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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8章 他到底是誰

2024-09-25 01:01:03 作者: 君子扶光

  進了城堡,裡面空氣涼爽,去外面的乾燥炎熱仿佛是兩個世界,一塊塊磚頭堆砌而成的建築,既寬敞高大,又華貴極了,其奢華程度,絲毫不亞於王孫貴族的府邸。

  「少主!」

  「少主回來了!」

  「少主!」

  一路上,全都是陌生的面孔。

  

  有人激動,有人捂嘴,有人流淚……想必這些人都是君家的老人,打小看著君無姬長大的。

  他一一頷首、應聲,應對自如。

  葉錦瀟不禁懷疑,他用這副面孔蟄伏於暗中,到底有多少年了?為何又會在此時現身?有什麼目的?

  「少主,您終於回來了!」

  一個老嬤嬤裹著頭巾,手腕上戴著金玉之器,激動萬分的握住宴妖的手,「八年了……已經八年了啊!」

  宴妖道:

  「是我當年年輕氣盛不懂事,意氣用事離了家,為此,我後悔不已。」

  「衛姑姑,八年不見,您肩疼的毛病可有好了些?」

  衛姑姑是他的奶娘,紅著眼睛,不舍的望著他:

  「勞少主掛念,一切都好,只是夫人她……少主,您快進去看看吧!」

  衛姑姑領路,進入一座涼爽華貴的庭院,推開門,一股濃郁的藥味撲入鼻腔。

  「是無姬……是無姬回來了嗎……」

  婦人嘶啞的聲音像被捏著喉嚨,十分吃力的喘息著,短短一句話,仿佛要用盡渾身的力氣。

  宴妖推著君心婉入內。

  「娘,孩兒不孝……」

  「娘的命根子,你終於回家了啊!」

  葉錦瀟站在門口,沒有進去,只看見一個神色枯槁,猶如焉巴的花的婦人靠坐在床上,緊緊握住宴妖的手,哭得不成樣子。

  她身體本就不好,一哭,動了氣,則咳個不停。

  又哭又咳,上氣不接下氣。

  君心婉哽咽道:「娘,您千萬要保重身子,哥哥一驚回家了,您也要快點好起來,從今以後,我們一家人要好好的在一起。」

  君母淚眼婆娑,幾乎看不清眼前這個八年未歸的兒子。

  宴妖低著頭,眼角發紅,神情愧疚。

  葉錦瀟看在眼裡,演的……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母子相聚,自然有說不完的話,一時,無人『看管』的葉錦瀟轉身想走,一個人影卻冷不丁的出現在身後:

  「少夫人要去哪?」

  少夫人?

  一回君家,連稱呼都變了。

  這時,君母覺察到門口的動靜,渾濁的雙眼吃力地看去,「是誰?是誰在外面?」

  宴妖溫柔地握著她的雙手,道:

  「娘,為了讓您高興,這次回家,我特意把您未來的兒媳婦一起帶來探望您。」

  君母神色大喜:

  「當真……咳,咳咳!」

  「娘,您當心身子;小錦兒,快進來見過母親。」

  「?」

  說是探望,可葉錦瀟兩手空空的,什麼東西都沒拿。

  況且,這是見家長?

  跟他一個冒牌貨有什麼關係?

  葉錦瀟很想揭穿他,但應該沒人會相信,況且,這是君無姬的妹妹,雙腿殘疾,又有心疾;這是君無姬的母親,身患重病,奄奄一息。

  母女二人都恐怕承受不住打擊。

  看著二人老弱病殘般的可憐模樣,某些話堵在她的喉嚨里,一時倒是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她嘆了一聲。

  眼下,只能趕鴨子上架了。

  葉錦瀟揉了揉臉頰,揚起一個較為溫和的笑容,這才走進來:「伯母好。」

  君母老淚縱橫,滿是褶子的手慈愛的伸向她。

  她上前,握住君母的手。

  「好孩子,讓我好好瞧瞧。」

  君母仔細的望著她,不停的點著頭,溫和道:「真是個漂亮的孩子,無姬的眼光向來很好,好孩子,你放心,君家向來一夫一妻,從不納妾,無姬既然選擇了你,必定會用一生時間,好好待你。」

  葉錦瀟微驚。

  君家還有這樣的傳統?

  如此說來,這個冒牌貨不是私生子?

  她眸色一轉,問道:「伯母,無姬跟婉兒都生得格外漂亮,這麼優良的血脈,難道就只有他們二人?」

  君母寬和的笑道:

  「許是我膝下子女緣淺,這一生,就只生了兩個孩子,君無姬和君心婉。」

  君無姬沒有孿生兄弟?

  那麼,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怎麼跟君無姬長得一模一樣?

  「不過,你們若是喜歡孩子,將來倒是可以多生一些,可惜我命薄,恐怕看不到那一日了……咳咳……咳!」

  宴妖聲音微啞:

  「娘,您別說胡話,這八年來,是孩兒不孝,如今我已經回家了,往後的日子裡,讓我跟小錦兒好好的儘儘孝心吧。」

  君母熱淚如注,無論如何都止不住。

  為人母,最希望看見的事,莫過於兒女承歡膝下,幸福美滿,健康和睦。

  如今,兒子已經回家,女兒也在身旁,她即便是死也合眼了。

  葉錦瀟壓著心底的疑惑,揣測道:

  容貌、聲音能裝出來,可記憶總歸是裝不出來的。

  就好比她也是『冒牌貨』,她占據了『葉錦瀟』的身體,對她年幼時的事則沒有過深的記憶與感觸。

  她忽然一笑,故意試探道:

  「伯母,當年無姬是怎麼離家的?」

  君母問道:「無姬從未與你提過嗎?」

  「是的,他從未與我說過君家的事。」葉錦瀟看向宴妖,皮笑肉不笑道,「無姬,你現在能跟我說說嗎?」

  『無姬』這兩個字幾乎是從牙齒縫裡咬出來的。

  宴妖一笑,提起年少時的往事,有些不好意思:

  「當年,是我過於意氣用事,父親說,給我定下了一門親事,要我與那女子成親,我十分不願,逆反心理上來,便毅然決然的離了家。」

  「當時,還揚言要與父親斷絕干係,永遠不再回來,可當年離家之時,娘親手給我繡的安神錦囊,卻永遠不敢遺失。」

  他從袖中取出一隻已經褪色的錦囊。

  花式與布料都是八九年前的款式了,舊得不能再舊,卻被他好好的收在身上。

  君母雙手捧了過來,紅著眼道:

  「是我繡給你的,你還貼身帶著。」

  「娘的心血,孩兒如視珍寶。」

  接下來,宴妖又說起當年的事,惹得君母心傷,咳嗽了數聲,架不住身體太過虛弱,需要吃藥,衛姑姑來俯視,他們則退出房間。

  葉錦瀟神色凝重。

  她的試探,他全應答如流,甚至沒有絲毫遺漏。

  「你到底是誰?」

  他側頭看向她,笑得溫和極了:「認識那麼長時間了,怎麼還記不住我?我不是君無姬,還能是誰?如假包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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