，刁蠻任性，還不知道服軟，天底下有哪個男人願意對著你這張冷臉？也不怪均已會被思月吸引。」

  她原以為告訴陸華林思月小三的身份，她就會站在她這邊，畢竟對她來說，能夠攀上霍家這門親事，一直都是她最在意的事。

  可沒想到，她竟然會幫小三說話？

  「你是我親媽嗎？我真懷疑當年的親子鑑定報告拿錯了。」

  她臉上全是失望。

  「霍均已變心了，你不罵他，反而怪我？林思月不要臉，當小三勾引我未婚夫，你還覺得她溫柔善良，惹人喜歡？難道就因為她長了一張像姜曦月的臉，你們一個個就能無條件偏袒她？」

  姜黎指著林思月，眼中滿是恨意，聲音拔高了好幾分。

  林思月嚇得像個受驚的小鹿一般，抓著霍均已的胳膊，躲在他的身後。

  他聲音溫柔地安撫著：「別怕，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他毫不避諱地護短。

  又一次刺痛了她千瘡百孔的心。

  陸華強行將姜黎指著林思月的胳膊按了下來，看起來像是在勸她，可言語中卻只有責怪。

  「你別死心眼，這天底下男人都一樣，有幾個不會偷腥的？更何況你跟均已異地那麼久，男人總得有那方面需求吧？而且他不是都說了會娶你，你還想怎麼樣？」

  陸華的話，徹底讓姜黎心死。

  她真是夠蠢，竟然會妄想她的家人，會站在她這邊。

  林思月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看向姜黎的眼神中滿是挑釁，走到陸華面前，聲音溫柔，眉眼低垂，一副人畜無害的小白花模樣。

  「伯母您別生氣，姜黎妹妹還小，難免任性了點，但她畢竟是曦月的妹妹，雖然曦月被她害死了，可我卻做不到恨她，因為她是您的女兒，您要是不嫌棄，以後我會代替妹妹，好好孝順您。」

  陸華心中閃過一絲暖流。

  十分欣慰地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

  「不愧是曦月的親姐姐，跟她一樣孝順懂事，雖不是我親生的，卻勝過親生的百倍，不像姜黎，身體裡流著我的血，卻只會做惹我生氣的事！」

  姜黎心中壓著一口氣。

  手指緊握成拳，眼中的怒火，一觸即發。

  林思月見火候還不足，故作親近模樣，走到姜黎面前抓住她的手腕，面上帶著笑容。

  「姜黎妹妹，既然伯父伯母認了我做養女，以後我們就和平相處吧，你放心，屬於你的東西，我一樣也不會搶走的。」

  她眉眼中含著笑。

  是勝利者的笑容。

  林思月抓著姜黎的手腕，指甲微微用力，在掐她。

  仿佛在說：屬於你的東西，我一樣也不會放過，全都搶走。

  「誰是你妹妹？」

  姜黎心中的怒火徹底爆發，用力甩開她的胳膊。

  「啊~」

  她痛苦地叫了一聲，往後退了幾步，撞進姜頌的懷裡。

  他急忙扶住林思月，眼中是藏不住的緊張。

  「還好嗎？」

  林思月微微搖頭：「我沒事，謝謝。」

  姜頌將林思月扶穩，眼中滿是責怪地看向姜黎。

  「今天是曦月的忌日，你竟然對她的姐姐動手？曦月5年前已經被你害死了，現在你還想把她唯一的親姐姐也害死嗎？你怎麼就這麼惡毒？」

  他咬牙切齒，言語中皆是對姜黎的不滿。

  僅一面之緣，他就這麼護著林思月，可明明她才是他的親妹妹。

  自她被找回來，她就在努力地親近這個哥哥。

  可他卻只寵愛姜曦月，心裡眼裡也只有那個妹妹。

  她為了能拉近他們兄妹之間的關係，做過很多努力，知道他喜歡收藏字畫，就特意學習了畫畫。

  每年都在他的生日，親手為他畫一幅他的畫像。

  可只要姜曦月的一句，你是不是更喜歡你親妹妹的禮物，不喜歡我的？他就一次次將她的心意隨意丟在一邊。

  從五歲開始，到18歲結束。

  因為那場落水，他最愛的妹妹死了，他便徹底恨上了她，無數次咒罵為什麼當初死的不是她。

  即便姜黎解釋了無數次，姜曦月不是她推下水的，根本沒人相信她。

  姜曦月為了讓姜黎認清她在姜家的地位，為了證明即便她們一起落水，爸爸媽媽，還有哥哥，第一時間會救的人只會是她。

  姜曦月目的達到了。

  他們第一時間去救的的確是她，可姜曦月千算萬算，沒想到水流太大，他們根本游不到她身邊，更沒想到水性最好的霍均已，把姜黎救上來了。

  她玩脫了。

  把自己玩死了。

  在偏見面前，事實究竟是什麼，根本不重要，沒人在乎，不相信她的人，姜黎說再多都是狡辯。

  姜黎心底浮現一抹苦澀的笑。

  「她死有餘辜，自己把自己算計死了，是她活該！不過，你應該要感謝我吧，要不是她死了，你跟姜曦月怕是早就爬上床了吧，跟自己妹妹亂……」

  啪！

  一道響亮的巴掌落在了姜黎白嫩的臉上。

  「你話說八道什麼？」

  姜頌惱羞成怒。

  「曦月都被你害死了，你不道歉就算了，還要在她忌日這天詆毀她？給她破髒水，你自己名聲不好，還要毀她清譽？」

  姜黎不敢置信的看向姜頌。

  他竟然動手打她？

  姜黎徹底被激怒，僅存的一絲理智也被摧毀了。

  她挨了打，在小三面前丟了臉，她不高興了，那今天誰都別想好過！

  姜黎壓著心中的怒火，走了。

  陸華以為姜黎終於消停了，可沒想到她是憋著一個大的。

  姜黎再回來時，手中提著一個鐵桶，直接將一桶紅色的血全都潑在姜曦月的墓碑上，將她笑容滿面的那張遺照潑得血淋淋，場面十分恐怖。

  「姜黎，你幹什麼？」

  陸華滿臉詫異，來參加這場忌日的人都被姜黎這舉動震驚到了。

  「給姜曦月上墳啊！」

  好好的一場忌日，因為她而變成一場鬧劇，讓所有人看了笑話。

  陸華氣得抬手就甩了她一巴掌。

  「跪下，跟你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