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拓者.後編【十二】

  李建良嘗試在這樣環境裡找到出口，一點一點的摸索著，然後他就摸到了一個突起的物件，說起來本來是有前輩帶她們兩個人出去的，但是說著說著就這樣耽擱著了，這個突起物微微有些堅硬，「前輩，這個是什麼？」柯靈的聲音打破短暫的沉默就像是一片樹葉在水面上的漂浮，漣漪的靜默被靜靜地打撈起的感覺，「這就是靠近出口的地方了，只是那時，這個地方出了一些問題所以用了一些非常規的手法打開，在這之後這裡的結合處剛剛修好，於是就是這樣了。」「那我們開門吧……」柯靈說了這麼一句，「等一下，現在我們已經適應了這樣的黑暗如果現在出去你想我們會怎麼樣？」李建良拉住了心急的柯靈然後看著眼睛裡就像泛著星光的柯靈問道，柯靈輕微的眨了眨眼睛，說道：「這……」她當然知道李建良想說什麼了，的確如果她剛才拉開了門，恐怕就不能這麼從容的在這裡說話了吧，有時候理智的判斷也是很重要的。

  「你們兩個人拿好這樣東西，雖然不知道還是否有用……」這時柯靈就聽到聞禕悵的聲音傳來，與此同時她的手裡是兩個有著金屬光澤的黑色物體。

  「這是什麼啊，前輩？」柯靈有些不明白，而在一旁的李建良則是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夜視儀，前輩，你們會有這種東西？」李建良感到少許的吃驚，「其實就是為了檢修線路的時候可以簡單一些畢竟在完全黑暗的狀態下操作也是太困難的呢。」聞禕悵這樣說道，說著帶上她手邊的一隻夜視儀，柯靈和李建良互相看了看，確實這樣在光線充足的地方帶夜視儀聽上去有些奇怪，甚至於這樣想來，之前他們那樣摸黑的行走簡直是像個笑話，不過對於這樣的狀態聞禕悵的說明是因為當時的他們所面對的場面沒有足夠的反應時間而當她們進入的時候已經距離那個破裂的牆壁內部有一段距離了，顯然不可能返回去去取夜視儀。

  

  雖然總覺得有些不那麼舒服但是前輩的解釋也算合理，於是只聽到短促的金屬的撞擊聲，然後就像是一聲悠長的金屬轉合的聲音，在他們面前的一扇門就被打開了，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就不再是昏暗的沒有光線的房間而是明亮的區域甚至於第一時間看到這樣的亮度的時候都有些不太適應呢，雖然最初進來的時候它們就是處於這樣的明亮的環境中的，首先走出去的是李建良，他抬起頭，卻看到一些奇怪的線條浮現在夜視儀的鏡片上，他知道現在因為夜視儀的緣故，他看到的景象會反而有些偏暗，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的判斷，因為他知道應該如何如何調整才能讓自己看到最符合通常景象的畫面，然而當他調整完成之後他卻發現自己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最偏離自己想像的一種可能性：那是滿地的長長的血痕，就像是潔白的梨花被染紅了一樣，菱形的瓷磚就像是一株硃砂描畫而成的梨樹，纖長的枝條纖軟得讓人心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柯靈同樣停在原地看向李建良，「這些血，該不會是……應該不會的吧？」聞禕悵同樣說道，不得不說這樣的景象她也沒有沒有見過，雖然之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但類似的畢竟是類似的而且這個時候走廊上並沒有這樣的景象，真的有些異常的驚悚。

  「你們覺得呢，這是怎麼回事？」這也是這個夜視儀特別的地方，可以實現短距離的通訊只是現在並不是對這種功能感到新奇的時候，而是更多的把注意力放到面前的這綿長的血痕上，「很難說，我只能說我個人不太希望這個是小鞠的傷口所流出的血，如果這個出血量的話，她的狀態不會太好甚至可能非常的危險，而如果是之前傷害我們的朋友的那個人的血，他或她有沒有拿到設計圖先不確定，那麼能造成這樣的出血量想必也是很重的傷了，如果聯想之前穆世歐說的綿長的哭泣聲，我擔心這裡真的有什麼不知名的生物滲透了進來，建良，我覺得你最好注意一下四周，特別是牆角這樣地方。」柯靈想了想說道。

  「這樣啊，但是不過哪一種顯然都是不太好的預兆啊……然而，前輩，看樣子我們去廚房的打算要推遲一些了。」，而且更沒有時間的餘裕去驗證是哪個人的血液，唯一能做的就是沿著這條血液鋪就的紅色地毯找到他們所想要找到答案，一點一點的蔓延就像是毛細血管的樣子，就像是在電子顯微鏡中被大幾百倍的樣子，只是李建良他們沒有想到是就在他們沿著那些血液的走向走遠的時候，他們並沒有注意到他們所走出來的那間房間的門牌號是402，更沒有想到的是之後會走出來一個人，一個他們熟悉的人，只是如果他們轉過頭來話他們就會很吃驚，然而他們沒有，那個人看了看李建良他們三個人遠去的背影，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看到地上的紅色的血，「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那個人同樣跟上了李建良他們的腳步，同樣消失在轉角之處……

  「我們還要走多長的距離？」柯靈不太想說自己有些累了，這些血跡開始有減淡的跡象但是並沒有中斷的跡象，這簡直就像是盛開在地面上的紅色彼岸花一樣，猶如曼殊沙華的那般的色澤，她也明白李建良像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那麼從內心的角度來說急迫得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這個顏色和一直不散去的血痕真的有種讓人隱隱的不安，但是如果任由李建良一個人往前走顯然是更不安全的做法，「這前面到底會有什麼？」只能是簡單的說，他們繼續沿著血痕走著，的確血痕正如他們設想的那樣一直延綿著，「這樣出血量，如果這是真的，無論他是誰，都不可能活得下來吧。」柯靈看了看身後延綿的紅色，這裡的長廊和通常其他地方走的長廊並沒有任何的不同，至少現在看不出差別，隔著夜視鏡也一樣，「我想應該還有一段距離吧，這裡的血液越來越淡了。」說著李建良摘下了戴在臉上的夜視儀，「不對，這麼走，是沒有用的，我們就在原地走而已，就算不是原地，我們也是被困在一個我們很難形容的區域。」李建良這樣說道，他看向四周，然而在四周的景色是如此的平常，平常的就像是最初他們進來的那個時候一樣，「前輩，他說的對不對，我們這是在哪裡，為什麼我們在這裡之後總是發生令我們無法理解的事情，前輩可以說明一下大概的可能性嗎，這樣的感覺實在是讓人覺得很不舒服啊。」柯靈這樣說道，「你把你眼前的夜視儀拿下來，你再說話。」柯靈的耳邊傳來李建良的聲音，平平穩穩的聲音，就好像是為了安慰她而這樣說的，但是這樣的語句聽起來總覺得有些特別，好像有一些她不知道事情發生了，而且是通過也是已無法察覺到的細節，不過似乎自己帶著設備也有些時間了，於是在李建良提到這個這個的時候，她甚至有些忘記了，自己是帶著這個設備的。

  「哎……」柯靈覺得自己可能是戴這個設備太久了反而忘了其實自己本來不需要長時間佩戴的，畢竟再怎麼模擬真實再怎麼接近真實但是還是隔著一種陌生的設備，並非原本的自己的眼睛去了解的。

  於是就這樣的還是需要真實的自己的眼睛，才看到真實的現狀，這個所謂的真實的現狀，要形容的話就像是細細的雨降下的樣子，看上去就好像是地面上的血並不真實更像是虛偽的紅色顏料一般但是那種血色的氣味所傳來的質感讓人感覺就好像即將遇到一種令人感覺不安的物件，雖然不確定這種物件是活動的還是不活動的。

  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這些血液造成的畫面多多少少應該會有一些關係，真的希望想像只是為更多的時候注意的是地面本身而關於長度也沒有實際的去注意，這樣的結構就好像是一種迷宮的感覺，自然並不是她們自己走入其中的，而且原本的場景還是原本的場景更多的感覺像是一直在相似的位置轉圈，這從腳下的那種血痕就能感覺到了，從來沒有消失只有漸漸的減淡而已，就像是水粉色的旋律一樣，是的，從艷紅色的曼珠沙華到仿若水粉色的音樂旋律，這種感覺莫名讓人不安心。

  「建良，你覺得怎麼看現在這個情況？」柯靈發現自己在摘下夜視儀之後，一些細節消失了但是細節又浮現出來了，這或許就是為什麼李建良要讓她把夜視儀摘下來的原因了，但是建良並沒有回答柯靈的話只是看著地上的血痕，她發現這看起來平常的血痕已經越來越淡了，「建良，你說說看，有什麼想法？」對於沒有什麼反應的李建良，柯靈似乎開始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