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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這嘴還真是厲害

2024-09-22 13:49:23 作者: 福七多

  魏馳的目光深深地落在我身上,仿佛要將我看穿。

  一時間,我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冷入骨髓。額頭上,手心裡,細密的冷汗開始湧現。

  不祥的預感籠罩心頭,我幾乎可以預見到接下來的困境。

  完了,完了,魏馳肯定已經懷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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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來。」

  他的聲音冷漠而深邃,像是冬日的寒風,刺骨而冷清。

  縱使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魏馳開口叫我過去時,心頭還是不免驟縮了一下。

  儘管內心充滿了忐忑,我還是順從地走到了他的面前,乖順地跪下。

  「奴婢在,不知殿下有何吩咐?」,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

  他抬眼看著我,那雙深邃的眸子裡仿佛藏著無盡的深淵,「上來。」

  那聲音,淡漠而毫無溫度,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我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籠罩著我,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無法預測魏馳接下來會說什麼、做什麼,但也別無他法。

  我咬緊牙關,顫抖著爬上矮榻,在魏馳面前跪下。

  魏馳的聲音冷冽而疏離,讓我心中更加不安。

  「心經抄了?」

  他語氣輕飄飄的,卻讓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

  「回殿下,奴婢抄了。」

  「拿來。」

  我將抄了二十遍的心經遞到魏馳的面前,「抄了二十遍,可奴婢的字還是很醜。」

  魏馳快速地瞧了幾眼,慵懶地問道:「那你這二十遍,是給誰抄的?」

  我聲音拿捏得嬌柔軟糯:「回殿下,奴婢自然是給殿下抄的。」

  魏馳哼笑了一聲,「那你另外的主人若是知道此事,豈不是要責罵怪罪於你?」

  我緊忙搖頭,語氣堅定道:「柒娘只有一位主人,那就是殿下。」

  魏馳隨手向旁側一揚,二十張佛家心經飄飄揚揚灑落,一大半落進炭火盆里燒成了灰。

  我低下頭,眼淚簌簌而落,「殿下息怒,奴婢所言句句是真。」

  「句句是真?」,魏馳譏笑道。

  他緩緩撿起那支羽箭,輕輕地撫過箭身,隨後將其抵在我的鎖骨之上,然後順著衣領探入,一寸一寸地將我左肩上的衣衫挑開。

  衣袖順勢滑落,露出半側用紗布纏繞的肩膀來。

  「殿下?」

  我故作茫然看著魏馳,眼中淚水盈盈,試圖用這樣的表情勾起他的憐惜之情。

  目光交錯,魏馳眼神冷得滲人。

  他眼睛看著我,手卻用羽箭敲打著我的肩頭。

  他看起來孱弱,可手勁卻不輕,即使看起來極輕的一下,可也敲得我肩骨生疼,震得那處再次開裂的傷口也跟著嘶啦啦地疼。

  「你這傷有些日子了,為何還未癒合?」

  魏馳分明是話中有話。

  他已經開始懷疑刺客就是我了。

  我心裡亂得如百馬過境,臉上卻仍是那副楚楚可憐的柔弱模樣。

  微微側頭,我眼睜睜地看著魏馳正用銳利的箭矢,將我今晚匆忙包紮得厚厚的幾層紗布,劃出整齊的斷層來。

  斷層翻卷,一層層紗布散落,直至看到最後被鮮血洇紅的那幾層。

  魏馳抬起另一隻手,一把抓住我的後勃頸,跟猛虎捕兔似的,將我半個身子扯起,拉到他的眼前。

  別看他整日病殃殃的,手勁卻大得幾乎要把我的脖子掐斷。

  魏馳怒目瞪著我,岑冷漆黑的眸眼裡升騰出一股濃濃的殺意。

  他咬著牙根質問:「今晚那人是你?」

  我揣著明白裝糊塗,擺出一臉茫然的樣子,眼淚也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殿下,奴婢不知殿下所言是何事??」

  「還裝,信不信本王現在就掐死你?」魏馳厲聲威嚇。

  我閉上雙眼,一副等死的姿態,「就算是殿下殺死奴婢,奴婢不知還是不知。但若是殿下因為奴婢左肩的傷而懷疑奴婢,那奴婢是真的冤枉。」

  「冤枉?」

  魏馳吐出的氣息裹脅著他的怒火,噴灑在我的側臉上,

  「那你就給本王好好解釋下,這傷是如何開裂的?」

  「回殿下,今日鄭嬤嬤叫奴婢去後廚幫忙打年糕,當時用的力氣大了些,才不小心讓傷口裂開。」

  魏馳嘲諷地冷笑道:「這麼巧?」

  我聲音喏喏地反駁道:「長相相似的巧事都能有,為何這種巧事不能有?殿下若是不信奴婢,可叫鄭嬤嬤來問一句。」

  「更何況,府上守衛森嚴,奴婢又如何能擅自離府。而且,奴婢手笨,光抄那二十遍心經,都用了兩個多時辰,哪有時間去做刺客的行當。」

  後勃頸上的力道加強,疼得我本能地伸出手抓緊魏馳的衣袖,乞求他的憐憫和饒恕。

  「殿下,求你相信奴婢一次,好不好?」

  魏馳的臂彎收緊,我與他面頰靠近。

  他垂眸看著我的唇瓣,發狠地吐字道:「這張嘴,還真是厲害。」

  魏馳也沒說信不信我,將他挑落的衣衫提起,神色陰冷地盯著我,替我歸攏好衣領。

  長生公公領命叫來了鄭嬤嬤。

  「回殿下,確實如柒姑娘所言,今日人手不夠,為了備好初一要用的年糕,便命柒姑娘到廚院那邊幫忙,後來便跟著後院的嬤嬤婢女們,一起喝酒吃年夜飯。老奴記得,柒姑娘吃酒吃到亥時,因說要回來給殿下祈福抄經,才提前離席的。」

  鄭嬤嬤之後,魏馳又叫來了東西南北各門的守衛。

  東南北的大門,我沒去過,自是不用擔心。

  西門今夜當值的頭頭兒,是晏王安插在睿王府的內應,所言之辭自是對我有利的。

  就這樣找了多人對質,一直折騰到三更天,睿王府才算消停,魏馳也才算放過我。

  可我仍能從魏馳的眼裡看出他對我的懷疑。

  倒也是,若魏馳真那麼好騙,他也活不到今日,更不會成為朝中野心勃勃之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正所謂無風不起浪,事出必有因。

  那些人之所以千方百計想陷害魏馳,定是嗅到了魏馳病弱假面下掩藏的實力和野心。

  畢竟,在爾虞我詐中活下來的宗室親王、皇子皇孫,和各事其主官海沉浮數十載的文武權臣們,哪一位不是心思縝密、心機深沉的老狐狸。

  待將所有人打發走後,魏馳幽幽地同我說:「本王一不殺未先對我下手之人,二不殺罪名未落實之人,三不殺於我有恩之人。」

  魏馳挑眼輕笑,嘴角掛著一絲輕蔑的笑。

  「你該慶幸才是,否則,明年除夕便是你的忌日。」

  在被他冷酷地逐出寢殿之前,我又聽到了他冰冷的聲音,帶著凌厲的警告。

  「別以為頂著那張臉,本王就會心軟。你不是她,該殺之時,本王亦不會心慈手軟。」

  回到我的寢房,無力地倚在房門上,雙腿一軟,滑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險境重生的一晚,讓人精疲力盡,當我鬆了一口氣後,疲倦如潮水般洶湧而來。。

  我甚至連換衣服的力氣都沒有,直接爬上了床,一頭栽進柔軟的被褥中,根本無暇去想晏王那邊該如何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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