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相互試探

  見小風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軒珩臉上閃過不悅，對著葉韶瑜道：「你便是這麼管束自己的奴婢的？」

  「咳咳！」葉韶瑜輕咳了兩聲，「你們兩個先下去吧。」

  臨走時，小風仍不死心地一步三回頭，露出羞怯的樣子，就差直接給軒珩拋媚眼了。

  葉韶瑜無奈扶額，有種跟著丟人的感覺。

  小風那少女思春的神情誰看了能猜不出來是什麼心思？

  「你這婢女的眼睛倒是好看……」說這句話的時候，軒珩的目光一點也沒落在小風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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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小風腳步一頓，心花怒放起來。

  這是在誇她麼？一定是在誇她，若是能得到王爺的垂青，她便不用再在葉韶瑜跟前獻殷勤了。

  若是能成為王爺的侍妾，她還怕別人看不起她麼？

  「王……」

  「不剜出來當裝飾倒是可惜了。」

  還沒等小風把「爺」字說出口，軒珩突然又來了這麼一句。

  小丫鬟原本帶著嬌羞笑意的臉立馬變得煞白，心中泛起的漣漪也瞬間破滅。

  她又將頭低下去，緊咬著下唇，而後連忙加快了腳上的步子，帶上門出去了。

  見此情形，葉韶瑜有些忍俊不禁，但還是生生憋住了。

  繼而故意調侃道：「王爺生得俊俏，自然有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軒珩走到葉韶瑜跟前，微垂著眸子看她，「是麼，那夫人是否也是如此呢？」

  明明是面無表情的一句話，偏偏被他說出了曖昧的腔調。

  尤其是「夫人」這個稱呼，看似帶著尊敬的含義，實則卻是故意而為的輕挑。

  軒珩直直盯著葉韶瑜的眼睛，雙眸仿若閃爍著瀲灩的粼光，帶著探究的意味。

  葉韶瑜彎起嘴角，蔓延開一抹莞爾的笑。

  面對軒珩的故意撩撥，方寸絲毫未亂，反而上前了一步，「王爺以為呢？」

  她的眼神波瀾不驚，他的眸光倒是閃了一閃。

  面紗下，葉韶瑜的肌膚若隱若現，即使被遮擋著，卻依然顯得乾淨白皙。

  軒珩像著了魔似的，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撩開那層白紗一探究竟。

  然而葉韶瑜卻突然後退了一步，低下頭轉移了話題：「不知王爺來找我所為何事。」

  仿佛軒珩抓到的是一團水，明明感受到了清洌的涼意，卻還是從手中滑走了。

  「本王的傷口不小心裂開了，特地來找夫人包紮。」說完，軒珩收回那帶有侵略性的目光，找了個椅子坐下。

  接著自然地將手臂放在桌子上。

  葉韶瑜也不再多問，便去拎了藥箱過來。

  「你是何時學會這些醫術的？」軒珩開口問道，聲音也自覺變得沉悶起來。

  據他所知，尚書府沒有一個人是擅醫的，更何況葉韶瑜只是個庶女，他們又怎麼會傾力教她這些。

  「王爺應該聽說過我的過往，流落在外多年，若沒有個技藝傍身，又怎麼能活到現在？」葉韶瑜淡淡回答。

  說起這個，她的鼻尖不禁一酸。

  過往種種經歷像走馬觀花一般又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葉韶瑜如此輕描淡寫的一句，卻扯動了這具身體的痛楚。

  原本那個葉韶瑜也曾學過女工、刺繡，在青樓時，她幫那些姑娘們繡手帕，好幾次都不眠不休地做了整夜的活，只為了能討她們的歡心，能讓自己少受一點苦。

  也許是因為占著這具身體的緣故，葉韶瑜越來越能和原主共情。

  所以她也不允許自己再受這樣的苦。

  「師從何人？」軒珩又問。

  「很多人。」

  這點葉韶瑜倒是沒說假話，畢竟在現代時，她的老師也不止一個人，大概是集百家之所長吧。

  「既然你不想多說，本王便不問了。」

  好在軒珩點到為止，不再刨根問底。

  葉韶瑜很快就給他包紮好了傷口，又取出幾瓶創藥，「每日塗抹這些傷藥，不僅傷口好得快，還不會留疤，不過我現在能力有限，只能做出這麼多了。」

  「你還需要什麼？只要本王能做到的，都滿足你。」軒珩看著認真整理藥箱的葉韶瑜問道。

  葉韶瑜在給自己解毒的時候，僅僅只用了幾根銀針，這樣高超的醫術就連太醫院的那些人恐怕都自嘆不如。

  看來她的價值，遠比想像中的要高。

  他這次來，也是想試探一下她的底細。

  有價值之人，自然要牢牢抓住才對。

  想著，軒珩眼角露出一抹微不可見的笑意。

  既然他都這麼問了，葉韶瑜也不客氣，便說：「我是個醫師，自然需要一個藥房，屆時也可以幫王爺製藥。」

  軒珩爽快答應：「好，本王著人去辦。」

  「那就多謝王爺了。」

  晚霞逐漸被夜色吞沒，屋裡還未點燈，外面已經快要黑透了。

  葉韶瑜望了望外面的天，「王爺，不早了，您該回去了。」

  軒珩緩緩起身，正要離開，卻又想到什麼，背著身道：「本王可以替你報仇。」

  他的語氣依舊平靜低沉，聽不出溫度。

  報仇？報哪門子的仇？難道又要在那群姬妾那拉一波仇恨？

  葉韶瑜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做出疑惑的表情。

  便聽軒珩又補充了一句：「葉府棄你於不顧，你不是恨他們麼？」

  聽完，葉韶瑜瞭然地笑笑，「多謝王爺好意，不過有些事情，得我親自來才好。」

  雖然「本王可以替你報仇」這句話著實令人心動，但惡氣還是自己來出比較解恨。

  不知何時，軒珩的嘴角已經揚起了一個弧度。

  他對自己父王這個侍妾倒是越來越欣賞了。

  「如此，甚好。」

  說完，軒珩便迎著最後一抹亮色離開了。

  屋外，小風正滿臉怨氣地拿院子裡的梅樹枝撒氣，見軒珩出來，忙背過手去，喚了聲：「王爺。」

  卻見軒珩瞧也沒瞧她一眼，徑直走出了院子。

  「也不知道給王爺灌了什麼迷魂藥了，什麼醫術，我看她流落在外倒是學會了不少媚術！」小風對著葉韶瑜的房門哼了一聲。

  要說王爺看上了二小姐葉燈瑩，她倒也服氣，葉燈瑩是尚書府嫡女，生來尊貴顯赫，又是京城裡數一數二的美人。

  葉韶瑜算什麼？又低賤又醜陋，怎麼就勾引上王爺了？

  越是這樣，小風心裡就越是憤憤不平。

  瞅著葉韶瑜屋裡亮了燈，小風將折斷的梅枝扔到地上狠狠踩了幾下。

  罵道：「狐媚子！叫你勾引王爺！」

  狐媚子？

  小風眼珠子一瞪，她怎麼忘了葉韶瑜曾經在青樓待過的事了？

  若是王爺知道了這件事，肯定會覺得葉韶瑜是個不乾不淨的女人。

  到時候，看她還怎麼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