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之一,之二
2024-09-22 15:06:13
作者: 一顆大大大草莓
柳氏回了家,又是陶媽媽和環兒兩個丫頭親自服侍伺候。
不同於陶媽媽,環兒和另一個侍女聞著尿味,再褪了夫人的衣裙隱隱的都要吐了。
柳氏極為敏感的察覺到了她們的情緒,蒼白著臉陰沉著眼,隨手拿起手邊的物件砸過去。
環兒沒躲過,直接被砸在了頭上。
「滾!都給我滾!
賤婢,輪得到你嫌棄我?
給我舔腳都不配的下賤貨!」
陶媽媽趕緊抱住她,一邊揮手叫她們倆下去。
「夫人啊,您得保重身體啊!
您若是倒了,這府里的人都得來踩上一腳。
為了您的將來,您說什麼也得咬牙熬過這個坎兒。」
陶媽媽勸的涕淚縱橫,作為陪嫁這麼多年一直陪著柳氏。
較之她的枕邊人楚正都要親近,自己亦是因為心腹這層關係每年得到許多好處。
柳氏若是倒了,自己的下場難說。
更重要的是再也找不到這樣的活計了,這般大的年歲再想去別的府上做事,得一步步往上爬。
熬的什麼時候是個頭?
只能寄希望於柳氏。
聽著陶媽媽掏心掏肺的勸慰,柳氏稍稍平靜了些。
進了浴桶里泡著,眼睛盯著一處陰沉沉的沒有溫度。
今日所受,那是絕頂的奇恥大辱,她的尊嚴被碾在地上來來回回的蹭。
刑獄司里的那些人,蘭懷聿和楚之一,以及楚正老狗……
每一張臉冒出來她都恨不得咬在牙齒間撕碎!
可……她沒有依仗了啊。
莊子鋪子都沒了,她私庫里的銀錢只夠她無憂後半生,若對付那些牛鬼蛇神根本不夠啊。
而自己母家……當年楚正調到京城,母家那邊想來借勢占便宜,她生怕利益被占所以都給趕走了。
至此後,都不來往了。
正琢磨著要如何重新站起來,就聽到外頭嬌滴滴的聲音傳來。
「老爺,夫人大獄裡走一遭是需要去晦氣的。
將這點燃的柚子葉圍著院子熏一熏,再在夫人身上抽打一番,晦氣通通都不見了。」
是曲氏那個狐媚子。
接下來便聽得楚正的聲音,「她天天尋你麻煩,為難你還惦念她去晦氣。」
「老爺別這麼說。關起門來自家人怎麼吵都行,可出了門咱們是一家人。
一家人出了事,自然得關心,可不能做那落井下石之事。」
「晚娘你真是太懂事了。」
柳氏在浴桶里氣的整個人發抖。
下一刻就聞到煙氣順著門縫窗縫往這屋子裡鑽。
而後門被從外撞開,曲晚娘帶著自己那壯媽媽闖進來,手裡還拿著一把柚子葉。
「夫人,我來給您去晦氣了。」
陶媽媽上前擋著,「我們自己會做,你們趕緊出去。」
「那可不行,老爺還在外頭等著呢。」
壯媽媽過來一把推開陶媽媽,單手將浴桶里的柳氏拎出來。
曲晚娘笑盈盈的拿柚子葉抽她。
「打一打敲一敲,晦氣全部都趕跑!
夫人,您的福氣在後頭呢!」
嘴上說著喜慶話,下手是一點兒不留情。
柳氏一日之內遭受這麼多,終於是痛呼一聲白眼兒一翻厥過去了。
壯媽媽一鬆手她就滑到了浴桶里。
曲晚娘笑著哼了一聲將柚子葉一扔,扭身就跟壯媽媽離開了。
陶媽媽這才爬到浴桶邊,費力的把柳氏撈出來。
「夫人啊,您醒醒!
您得醒來得撐住,無論如何得弄死那個小賤人!」
今夜裡,如楚家這等糟爛事兒數不勝數。
那些從刑獄司走了一趟的大官兒們,狠狠地出了一回血。
有的甚至家底都空了。
無不回了家開始罵蘭懷聿,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啖其肉。
可到頭來也就是嘴上罵一罵罷了,沒招兒。
而那位被詛咒把十八層地獄牢底坐穿的人,才坐上馬車回府。
楚之一被迫的隨他加了個班,不禁又想起上一世自己主中宮、坐上太后之位的短短半個多月。
朝政什麼的她真沒太操心,主要也不是她所擅長。
馮太傅是個特別能嘮叨的人,但能力非凡。朝上不知多少官員是他門生,再加上當時已是三朝元老頗有地位。
只要有他鎮場子,朝政上出不了大亂子。
而她那時……已解決了楚正和柳氏,一直奮鬥拼搏的勁頭也沒了。
關於自己的親生爹娘也沒找到,感覺自己的一生都是一出稀里糊塗的戲。
其實如果沒有重生,她也想不出自己會如何?沒準兒因為無聊的尊榮日子而早早掛掉。
「想什麼呢?」
蘭懷聿的聲音忽然入耳。
他看了她有一會兒了,眼睛盯著一處通透又虛無,心都飛了。
「在想七年後我要幹什麼。」
「那不知可想好了?」
她微微搖頭,「沒想好。」
「時間還遠著呢,你有很多時間慢慢想。
其實我一直很想問你,你的名字是誰取的?」
他還對這個感興趣呢?
「我師父。她是素華庵里的居士,楚妙妙她爹娘調換了我跟她之後,就連夜把我扔到了尼姑庵門口。
就是我師父撿到的我。
名字的由來更簡單,她說每個孩子最初學習寫字寫的都是自己的名字。
如果名字太複雜,小孩兒將會非常可憐。」
「……」
這說法……讓蘭懷聿稍稍想了一下自己的名字,應當還好吧。
「那不知,你們庵里可還有叫之二的?」
楚之一立即笑了,「督公是會舉一反三的,我有個師弟就叫之二。」
「師弟?」庵里還收男孩子?
「看,你格局小了吧。邊關那種地方總是能碰見無家可歸失去父母的孩子,男孩兒女孩兒都有。
偏偏的那附近只有素華庵能收留那些孩子,那個時候就不計較男女了。
待得男孩兒長大,識字有手藝能討生活養活自己就會離開的。」
她這般一說,蘭懷聿倒是心有感觸。
二十年前大燕內亂,別說這京城,遠在江南都受了波及。
他亦是受過顛沛的苦,儘管那時還在娘親的肚子裡,就險些丟了性命。
楚之一說起這些,就想起之二了。
上一世迎風的假皮,就是照著之二的臉做的。
而他也是自己那時的替身,但凡有跟兵將光腚下河洗澡、脫褲子比尿尿比大小那種事,都是他上陣!
那小子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