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我要多拍一點」
2024-09-23 17:23:04
作者: 知零
落過雨的深夜,風拂過臉頰時都帶著點蘊涼感。
路燈昏黃的剪影下,紀清竹一雙明眸耀眼,迎著光,將此刻全部的光明都投身於時越。
二人浸在這昏昧夜色中,某種繾綣氛圍不可控的發酵著。
偏偏身後那兩道突兀又尖銳的男聲出現。
像是一面光滑鏡子被重物擊碎,此刻泛著電流的磁場也破滅的徹底。
——「喲,還沒走呢。」
——「你倆站這兒幹嘛呢,還不回家?」
低飽和環境下,盛楚舟和孟栩安看不真切時越此刻的表情。
男人忿忿轉過身時,二人只覺得有一種夏夜飄雪的凜冽寒意。
時越大概也能明白,這兩人一直單身的原因所在了。
他牽著紀清竹的手,回答他們的聲音平得像條直線,「馬上走了。」
紀清竹任由他拉著自己,乖巧跟在他旁邊,轉頭對身後的兩位男士揮揮手,以示道別。
「拜拜呀,下次繼續打麻將!」
盛楚舟開開心心答應了。
孟栩安笑容僵住,應不出來。
心底的聲音特別想說:可別再有下次了吧!
下一秒,二人見鬼似的看時越替紀清竹打開副駕車門,護著她的頭等她坐進去。
車門闔上,他自覺地進了駕駛座。
孟栩安眼疾手快地拍下照片,驚嘆地「我去」了一聲。
「這傢伙,粉色車車都開上了啊,嘖嘖,愛情真偉大。」
後來那張照片,立馬被上傳至一個沒有時越的小群。
孟栩安:【瞧瞧咱們時總,越活越少女了。】
陳景笙:【他老婆的吧。】
盛楚舟:【廢話,時越那種全身行頭只有黑白灰的性冷淡,你還指望他買粉色法拉利?】
孟栩安:【你們還真別說,結婚後的時越倒是越來越可愛了。也不是可愛吧,就整個人有那種市井生活的溫情了。】
陳景笙:【也是,以前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哪像個人啊,像謫仙。】
......
紀清竹在曦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
她今天難得休一天假,昨天才敢如此放肆地熬夜打麻將。
但時越卻早早起床去公司了。
時越這人有一點神奇之處,即便熬夜,也不會有那種熬過之後的疲憊感。
旁人熬到後半夜,早已經疲態滿臉,狼狽不堪,斷然是要睡一整天調整回來的。
但時越不是,通宵過後也仍舊是往日那副光風霽月的模樣,甚至第二天還能照常早起去工作。
紀清竹有時候都懷疑,他身上是不是裝了什麼常人沒有的永動機。
床頭柜上經常會有時越寫給她的便利貼。
二人起床的時間不統一,有時候時越提前出門的話,會寫點小紙條給她留在床頭柜上,她一起床就能看到。
像是學生時期才會做的甜蜜事,但卻是他們兩人之間心照不宣的小浪漫。
今天便利貼上的內容是:寶寶中午好(感覺你醒來的時候應該已經要12點了),冰箱有你愛喝的香芋牛奶,讓袁姨給你做了沙拉,已經很瘦了,別不吃飯!想你。
男人字體恢宏大氣,但文字的內容卻是細膩又有愛的。
紀清竹當寶貝似的把那些小紙條攢起來,心想以後攢到老再慢慢重溫。
看到他猜測自己醒來的時間,不禁一陣感嘆。
這男人,真在自己身上裝監控了吧,猜得也太准了...
倏然又想起昨天回家時在地下停車場的畫面,紀清竹瑩白指尖拽著被角,回憶起來還有些面紅耳赤。
碾著溫柔月色,那輛奶杏色法拉利平穩駛進車庫。
光線不足的車庫裡,男人凌厲的側臉隱於黑暗之中,單手打方向盤的時候,手臂青筋迭起。
這樣的畫面對於紀清竹來說誘惑力太強。
部分影視片段里也會刻意拍攝男主開車時的帥氣側臉,但給紀清竹的感覺總有一種硬凹造型的僵硬感。
看到時越,她才明白什麼叫渾然天成的帥哥氛圍感。
她打開手機相機,記錄這一時刻。
幽深環境裡,手機自動開啟了閃光燈,在按下拍攝鍵時,連帶著強烈的光也一起亮起。
時越快速將車子停穩,轉頭問她:「在拍我?」
揚著線條分明的下巴,清冷眸子裡染著零星笑意,那處凸起的喉結,隨他說話時上下滾動。
喉間溢出低沉又磁性的聲音。
紀清竹忽然想,真要命,結婚這麼久了,他越來越吸引自己。
心跳快了幾分,她打開副駕的安全帶,掙脫束縛的雙手忽地環住他脖子。
聲音似乖軟的低吟,「我老公帥啊,我要多拍一點。」
時越脊背一僵。
那張巴掌大小的臉龐清清楚楚呈在自己眼前,隔著鼻尖都快要相觸的距離,叫他看得真切。
他聞見女孩身上的香氣。
在此刻昏暗環境下,像是催化劑。
下一秒,他俯身,堵住她的唇。
紀清竹其實有些沒反應過來,原本還期望著時越能在只有彼此的空間下說出什麼溫情話。
但他好像是個行動派。
她有技巧性的配合,回應他百分百的熱情。
齒關鬆開,長驅直入。
逼仄環境下,一切的感官都被放到最大,有一種血液直衝腦門的錯覺。
車內溫度不斷升高,二人呼吸錯亂,但還是難捨難分。
他大手移至她的腰側處,合適的力度,一寸又一寸,攫取著一切
她下意識地往後面躲,脊背快壓到車窗玻璃時,又被一道重力帶回。
他強勢地追隨,吻得熱切。
她得以喘息,含糊不清地喊一句「時越」。
得到的是堅定的回答:「我在。」
後來怎麼回的家,紀清竹已經不太記得了。
只記得自己下車時,人已經飄飄然了。
時越仍是那副心無旁騖的淡泊樣子,摟著她的腰回家。
車庫電梯上,二人無言。
紀清竹以為,在剛才那樣靡麗場景下,回到家後一定會發生點什麼。
但二人各自洗漱完,時越見她已經上床,就關了燈,摟她入睡。
安分守己到超乎紀清竹的想像。
比起時越,不安分的那個人明顯是紀清竹。
她輕咬他耳垂,清淺呼吸吐在他耳邊,剛沐浴過的香氣也格外清新。
做著風情萬種的動作,但語調確實吳儂軟語般的溫柔。
「老公,你…今晚怎麼這麼節制?」
時越渾身僵硬,黑暗中雙手已經緊攥成拳。
聲音喑啞,透著無數的克制,「太晚了,你要實在想,我也可以…」
那頭立馬停了撩撥他的小動作,「不不不,我不想!」
沒出多久,呼吸聲均勻,顯然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