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滅門之仇

  嘴唇上的痛意一陣又一陣襲來，南十蓁伸手觸碰幾下，發現滲出血了，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她嘟囔道：「就不能下手輕一點嗎？」轉念一想，她又覺得不對勁，百思不得其解地望了他的房間一眼。

  奇怪，她們是夫妻，做這些親密的事情本無可厚非，可是自從五年前那一晚上以後她們兩個未曾做過這些事情。

  短短几個月，怎麼變化得如此之大，雖未同房，親吻的次數也不算少了。而且看裴寒墨的樣子，似乎有很嚴重的強迫症和虐待症。哪有人像他一樣，親吻的時候使勁地啃咬自己娘子的嘴唇，難不成，他有那個傾向？

  南十蓁一想，頓時毛骨悚然，邊在心裡臭罵幾句邊抱著自己的肩膀朝著寢屋，去了。

  水果拼盤的事情算是解決了一大半，南十蓁慵懶地打了一個哈欠，抬眼看著窗外，發現天色昏暗，閒著無聊，她點上一隻蠟燭，把差不多成型的那幾套衣服拿了出來，一絲不苟地做最後一道工序。

  不知過了多久，南十蓁放下成型的衣服，低眉看著燃了一半的蠟燭，想著時辰不早了，裴小敦還沒有回來，趕緊起身去了李寡婦家。

  今日夜色明朗，雖無月光，整個村子卻清晰可見，南十蓁舉著一個小燈籠，到李寡婦家的時候，聽到裡面咯咯咯的歡聲笑語，笑了笑，邁步走了進去。

  李小聰最先看見她，沖她開心地喊了句：「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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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十蓁嫣然一笑，走過去拍了拍裴小敦身上的灰塵，道：「敦兒，該回家歇息了。」

  裴小敦甚是歡快，蹦蹦跳跳幾下，把身上的灰塵抖落，甜甜地沖她笑了幾聲。

  南十蓁抱起他，和李寡婦打了一聲招呼便回了家去。

  回去的路上，裴小敦自己走路，仰起頭糯糯的說道：「娘親，今天小丫和我，小聰哥哥一起玩。」

  「小丫？」南十蓁疑惑道，「她今天和你們一起玩嗎？」

  裴小敦點了點頭，又道：「小丫給敦兒糖，甜。」

  說起來，她好些天沒看見村里那群野孩子了，興許是上次的教訓起了作用，陸二牙沒敢再來搗亂。小丫有沒有跟他們重新玩到一塊，她並不知情，但和敦兒接觸可是第一次。

  她笑了笑，沒放在心上。小孩子童心未泯，看見好吃好玩的就會湊到一塊，沒有恩怨之分，他們的世界可比大人的世界單純不止一丁半點。

  若是村里其他孩子能和敦兒他們玩到一起再好不過，如此一來，他的童年就和別的小孩別無兩樣，給敦兒無憂無慮的生活是她夢寐以求的。

  裴小敦歡快地邁著步子跑向客堂，南十蓁關上房門，餘光瞧見正對面的樹下，有一個人對著自己陰森森地乾笑著，她雙手一抖，門拴掉落在地，又迅速地撿了起來。

  她努力使自己平復下心情，鎮定自若地喝了一聲：「你到底是人是鬼？為什麼要纏著我不放？」

  想她南十蓁活了這麼多年，向來只有別人欺負她，避開和侮辱她的份，天地良心，她從未傷害過任何一個人。無緣無故被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糾纏，每次都被嚇得魂飛魄散。可偏偏，她拿這個人無可奈何，只能暗自氣惱。

  那個人咧開嘴唇，向她呵呵呵地笑著，露出黑乎乎的一排牙齒，笑聲宛如山中鬼魅，令人毛骨悚然。

  南十蓁走到院外，面色肅穆：「不管你是人是鬼，跟著我出何目的，我告訴你，這是你最後一次嚇我，若再敢踏進村里，我絕不輕饒。」

  她行得端坐得正，自認從未犯下錯誤，而他三番五次為難於她，且從不出聲講話，這樣提心弔膽的事情，她可不想再見到。

  看見黑影沒有要近身的意思，南十蓁轉身離開，黑影醇厚陰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你應該去問問自己的丈夫，他過去都做了什麼事情。」

  南十蓁身子一滯，剛轉過身子，只看見那個黑影對他冷笑一聲，快步離開了。

  這件事情，跟相公有關嗎？

  南十蓁蹙眉沉思，裴小敦許是良久未見她進屋去，咯噔咯噔地跑了出來，嘴裡叫著：「娘親，娘親。」

  南十蓁關上院門，抱著他進了屋。

  想起方才黑影的話，南十蓁衝著裡面叫了聲：「相公，你在嗎？」

  沒有回應，南十蓁心裡有股不詳的預感，走上前剛敲門幾下，裴寒墨從外面走了進去，挑眉道：「你在做什麼？」

  南十蓁側過頭：「相公，你剛才出去了嗎？」她往外看了一眼，怎麼沒聽到院門打開的聲音。

  「嗯。」

  「相公，剛才我又看見那個人了，他說他認識你，不知相公對他可有印象？」

  那個黑影多次尾隨自己，絕不會無緣無故說謊，既然他提到了相公，這件事情就和他們逃脫不了干係。

  裴寒墨抬了抬眼皮，漠不關心道：「有過幾面之緣。」

  還未等她細細斟酌他話中之意，他接著道：「他的家人，全都死在我的手裡。」

  南十蓁愕然。

  滅門之仇嗎？相公是一個商人，雙手怎麼會染上鮮血？難道，他的身份是假的……南十蓁越想越覺得心驚膽戰，這個男人，到底是何來歷。

  裴寒墨坐了下來，又道：「當初我接了一筆大生意，價值萬兩，我的競爭對手為了搶奪這筆生意，派了一群殺手上門搶貨，你見到的那個人，是唯一倖存之人。」

  裴寒墨說得雲淡風輕，南十蓁卻聽得毛骨悚然。

  僅僅只是因為生意之爭，就要滅了他們全家嗎？

  她不相信。

  若不是背後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裴寒墨斷然不會痛下殺手。可若是真的，相公的手段未免也太過殘忍了。

  裴寒墨湊過頭，似笑非笑道：「你怕了？」看著她隱忍的閃躲之色，他起了逗弄的心思，手輕輕掠過她的臉上，溫熱的呼吸灑到她的耳朵里，柔聲道，「你放心，我不會殺了你的。」

  南十蓁一個激靈，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