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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逼問

2024-09-22 13:48:31 作者: 福七多

  重新燒了一桶水,魏馳泡在浴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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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生站在一旁靜待吩咐,我則親自替魏馳搓洗身體。

  我低著頭,故意避開魏馳的視線。

  瑤兒的屍體雖已被抬出去,浴池裡的水也被放干,可空氣里仍然瀰漫著淡淡的血腥氣,挑撥著敏感人的神經。

  魏馳雖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眼神,可我能清晰地感知到他周身殘留的弒殺之氣。

  就好像血腥氣會激發猛獸的獸性一般,魏馳現在仍極富攻擊性。

  我倒也不慌,畢竟那些年殘酷的訓練不是混的,我的過往也不是吃素的。

  我第一次殺人,是在八歲那年吧。

  為了救我的母妃,我親手殺了那個暴君父皇。

  後來,宮變那一年,我十歲。

  為了逃命,那天我第二次殺人。

  我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是從屍山血海里走出來的,在一次次殘酷的訓練中,又是從狼群之中殺出來的。

  所以,我又怎會害怕魏馳呢。

  若說我怕,那可真是個笑話。

  我甚至連晏王都不怕。

  柔弱乖順只是我的面具罷了,因為姐姐們教過我,最好的獵人都是以獵物出現的。

  我佯裝緊張,手也刻意地微微顫抖,低眉順眼,小心侍奉著眼前的睿王。

  魏馳一瞬不瞬地瞧著我,好看的眸眼緩緩地眨了眨,隨即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將我拽過去,直逼他的臉前。

  腰間有力壓下,下一刻我便被魏馳拖進了浴桶里。

  我來不及反抗,也知不能反抗。

  冰冷瘦削的手猛地鉗住我的細頸,用力再用力,手指一縮再縮,掐得我滿臉漲紅。

  餘光里,小太監長生視若無睹地站在一旁,面如沉水,眼中沒有半絲憐憫的波瀾。

  我死與不死,對長生來說,是無關緊要的事。

  我雙手本能地抓住魏馳的手臂,雖說若是拼力氣自救,未必會輸給魏馳,但是我選擇繼續忍耐。

  我回視著魏馳那雙猩紅盛怒的雙眼,想著過往十五載的辛酸和苦痛,淚水自然而然地湧出,順著眼角滑落。

  「殿下......」

  我艱難吐字,眼神極盡哀求。

  「你不是也想殺本王嗎?」

  魏馳一字一句地冷聲質問,眼神如同寒刃,似乎在將我一刀刀凌遲,看得我遍體生寒。

  「來,殺我啊!」

  我淚眼婆娑,搖頭否認。

  「不敢動手,還是在等待時機?」

  魏馳的那雙眼睛似乎能洞察人心,說得我心裡咯噔一下。

  我就是在等待時機,嚴格來說,是晏王在等待時機。

  逼仄的浴桶里,我與他堅硬的身體緊貼,肌膚之間僅有薄薄的衣衫相隔。

  水很燙,魏馳的身體也很燙,我本就被掐得呼吸困難,溫燙的熱氣讓我幾近昏厥。

  我閉上雙眼,鬆開雙手,放棄了所有掙扎。

  置之死地而後生,這是我與魏馳之間的心理較量。

  左右我反抗也是死,倒不如博一線生機。

  脖子上的力度猛松,我來不及大口吸氣,身體疲軟,便順著桶壁滑進水中。

  嗆了幾口水後,魏馳將我一把撈起。

  他攔著我的腰,將我按進懷裡,我剛喘了一口氣,魏馳便俯首欺唇而來。

  陌生冷厲的氣息卷帶著霸道之勢,闖進我的唇齒之間。

  氣息交纏,我覺得時機到了。

  舌尖自然探出,似乎是在汲取空氣一般,濕濕滑滑的一下,瞬間摧毀了魏馳的所有隱忍。

  許是得助於瑤兒的迷魂香,向來清冷淡漠的魏馳,此時情慾大發。

  我不由替瑤兒哀嘆,她真是替他人做嫁衣裳,而我坐得漁翁之利。

  魏馳將我緊緊圈在懷裡,親吻在面頰上游移,掠過眉眼、鼻尖、紅唇和下頜,還有讓他掐得泛紅的細頸。

  我第一次與男子親近,腦子裡也跟炸了煙花似的,頭暈目眩,心臟也咚咚跳得又快又響,像是被針刺中了穴位,酥酥麻麻的感覺流遍全身。

  柔軟無骨的纖纖細手搭在魏馳的雙肩上,我仰著頭,小心翼翼地回應著魏馳,很怕做得太過,倒顯得我是在刻意勾引。

  「是誰派你來的?」

  魏馳微喘,親吻若有似無,原本的質問卻化成了柔情似水的呢喃。

  我雖被吻得意亂神迷,卻沒有丟失理智。

  魏馳吻我,我頭微微後仰躲過,稍微玩起了欲擒故縱。

  我搖頭道:「我是被牙婆賣進來的。」

  魏馳咬了一下我的下唇,似是懲戒:「看來這嘴是用來說謊的。」

  「奴婢不敢欺騙殿下。」

  迷魂香的藥性似乎已過,情慾逐漸退卻的魏馳,又恢復了原本的冷靜自持。

  他冷冷地哼笑了一聲,譏諷道:「都是這麼說的。」

  熱氣蒸騰的浴桶里,他輕撫摩挲我發燙的面頰,目光迷戀沉醉地打量我的五官,黑亮的瞳眼中映著的仿若不是我,而是別人。

  胸腔的起伏漸漸平緩,魏馳深吸了一口氣,放開我,毅然起身,先行出了浴桶。

  擔心魏馳受寒,長生公公緊步上前,給魏馳批了件長袍。

  魏馳赤著雙腳,徑直朝浴房門口走去。

  水珠順著他勁瘦的長腿滑下,在他身後落下一地的水痕。

  臨出浴房門前,魏馳揚聲扔下一句。

  「記住今天,日後你只會比她慘。」

  我泡在浴桶里,雙頰熱得發燙,平緩好久氣息才堪堪穩下來。

  空氣里,適才的曖昧旖旎猶存,我望著早已不見人影的門口,感到有些掃興。

  眼看著晏王交給我的第一步任務就要做到了,魏馳怎麼就跑了?

  正常男子即使沒有迷魂香,也不會拒絕肉慾的誘惑,可魏馳都跟我親到那個程度了,怎地就半路卻尥蹶子不幹了?

  我悻悻地捶了下水面,濺起一陣水花來。

  「難道不舉?」

  若魏馳真是不舉,晏王豈不是給了我一個無法完成的任務?

  將浴房裡的一切都收拾妥當後,我回到了自己的寢房。

  此時已是亥時,夜色沉沉,魏馳的寢殿已上鎖休息。

  點了燭火,我又翻出筆墨,提筆將中書令送來的女刺客已死一事,寫在密信上上報給晏王。

  次日,一切如常。

  仿若昨日的事未曾發生過一樣,魏馳又像以前一樣,什麼話都不說,看書看累了,就盯著我發呆。

  風平浪靜地過到了晌午,魏馳休息,我退出寢殿。

  可剛一轉頭,又撞上了魏馳那兩位有名無實的側妃。

  她們不是來見魏馳的,而是來找我的。

  我預感不妙,覺得自己今日少不了要受些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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