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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縈繞

2024-09-22 14:39:25 作者: 北子礁的逍遙子

  窈娘起身本想下床,可見沈謙蹲在床尾的位置,若是自己將被褥掀開,光著腳從他身前過定然是不妥。

  

  可……沈謙如今垂眸蹙眉,額頭上已隱隱有了一層薄汗。

  窈娘暗罵自己竟然在心裡褻瀆神明般的三老爺,也許他只是身子不舒服,便趕忙起了身。

  沈謙再睜開眼時就見一雙雪白纖細的玉足與自己近在咫尺之間,女子見他睜眼雙腳往身子一勾,眼裡卻帶著關切看著他,聲音低若蚊蟲問道:「三老爺,可還好?」

  明明神色皆是懼怕,可偏偏還出言問自己可好。

  「快走。」沈謙沉聲道,他只覺得渾身骨骼都緊繃著不敢絲毫放鬆,他不敢再看那雙雪白,慌忙地閉上眼睛。

  窈娘忙起身穿好鞋子,理了理衣裳才瞥見沈謙死死嵌在木床上的手指,那雙撫摸琴弦的指腹如今毫無血色,本來挺拔直立的身子如今狼狽地趴在木榻上。

  她心裡一軟忍不住上前扶起沈謙道:「三老爺快起來。」

  他的手臂觸碰到她胸前的柔軟時,幾乎所有的克制在此刻都已潰敗,沈謙雙拳收緊,眸色沉黑。

  窈娘只覺得懷中的人有片刻的鬆懈,僅僅只是須臾之間,他又是緊繃的就像方才是自己的幻覺。

  他被身旁的女子扶到了床上躺著,直覺滿室都是梔子香,心裡的炙熱已等不及要化成一江春水。

  朦朦朧朧之中,他睜開眼看著女子的模樣,如此近與曖昧的距離,可對他而言卻是太遠。

  偏偏窈娘看著他對自己似乎是有話要講的模樣,忙靠近他問道:「三老爺可是有話要說。」

  沈謙只覺得自己的經脈都要錯亂了,滿腦子都想將她揉碎在自己的懷裡,可最後一絲的理智讓他扯了一絲無力的笑安慰窈娘道:「我沒事,你快走吧。」

  見窈娘見門關上,屋子裡仍殘餘著她身上的清香,躺在這張她方才躺下過的地方。

  沈謙心裡的痛不比身上的痛少,為何偏偏是她,為何她是自己侄子的妾室。

  這痛覺幻化成了情慾,充斥著種種不甘心,他臉上浮了一層紅,那抹難以言說的氤氳混著梔子的香,整個人似乎都沉溺在了水霧之中。

  窈娘怕他出什麼岔子不敢走遠,等過了許久聽到那聲悶哼才後知後覺明白過來。

  她離開了那間廂房就再也未曾見過沈謙,看著兩個婆子的神色定然也是不知道今日之事的,她這才緩了口氣。

  這一下午窈娘的臉色都帶著一絲紅,直到坐在馬車上陣陣吹來的冷風裹挾著寒意才讓她得了清醒。

  她愧疚於自己心裡有的那絲羞意,是對光風霽月的褻瀆。

  沈謙完了事後將房間收拾妥帖,又將窗欞打開散去了一室說不明的味道這才離去,所幸公孫賀下的藥只要發泄就能得到緩解,倒不至於損傷他的身體。

  他此時也只以為,自己今後只要提高警惕就不會再中媚藥。

  之後幾日都未曾見到沈謙,佛堂里每日也只有她一人,府醫來給她換藥時說起才知道鄭氏這是多年的疾病了,今年自入秋以來天就比往年冷,她身子弱自然是難抗風寒。

  沈循的家書是在立冬時到的,他去了巒平收拾妥當後就給沈府來了信報平安,沈老夫人高興,將眾人叫到了松鶴院來讀信,連她與青小娘都被請了去。

  許是有幾日未曾見到窈娘,又當著長輩的面,青小娘倒是規規矩矩地與她問了安。

  窈娘見她這般忙回了禮,倒是看不出二人前些日子的不和來。

  王氏沉著臉掃了窈娘一眼倒是沒說什麼,這樣的場合里她自然是不會屈尊降貴的和一個妾室說什麼話。

  除了還在病中的鄭氏,其餘人已漸漸到齊,沈謙一走進來時窈娘的腦海里就只有一個詞「朗月清風」。

  沈謙剛進門就見到了窈娘,只是他的目光只輕輕從她身上掃過,並未有片刻的停留。沈老夫人見他來了才笑道:「你侄兒的家書到了,就你還未讀過了。」

  那聲侄兒讓沈謙的心又是一顫,窈娘看著他的手指接過那封書信時有些做賊心虛看了眼他的神情。

  依舊是眉目疏冷,一身蒼藍色的錦袍,正襟危坐如山間松柏,眼下好整以暇地將信紙打開一目十行,不過幾霎之間就收好了信道:「恭喜大哥大嫂,大郎此去就正經入仕了。」

  沈誠欣慰笑道:「但願循兒能不辜負咱們期盼。」

  不好說將來撐起門戶的事情,畢竟這家的門戶連他都未能撐起,一切榮華都系在三弟身上。

  過了半晌,沈老夫人就將話引到了沈老太爺身上:「待再過一月就是你們父親的冥誕,這一晃他都已經去了十年了。」

  四下一陣沉默,王氏見眾人面色忙調和道:「如今大郎也入仕了,父親若是知道必然是高興的。」

  「是啊!」沈老夫人跟著笑了笑,又看了沈謙一眼才道:「如今循兒成家立業了,可我心裡還是放不下這個老三!」

  沈謙神色嚴肅,面上驟起寒冰:「戶部還有事,兒子先告退了。」

  「不許走!」沈老夫人急道:「每次一說你的婚事就用公務來抵我,今日你給我一個準話,到底打算何時成婚。」

  窈娘忍不住看著他側影,遺世獨立般只一眼就不敢再看,似乎看到了她的打量,沈謙看了一眼屋外天色,神情掠過她時露出一絲漠然,而後雲淡風輕道:「天色不早了,兒子告退。」

  沈老夫人想當場發作,可看著一旁的眾人還是忍住了怒火。見沈謙人已走遠,沈誠才笑著打圓場道:「母親不必憂心,三弟的婚事或許皇上也有考慮。」

  若不是賜婚,便是尚公主,正好皇上同胞的妹妹長寧公主還未許人,沈老夫人愣了愣她往日出去赴宴也曾聽到了隻言片語的傳聞,只是這些年一直沒個影子這才著急了。

  這話也不是空穴來風,朝堂上早就有了些影子,不過是神女有心,襄王無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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