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帶王小寶離開

  葉昩晗和姜月都疑惑地看著將姜奶奶，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唉，其實也沒啥大不了的，」姜奶奶對葉昩晗說道，「你孟奶奶和我其實是相識多年的老友，之前她被下放到農村勞動，我好長時間沒跟她聯繫過了。」

  「原來是這樣啊，」葉昩晗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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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昩晗丫頭，你跟奶奶說說，你孟奶奶這幾年在這裡過得咋樣？」姜奶奶急於了解孟奶奶下放後的生活。

  「其實我知道的也就是一點皮毛，」葉昩晗說道，「沒啥好說的，您要是真想知道，等一會兒晚上的時候，親自去找孟奶奶說說。」

  葉昩晗現在依舊不敢名目張膽地去找孟奶奶，就怕被人抓到小辮子，到時候連著她也一塊被批鬥。

  明面上她和孟奶奶還有王老是劃清界限的。

  姜奶奶活了一把年紀，也清楚葉昩晗的意思，因此沒有急著去拜訪王老和孟奶奶，而是一直等到天黑透，才悄悄帶著姜奶奶朝牛棚趕去。

  葉昩晗小心地扶著姜奶奶，以免她被路上的土坑絆倒。

  到了牛棚，葉昩晗按照老規矩，敲三下門，然後站在門口等著孟奶奶或者王老開門。

  過了三四秒，孟奶奶匆匆將門打開，準備迎葉昩晗進屋。

  「昩晗，你懷孕就別——」

  話還沒說完，她的目光便落在姜奶奶的身上，只在一瞬間，眼淚就蓄滿眼眶。

  「你，你怎麼來了？」

  姜奶奶見到舊時老友，也有些泣不成聲，「我聽昩晗說你和王教授在這裡住，就想著來看看你們。」

  「老婆子，別讓人站在外面了，趕緊進來，」站在孟奶奶身後的王老說道。

  看著簡陋的牛棚，以及坑坑窪窪的土牆，還有漏光的房頂，姜奶奶嘆了一口氣，眼睛也不由得濕潤。

  孟奶奶有些疑惑地問道：「你們怎麼會一塊過來的？」

  姜奶奶聞言，便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孟奶奶。

  「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啊，」孟奶奶感嘆道，「算算時間，咱們兩個也有四五年沒見面了吧。」

  被下放到農場之前，她和姜奶奶就已經有兩三年沒見面了。

  之前是沒時間，後面是沒機會。

  這次見面，自然得抓緊機會好好聊聊。

  隨後兩個老太太便開始敘舊，葉昩晗不打算插話，便坐在一邊靜靜地聽著。

  以前孟奶奶沒有說過自己的事情，葉昩晗也很自覺地沒有主動去問。

  從孟奶奶的口中，她終於了解到她和王老的過去。

  王老從前是首都大學的教授，被人陷害以後，坐了半年多的牢，然後又被人送到雲安縣槐花大隊改造。

  至於孟奶奶，本來是有機會跟王老劃清界限的，可她還是毅然決然地選擇一塊下鄉過苦日子。

  至於小孫子王小寶，就真的算是命苦了。

  王老唯一的兒子以及兒媳前兩年也被人批鬥，還貼了大字報，但是兒媳不想過苦日子，便主動替王老的兒子剃了陰陽頭，還跟著別人一起唾罵自己的丈夫。

  王老的兒子不堪受辱，竟然選擇深夜在自家房梁吊死，第二天被人發現的時候身體都僵硬了。

  兒媳撇乾淨自己，可憐小孫子王小寶無人照顧，只能被帶到槐花大隊一塊受苦。

  聽完王老和孟奶奶的遭遇，葉昩晗的眼眶也開始濕潤。

  姜奶奶更是泣不成聲，「唉，你說說你，這些年過得這麼苦，怎麼不跟我這個老姐妹說說呢，我給你寄點東西也是好的啊。」

  「算了算了，妹子，你有這份心啊，老姐姐我已經心領了，現在還是保全自己最重要，我就不給你老薑添麻煩了。」

  「那小寶呢？」姜奶奶指著王小寶說道，「孩子才是最可憐的，你忍心讓他就這麼過著苦日子嗎？」

  「唉，我也不想啊，可又能有什麼辦法呢？他年紀小，要是被喪良心的拐走，我們兩個老傢伙活著也沒有意義了啊。」

  聽到這裡，不光姜奶奶沉默著不說話，葉昩晗也是滿臉同情。

  大家低著頭，心思各異。

  姜奶奶像是想到什麼，湊近孟奶奶的耳朵低語。

  葉昩晗聽不清兩人說的話，坐在旁邊的王小寶也眨著一雙略微懵懂的大眼睛。

  「唉，妹子，老姐姐我可不能拖累你，這事兒還是算了吧。」孟奶奶說道。

  「怎麼能算了呢？」姜奶奶握住孟奶奶的手，「咱們兩個二十多年的朋友，你當初有難，不找我幫忙就算了，現在我看到你們，要是再冷眼旁觀，就說不過去了。」

  孟奶奶也不知道自己這是第幾次嘆氣，「唉，容我再考慮考慮。」

  「行，我還會在雲安縣待五天，你要是改變主意，就按照我說的去做。」

  孟奶奶點了點頭。

  兩個老人該說的都說了，這會兒天色也已經晚了，葉昩晗便帶著姜奶奶離開。

  回到家時，小姑姜月已經收拾好床鋪，她晚上和姜奶奶住一間屋子，葉昩晗單獨住一間。

  看著自家老母親心事重重的樣子，姜月一臉疑惑，跟葉昩晗對視一眼。

  葉昩晗攤手，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

  於是姜月便拉著姜奶奶問道：「媽，怎麼回事，愁眉不展的？」

  姜奶奶沒說話，將目光轉向葉昩晗，「昩晗丫頭，你腦子聰明，奶奶我啊，想跟你商量一些事情。」

  「奶奶，您儘管說。」

  「是這樣的，我看小寶那孩子可憐，想把他帶回首都，跟我們家老頭子一塊養著，最起碼讓那孩子不要凍著餓著。」

  葉昩晗點了點頭，「你是想讓我幫忙？」

  「是的，」姜奶奶嘆了一口氣，「小寶那孩子可憐，跟我回首都，往後的日子也好過一點。」

  王小寶到底只是一個孩子，說實話其實也不用跟著下鄉改造，要是能找到大隊長幫忙，幫著給王小寶一封介紹信，他就能跟著去首都了。

  這件事說來也不算太難，只是得厚著臉皮找大隊長幫忙，還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葉昩晗思索片刻，「奶奶，這事兒包在我身上，只要孟奶奶同意讓小寶跟著你走，接下來的就看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