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三根金毛

  觀音菩薩明知太白金星插科打諢，卻也毫無辦法。

  

  有些話一拿到檯面上說，那就輸了。

  何況她本就是為了試探小白龍只是天庭有沒有再插手。

  可太白金星這樣一說，就好像一條在泥潭中鑽來鑽去的泥鰍，滑不溜秋。

  「本座下去跑一趟吧，以免傷了和氣。」

  觀音菩薩勉強找了個冠冕堂皇的藉口。

  太白金星緊繃著臉，故作平靜的說：「菩薩辛苦。」

  那一日玉帝親臨啟明殿，是他沒想到的。

  玉帝從天庭初創，談到封神時的並肩戰鬥。中間又穿插著幾位聖人的小故事。

  ……

  到最後又說起猴子之事，說他作為三界之主的無奈。

  套路不新，共億溫暖歲月，吐吐眼下苦水。

  他也只能點頭稱是，偶爾說兩句暖玉帝心窩子的話。

  猴子大鬧天宮的背後，玉帝知道的一清二楚，卻任憑起風雲。

  雖然不滿，可玉帝畢竟是玉帝。

  只能把所有的不滿轉移到靈山頭上。

  而玉帝的言外之意，若是不答應佛法東傳，靈山還會繼續搞事。

  殺猴給天庭看，只是第一步。

  所以……猴子鬧天宮，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天庭要穩，靈山的佛法要東傳。

  而如來親自動手鎮壓孫悟空，必然會給孫悟空一些補償。

  以一個佛陀之外，對天庭對外也算有了交待。

  玉帝在「外」字上加了重音，他即刻就聽懂了弦外之音。

  娘娘……

  玉帝也不容易！

  太白金星只能答應繼續擔任啟明殿店主，處理佛法東傳的一應事務。

  玉帝的態度只有一個：佛法東傳可以，但天庭不能「干」看著。

  ......

  「猴哥，別打，再打就要把太打死了。」

  「王老弟，俺老孫心裡有分寸！」

  孫悟空控制著力道繼續打著，按照王老弟的說法，該有神仙出面了啊！要不然，小白龍就要廢了。

  「悟空，且住手！」

  「菩薩，您怎麼來了？」

  孫悟空演技到位，收起如意金箍棒，雙手合十。

  「悟空，你可識得他是誰？」

  「一條長蛇唄，沒啥稀罕的。」

  孫悟空沒說不認得，反而帶著一絲傲氣，話外之意『俺老孫罩得住』。

  「它乃西海龍宮三太子，因火燒龍宮，盜了明珠，被西海龍王以忤逆告上了天庭。觸犯天條被該處死，還是本座向玉帝求情，赦免了死罪，後又安置在鷹愁澗，等你師父取經，也好讓他抵消罪孽。」

  「菩薩，西天取經有俺老孫一個就行了，再厲害的妖魔俺老孫一棒子下去也能降得住。」

  孫悟空毫不在意地應道，心裡卻說西海龍宮可真是父慈子孝啊。至於小白龍是不是大冤種，還用想嗎？

  觀音菩薩剛好去天庭，剛好碰到西海龍王上天告狀，這是巧兒他爹給巧兒開門，巧兒到家了啊！

  「悟空，此去靈山，天高路遠，山險水深。若無好的腳力，是走不到靈山的。不如讓小白龍變成白馬，給你師父做個腳力。」

  「它怎麼辦？」

  孫悟空指了指師父的白馬。

  「凡馬又怎能到得了靈山，你且放心，此馬駝你師父有功，自然會妥善安置！」

  「好，那感情好！」孫悟空傻笑著，悲傷深深地隱藏在心裡：「俺老孫自拜了師父，得師父日夜教導。對萬物心生慈悲，掃地恐傷螻蟻命，飛蛾什麼來著？」

  「你這猴頭卻也頑劣！」

  菩薩見孫悟空如此上道。心裡的一絲擔憂也消失了。想要馬兒跑就要給馬兒吃草。

  「悟空，本座賜你三根金毛，允你叫天天應，叫地地靈!」

  隨手一揮，三根金毛已在孫悟空的頭上安家。

  「謝謝菩薩！」

  孫悟空知道這是菩薩給的封口費，自然笑呵呵地拜謝。

  觀音菩薩揮了揮淨柳瓶，小白龍的傷瞬間好了。

  小白龍也很上道，納頭就拜。見菩薩點頭，立即變化成一匹雪白雪白的白龍馬！

  「悟空，白龍脖子上的明珠呢？」

  「明珠？什麼明珠？俺老孫不曾見啊！」

  孫悟空一臉迷茫。

  「算了，不過是一串珠子罷了！」

  觀音說完就回了南海，那匹凡馬自然有神仙處置，無需操心。

  孫悟空扶著唐僧騎上白龍馬，再次西行。

  待一僧、一猴、一馬消失後。

  有神仙從天上下來，一刀捅死了凡馬，喃喃自語道：「你這駑馬倒是好運氣，就沾了一點點佛氣，就能做那三牲之一。」

  又割掉馬頭，用黃布包著，駕雲離開！

  先是一群蒼蠅圍了上來，接著又被天上落下來的禿鷲嚇跑，隨後幾隻餓狼一哄而上。

  很快，馬的身體消失得一乾二淨，連個骨頭渣都不剩。

  若不是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誰也不會相信剛才發生了什麼。

  樹上一隻麻雀目睹了全過程拍拍翅膀飛走了。

  猴毛歸來，孫悟空知曉了一切，起初還只是猜測，現在悲由心生，覺得這經不取也罷。

  「王老弟，又被你說中了！」

  見孫悟空心情低落，王多餘趕緊安慰道：「是那馬命不好，天生被騎的貨，死了也就能早點轉世托生了。這樣一說還真的是它福緣深厚哩。」

  「王老弟有所不知，那馬頭被神仙割下，要去做勞什子的三牲之一。恐怕連轉世托生都不能了。」

  孫悟空心說王老弟神通廣大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他那樣說肯定是為了安慰俺老孫。

  「哦，怪不得一路上沒點背景的妖怪下場都很悽慘，凡是從天上下來的不但能作威作福，最後還能回到天上繼續享受，這可真......」

  王多餘話由心生，怪不得非要湊夠那九九八十一難，也只有劫數夠多，功德也就越多，自然更好瓜分。

  像那凡馬一般落得個「福緣深厚」卻屍骨無存的下場，而凡間妖怪不但屍骨無存還要被落個降妖除魔的名頭。

  「悟空，那幾顆明珠，你要給為師分一半哩！」

  「師父，哪裡來的珠子？」

  「為師看見哩，莫要藏著，否則為師定要告訴菩薩。」

  「師父，你要那珠子有啥用？」

  「你知道為師為啥自稱貧僧嗎？因為師父真的貧啊！」

  白龍馬抖了抖。

  「好好地馱著為師，晃暈了為師，還讓悟空收拾你！」

  白龍馬：氣冷不敢抖。

  兩行晶瑩的淚珠從他的眼睛落下。

  「悟空，快拿個瓶子接著，白龍馬落龍珠了！」

  孫悟空：師父你當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