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六章 萬事俱備

  南十蓁隨著逍太夫花了一天的時候在周圍布置陣法和防禦的東西，等一切都做好了，天色開始暗了下來。

  裴小敦覺得好玩，一直跟在旁邊嘰嘰喳喳地問話，做晚膳的時候還不消停。

  「娘親，娘親，逍爺爺在山上放了什麼東西？」

  「用來打壞人的東西。」

  「是昨天來我們家的壞人嗎？」

  「嗯，過兩天敦兒又可以看見壞人了。」

  「那敦兒也要打壞人。」

  裴小敦開心地跑出去尋逍太夫，纏著他給自己講述壞人的事情。

  夜裡沒有任何動靜，南十蓁前半夜睡得不安穩，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

  「老頭，那些人昨晚沒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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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來，我們有防備，他們暫時還不敢輕舉妄動。」逍太夫早有預料，把掛在廚房外頭的藥包背到身上，說道，「丫頭，老頭子要去李家一趟，你和子初在家裡待著，若非碰到重要事情，不要輕易出門，明白了嗎？」

  陸子初閉門不出，不知道在侍弄什麼藥材，已經連續幾日待在自己屋裡自顧自的搗鼓了。

  南十蓁閒來無事，在院子裡幫裴小敦做衣裳，日上三竿的時候，村里那些小孩都沒有來到海邊玩鬧。

  裴小敦難得安靜下來，在她身旁把玩著逍太夫送給他的小玩物。

  黃昏時分，逍太夫還沒有回來，南十蓁心裡擔憂，準備叫上陸子初前往安樂村里看一看。

  剛走到門外，傳來了陸子初的大吼聲和裴小敦低沉的哭噎。

  「陸叔叔，對不起，敦兒不是故意的。」

  「滾出去，給我滾出去。」陸子初氣得大罵，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推倒在地上，霹靂吧啦的響。

  裴小敦嚇壞了，哭出聲來。

  南十蓁心中一緊，跑進去一看，陸子初正在氣惱地撓頭，地上堆滿了凌亂的藥汁和藥瓶。

  裴小敦躲在一個小角落裡，抱著自己的小木馬，驚恐地哭著。

  南十蓁走過去，幫他擦拭眼角的淚水，問道：「敦兒，怎麼了？」

  「娘親。」裴小敦撲到南十蓁懷裡，開始訴委屈，「我打翻了陸叔叔的藥，陸叔叔凶我。」

  裴小敦身子顫了好幾下，緊緊地抱住她。

  南十蓁分不清狀況，但知道是自家兒子有錯在先，安撫了片刻，說道：「敦兒，這件事情是你不對，趕緊向陸叔叔道歉。」

  裴小敦抹了抹眼睛，哽咽道：「陸叔叔，對不起。」

  南十蓁把他抱在懷裡，疑惑地盯著屋裡的瓶瓶罐罐，說：「陸師兄，敦兒打翻了你的東西，我替他向你賠個不是。」

  陸子初一聽到她的聲音，非但沒有平復下心情，反而怒火中燒。

  他袖子一甩，吼道：「滾，都給我滾。」

  他像一隻發怒的野獸，眼睛通紅，青筋暴起，衣裳凌亂，眸中燃燒著一股熊熊烈火，仿佛下一刻就要跳起來撕咬她們。

  南十蓁怔了怔，不明所以。

  那些藥到底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竟讓他如此暴躁，像變了個人一樣。

  她試探性的降低了聲音：「陸師兄。」

  「滾，完了，都完了，什麼都完了。」

  陸子初發瘋發狂地拿起桌子上那些東西，惡狠狠地甩在地上，自言自語著。

  他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裴小敦以為他是沖自己吼，剛停下來的淚水又開始洶湧起來。

  南十蓁也被陸子初怪異的反應嚇到了，以為他入了魔怔。

  「陸師兄。」

  「滾出去。」

  話未說完，陸子初大步流星地走過來，推搡著她們往門外走，大力關上門。

  「完了，都完了，全都被你們毀了。」

  陸子初仍在喃喃自語，南十蓁在門外站了一會，想著他正在屋裡煉藥，卻被敦兒給毀了才發的火，不敢再激怒於他，一心安撫著驚嚇過度的自家兒子。

  陸子初發了瘋似的在屋裡踱步，等他情緒安穩下來，南十蓁衝著裡頭喊了一聲。

  「陸師兄，師父這個時辰還沒有回來，我去村里看看。」

  陸子初沒有回應。

  南十蓁倒是不擔心他會做傻事，拿了幾個藥包準備出門，發現逍太夫從山坡上下來了。

  「老頭，你大徒弟發瘋了。」逍太夫剛小跑上院子，南十蓁就把陸子初的事情告訴他。

  「發瘋？大白天的發的什麼瘋？」逍太夫停下腳步，以為南十蓁又在唬他，別有深意地笑著，「你這丫頭，是不是趁我不在，又惹你師兄生氣了。」

  南十蓁拉著他走到一旁，悄聲說道：「老頭，這是真的。敦兒把他剛做好的藥瓶打翻了，他氣得打翻屋裡的東西，還把我們母子轟了出來，不信你自己進去看看。」

  逍太夫半信半疑地往陸子初房門的方向走去，還沒走幾步，又迅速折了回來。

  「老頭子才不上當呢。」他笑了兩聲，摸著干扁的肚子，徑直朝廚房走，「老頭子忙了一天，都快餓壞了，你今天都做了什麼好吃的？」

  晚膳在院子裡吃，陸子初一點動靜也沒有，逍太夫奇怪得緊，終是相信她的話，喊了好幾聲也沒得到回應，不由分說地推開門。

  「子初，子初。」

  不一會兒，他便從屋裡出來了。

  逍太夫頻頻回頭，疑惑不已：「丫頭，你師兄上哪去了？怎麼沒見著人？」

  還以為丫頭逗他玩的，沒想到子初屋裡亂得一團糟，人也不知道上哪去了。

  南十蓁驚訝道：「他不見了嗎？」

  她沒有離開家門半步，按理說陸子初出門的時候她應該會發現的，可卻毫無察覺。

  南十蓁搖搖頭，以示不解。

  逍太夫坐下來，斟酌一會，恍然似的笑了笑，又無奈地搖頭。

  「算了，不理他了，他的脾氣，比老頭子還怪。一個大男人，不會出什麼事的，現在要擔心的，是你們母子兩個。我今天到鎮上的時候，打聽了一下，有好幾十個人呢，估摸著今晚就要動手了，我們得小心些。」

  南十蓁趕緊湊過頭去：「老頭，你還打聽到別的事情嗎？」

  「沒有沒有。」逍太夫快速夾了一口菜，敷衍道，「你家相公的事情，我根本就沒去打聽，趕緊吃飯吧。等會還得商量一下怎麼對付那些人。」

  他大口大口地吃著飯，南十蓁自討沒趣，開始用膳。

  天黑之後，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屋子周圍也沒什麼動靜。

  裴小敦什麼事情也不知道，鬧著要睡覺，南十蓁和逍太夫商量了一下，準備先進屋就寢。

  半夜的時候，她朦朦朧朧中聽見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以為是那些人來了，瞬間驚醒。

  剛坐起身子，發現床邊立著一個高大的人影，南十蓁大吃一驚，趕緊彎腰摸索腰間的藥粉，那人扼住了她的手。

  「你……」

  那人說話了：「別出聲，是我。」

  南十蓁聽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心裡咯噔幾下，驚喜地抬頭：「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