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心生漣漪

  撲通、撲通。

  葉韶瑜一時間分不清是誰的心跳聲。

  她整個人都傾倒在軒珩身上，穩穩噹噹地被他接住，若不是反應及時，恐怕就要磕在他的臉上了。

  一縷白色的煙霧正好從兩人中間穿過，淡淡的香氣縈繞在周身，沁入鼻尖。

  這香不僅有安神的效果，亦能愉悅人的身心。

  葉韶瑜感到自己渾身癱軟。

  而此時她正覆在軒珩硬邦邦的肌肉上。

  「王爺，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麼？」葉韶瑜窘迫地眨了眨眼。

  

  說完，她想要找個支撐點起來，可剛動彈了一下，手腕卻被人扼住。

  「葉夫人想趁本王熟睡的時候做什麼？」

  或許是因為方才睡了一會兒的緣故，軒珩的聲音有些喑啞。

  那道灼灼的目光一直懸掛在葉韶瑜頭頂，像個滾燙的爐子似的。

  葉韶瑜抬頭，「我只是想給王爺塗個祛疤痕的藥膏，不料卻把王爺給吵醒了。」

  軒珩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語氣有些落寞，「陳年舊傷，現在擦藥膏已經沒有意義了。」

  這是姜氏曾經用藤條鞭打他時留下的疤痕，時刻提醒著自己所受過的恥辱。

  「可我的藥不比其它的藥，連陳年舊傷也治得了。」葉韶瑜說道。

  也不知是因為屋裡熱氣太足，還是因為葉韶瑜離軒珩離得太近。

  她感到燥熱得很。

  於是將手放到軒珩的胸前，想要借力站起來。

  誰知軒珩卻將她拽得更緊。

  而她的手正好摸著軒珩的胸膛。

  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被禁錮著。

  「我這陳年舊傷，恐怕你治不了。」他沉沉說道。

  他將葉韶瑜錮在胸前，再一次想要透過那層白紗看她的真容。

  燭火在眼眸中跳躍，亦映照著葉韶瑜那雙動人心魄的桃花目。

  不知是窗戶還是門沒有關緊，一縷寒風吹了進來，她的面紗微微浮動，肌膚若隱若現。

  「不如你向本王證明一下，那藥膏有多神奇？」

  說完，軒珩並沒有動手去掀葉韶瑜的面紗，而是靜靜等著。

  靜得像一池只泛起微小漣漪的春水。

  葉韶瑜頓了頓，隨即嘴角蔓延開一抹笑容。

  「王爺是想看我的臉麼？恐怕會讓王爺失望的。」

  或許是氣氛恰到好處，或許是燭火晃了她的心。

  葉韶瑜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將面上的白紗輕輕取下。

  那張明麗雋秀的面容終於撥開迷霧，顯露在軒珩眼前。

  軒珩眸光輕顫，有些怔愣。

  葉韶瑜長得一點也不醜，她皮膚白皙清透，五官精緻，除了那雙明媚的桃花眼，其它地方也都很令人驚喜。

  在她的臉上，他甚至找不出一點貶義。

  「王爺？」

  直到葉韶瑜出聲叫他，軒珩才緩過神來。

  軒珩的目光不自覺游移到葉韶瑜的嘴唇上，心中泛起本不該出現的衝動。

  他竟然，對葉韶瑜動了心？

  撲通、撲通。

  不知是誰的心跳聲越來越快。

  兩人的呼吸交疊在一起，不分你我。

  「王爺看也看了，還不放開我麼？」葉韶瑜再次出聲。

  軒珩終於將自己那浸滿欲望的目光從她唇上移開，接著望入她的眼睛。

  「你跟傳言之中還真是一點也不像。」

  他淡淡開口，依舊沒有放開葉韶瑜。

  葉韶瑜輕笑道：「這一點，王爺不是早就知道了麼？」

  軒珩眉宇間染上笑意，終於捨得將葉韶瑜放開，只是眼神仍在她身上流連，「葉夫人總是能給本王驚喜。」

  「想必王爺也聽說過，我以前長得奇醜無比，臉上還有道駭人的疤痕，那疤痕正是用這藥膏抹掉的。」葉韶瑜彎身將地上的藥瓶子撿起來。

  她的心跳還未恢復正常。

  實在是因為軒珩那張臉長得太妖孽了。

  身材也是絕頂的好。

  那肌肉簡直了……

  嘶……自己怎麼還回味起來了？

  葉韶瑜甩了甩腦袋，試圖把那些五顏六色的東西甩出去。

  見軒珩陷入沉默，葉韶瑜又道：「王爺，那些傷疤的確可以提醒我不要忘記過去，可那些傷害我的人，實在不值得我用這樣的方式去銘記。」

  軒珩如此聰明的一個人，應該能聽懂葉韶瑜話里的意思。

  軒珩眸光又輕輕顫動了一下。

  燭台擺在桌案上，而葉韶瑜就在燭火前。

  她的臉上仿佛正在熠熠發光。

  不僅是因為她令人驚嘆的容貌，更因為她是葉韶瑜。

  軒珩看向葉韶瑜的眼神變了。

  從欣賞和欲望，變成了一種難以言說的複雜的情感。

  他當然聽得明白葉韶瑜是在勸他放下過去，可過去哪有那麼容易就能放下的？

  只是下一刻葉韶瑜卻說：「王爺，我不是在勸你放下過去，恨可以放在心裡，記在腦中，卻沒必要用自己的痛苦來承受。」

  說著，葉韶瑜拿起軒珩的左手，用指腹輕輕撫摸著他的傷疤，「這裡的傷應該不會留下這麼重的疤痕才對，是王爺後來照著原來的印記新添上去的吧。」

  所以才會這麼深。

  也就是說，軒珩其實有過自殘的經歷。

  軒珩略顯詫異地看著葉韶瑜。

  她怎麼像是能聽懂他心裡在想什麼似的？

  葉韶瑜大膽起來，又開始在軒珩的疤上抹藥膏，一邊說著：「我不是證明過了麼？這藥很管用的，不出三日，你這疤痕就會轉好，若堅持塗上十天，它就完全被清除了。」

  這次，軒珩沒再抗拒。

  而是靜靜看著葉韶瑜給他塗抹藥膏。

  心裡那層經久不化的寒冰，似乎也在這一刻有了鬆動。

  「好了。」塗抹完藥膏，葉韶瑜將藥瓶子塞到軒珩手中，「王爺可要記得塗藥。」

  「好。」

  這聲音，出乎意料的溫柔。

  連軒珩自己都有些匪夷所思。

  他可從來沒有這麼好說話過。

  「小姐，你忙完了麼？晚膳準備好了。」門外傳來小箏的聲音。

  葉韶瑜出聲回應：「好了，我這就出去。」

  轉而又對著軒珩道：「王爺，我要走了，你還想留多久都成，這畢竟是你的王府。」

  軒珩收回目光，站了起來，「本王也該回去了，以後若是想上街，便讓燕一跟著。」

  嗯？這就是說，她可以自由出入王府了？

  還給安排了個武功高強的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