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黑市之行

  晚上飯是夏婉楓和陸小六做的，看著見底兒的米缸和清湯寡水的稀飯，夏婉楓更下定了要去黑市走一趟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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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桌上，夏婉楓對眾人說道，「媽，我想去月亮溝大隊我大姨家一趟，看看能不能借點錢，老二這兒著急用，我想晚上就走。」

  「你說王桂香？楓啊，不是媽說，她能借你嗎？」

  王桂香是王桂蘭的大姐，那叫一個能鬧騰人，夏保國和王桂蘭結婚的時候，王桂香非鬧著要把夏婉楓送人。

  這些年過來走親戚也對夏婉楓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一個大隊住著，這家放個屁整個大隊都能聞到味兒，誰不知道誰。

  「能不能借總得試試才知道，有點兒是點兒。」

  「那讓小四兒陪你去吧，你自己一個人大晚上多不安全，要是吵起來了，還能有個幫手。」

  陸小四兒別的不敢說，吵架打架方麗娟敢說他絕對第一名。

  「沒事兒媽，不用惦記，她要是敢放賴，那我也撒潑，四兒明天還上工呢。」

  「行啊，那你可加點兒小心啊。」

  陸遠山高高舉手，「我陪著媳婦兒去！」

  方麗娟拿筷子敲了他一下，「你老實坐著別添亂，到時候還得讓你媳婦兒看你。」

  陸遠山泄了氣，嘟嘟囔囔的，「我打架可厲害了，肯定能保護媳婦兒。」

  夏婉楓笑著揉揉他的頭髮，成功讓泄氣小狗開心起來。

  晚上，夏婉楓給陸遠山哄睡了，又給他扎了一遍針灸，自己才睡下，她得養足精神，凌晨兩點出發。

  夏婉楓還是晚了一步，等到半夜十二點一過，西屋陸遠畫和陸小四，陸小五三兄弟住的房間有了動靜。

  陸遠畫偷偷摸摸爬起來，穿戴整齊，從柜子最裡面拿出一個用灰色布包的嚴嚴實實的東西，他打開布借著月光確認東西還在，小心貼身裝著。

  這東西是有回他上山撿來的，他找人看過，是真傢伙，有想收的能賣個高價。

  「咳咳咳」咳嗽加翻身的動作響起。

  陸遠畫嚇得趕緊貼著炕沿蹲下身，等一會兒沒動靜他才起身，給陸小五和陸小四掖了一下被子。

  這幾天氣溫低，陸小五受了涼，總是咳嗽低燒，一直就沒出屋。

  陸遠畫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退燒了。

  剛出門就跟半夜出來上廁所的陳盼弟撞到一起。

  陳盼弟被他這麼一撞撞的瞌睡醒了大半，「老三？大半夜你裹這麼嚴實幹啥去？」

  「我出去走一趟，回頭媽要問起來你就說我出去借錢了，很快就回來，要是我回不來，二嫂，家裡你多照應著點。」

  陳盼弟徹底清醒了，「回不來？你要不說上哪，我可不讓你走，我現在就喊媽！」

  「媽！」

  陸遠畫一扯她胳膊，「二嫂你別吵吵！這事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必須得走一趟，二哥的腿等不起！」

  陳盼弟大概猜到他要去哪，拉著他死活不讓他走，「那你也不行去，你告訴我那地方在哪，我去！咱家都這樣了，你要再出點啥事，你還讓不讓你媽活了！」

  陸遠畫看她一時半會兒不鬆手，再耽擱下去天就亮了，一會兒大嫂該醒了，就想了個折中的辦法。

  「這樣，咱倆一起去，現在走天亮之前就能回來。」

  拿著錢，就讓二嫂往家跑，不然他要是被真抓起來，就人財兩空了。

  陳盼弟一尋思也行，她可以給陸遠畫打掩護，「行，我跟你去。跟媽說一聲。」

  等夏婉楓爬起來，守在門口的方麗娟告知，陳盼弟和陸遠畫早就走沒影了。

  夏婉楓一拍腦袋，命運難道真就不可改？非得有這一遭？

  夏婉楓沒在家裡死等，跟方麗娟招呼一聲就走了。

  天剛開始放亮，路上都沒有人，夏婉楓一路不停，抄小道往劉軍所說的黑市地點沖。

  剛到路口就和一人撞了個滿懷。

  那人沒怎麼著，把夏婉楓撞了個大屁墩兒。

  那人不管不顧，還要再跑，夏婉楓叫住她，「盼弟？」

  陳盼弟回頭一看，「大嫂？你咋在這？」

  她扶起夏婉楓拉她一起跑，夏婉楓看她這倉皇逃命的樣，猜到什麼，反手拉住她的手腕，跑向另一個方向。

  「老三哪去了？」

  「不知道，我們在交易的時候被一伙人發現了，老三把錢塞給我給那些人引走了。」

  「快抓住她！別讓那女人跑了！」

  夏婉楓記得她過來的時候，看到路邊有個柴火垛。

  她拉著陳盼弟躲了進去，幾個戴著紅袖箍的人從她們面前經過。

  等那些人走出去好遠，陳盼弟長呼一口氣，連說話的勁兒都沒了，死裡逃生一般，腿肚子都打轉。

  夏婉楓從柴火垛里爬出來，道，「你先回家，我去找找老三。」

  「你別去了，大嫂，我去吧，這錢你拿回去。」

  陳盼弟笑的高興，把用布裹著的厚厚一沓錢放進夏婉楓手裡。

  有了這些錢，她家遠水的腿就有希望了。

  夏婉楓搖搖頭，又把錢給她，「你快回去跟媽說一聲，我們都沒事，不然等會兒來福醒了，該找你了。」

  來福是陳盼弟帶過來的兒子，今年才五歲。

  提起兒子陳盼娣猶豫了，「行，我先回去，那你小心點。」

  夏婉楓點點頭，告訴陳盼弟抄哪條道近，轉身去尋找陸老三。

  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人，她就到革委會附近蹲著，也沒見有因為投機倒把被抓進來的，就知道陸遠畫肯定是藏起來了。

  夏婉楓自己又去黑市跑一趟，一路有驚無險，換了點錢和能用得上的東西，這才趕回劉家堡子。

  一來一回，天還沒大亮，趁著屯子裡還沒有動靜，夏婉楓順利回到家。

  方麗娟和陳盼弟正在家裡提心弔膽，見夏婉楓回來了，一顆心算落下一半。

  方麗娟看了看她身後，沒看見陸遠畫，「老三沒跟你一起回來？」

  「沒有，媽，我沒找見他，不過我去革委會那看了，沒見到有抓人的，老三肯定是跑了，不用太擔心。」

  方麗娟連連嘆氣，「養著你們這些孩子，我都不夠操心的。」

  就愛幹這膽大包天的事。

  陳盼弟拉她倆進屋裡，拿出當寶貝似捂著的小布包，「媽，雖然有風險，但咱收穫大大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