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要逆命
2024-09-22 06:12:45
作者: 關辰
安千夜盯著我看了幾眼,就道:「我在麗江的時候,已經警告過你,你為何還要跟過來。這些事情不是你能承擔得了的,即使是把整件事告訴你,你又能如何。你隊長臨死都不願告訴你,就是希望你不要陷進來,你為何還要苦苦追尋。你為什麼就不能像個普通人一樣,好好活著。」
此時的安千夜語氣已經不再冷漠,反倒是變得有點關切,好像心裡在期盼著什麼。算一算日子,我們認識了也有大半年時間,這是她第一次,不再用冷漠的話語和我對話。
但他們這話,已經說過很多遍了,無論是安千夜,還是隊長,蕭祭,甚至連老舅都一直有話在瞞著我。他們總是喜歡用自己心裡所想的,來強加到我身上,卻從來都沒有問過,我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麼。整整六年多了,我幾乎就沒有睡過一次安穩覺,從那次救援行動開始,我的命運就被徹底顛覆了。
安千夜在愣愣地看著我,似乎是在等著我的回答。
我冷笑了一聲就道:「是啊,我也想過安穩的活下去,可老天不讓啊。你們總是喜歡用自己的主觀方式,來判定我,你都希望我能好好活著。可誰知道,我從一開始就陷入了這個無法掙脫的籠牢。海明閣的事,你也知道了,你覺得我還能像你所想的那樣,平穩的生活下去嗎。為了你們所說的這個無法告人的秘密,我身邊死得人已經太多了。現在就連我自己,也指不定哪天睡著覺就會被人,暗殺而死。」
安千夜道:「你這是要準備向那群人宣戰?那你就想錯了,他們只是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
聽到安千夜的話,我心裡不由一緊,從她的語氣中科院聽出,她似乎對那群人非常了解。而且她說那群人只是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難道群人背後還隱藏著什麼人。
回過神,我急忙道:「你這話什麼意思,那群人只是被人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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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千夜道:「我只能告訴你,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整件事的結果是毀滅的,不僅你,就連你身邊的親人朋友,也可能因為你的一時衝動而遭到牽連。」
我有點惱火,應道:「你們總說我無法承受,你們有問過我自己的想法嗎?你們怎麼知道我自己承受不起?整整六年了,我一直都是活在他們的陰影之下。我父母他們死得,不明不白,我戰友死得不明不白,就連我現在也得戰戰兢兢地活著,誰來為他們的死負責,誰又為我的人生負責。不是我想宣戰,是他們把我逼上了絕路。」
安千夜沉聲道:「我知道,你的痛苦,就是因為這樣,我才答應陳隊長,不能在讓你陷進來,有些事情不是你一個人所能承受的。不是什麼事情都一定要有結果,有答案!程隊長當初之所以一死,就是想把之前的事情了結在他身上,讓你可以置身事外,你何苦還要插只腳進來。」
提起隊長的死,我心裡始終都是解不開的結,我苦笑道:「了結,那現在事情結束了嗎,我的痛苦,你永遠都不可能體會不到。」
安千夜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望著對面的雪峰,許久才道:「呵,是啊,我是體會不到,我都已經麻木了,又何來個痛苦。你的人生尚且還能有得選擇,可我的一生卻早已註定了結局,我一直都在尋找自己活著的意義。我無數次問自己到底為何活著,做了這麼多又為了什麼。我多希望自己能像個普通人一樣活著,但命運的枷鎖早已套牢,無法掙脫無法割斷,就如夢魘般如影隨形著。如果死能讓我解脫,我多想一死了之。但可笑的是,就連死亡我也要付出代價,我不能讓其它無辜的生命,為我陪葬。」
說著安千夜就轉過頭對道:「所以在你還有能有退路之前,千萬不要再陷進來。這些事,不是你能阻撓的得了的,就算你知道了整件事,也只是徒痛苦,並不能改變什麼。」
安千夜的語氣非常的悲涼,就像是一個孤獨的小孩一樣,一點一點底訴說著心中的無奈,似乎命運對她極其的不公,讓她無所適從,卻又要苦苦堅持。
這一刻,我沉默了,我不知該怎樣回答安千夜的話。在我印象中,安千夜一直都是個冷漠的女人,性格非常的淡漠。這是我第一次,聽她說這麼多話,此刻的她顯得非常孤獨,風雪中柔弱的身子,好像在支撐著我無法想像的命運。
我忽然間才發覺,安千夜是個無比柔弱的女人,她那冷漠的性格,只是自我保護的外殼。之前我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自己和隊長的事上,由此至終的忽略了安千夜。以前我總覺得,蕭祭神秘孤獨。但安千夜又何嘗不是,對我來說她也一直是個無法解釋的謎。
我一直都在想著,當年考古隊那件事,卻忘了安千夜他們,參與進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如果是為了什麼傳說中的寶藏,是絕對不可能的。在麗江的時候,老馮叔說過徐三井的背景,可以說他們擁有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安千夜他們明明是不該出現在這種地方的人,卻每次都出現在這種地方。之前隊長蕭祭對安千夜的身份也一無所知,卻能與他們合作,而且這些事情安千夜始終都在參與著。特別是她剛才那番話,我隱約感覺到她柔弱的肩上好像背負著,很多我無法想像的事情。可能也是因為這些事情,她才會參與進來。我似乎在她身上看到了,與我相同的影子。
深吸了口氣,我就道:「任何事沒有試過,誰又知就一定無法改變。」
安千夜轉頭看著我道:「我能說的只有這麼多,你的命運我阻撓不了,你要是一定要跟過來我也沒辦法。不過你千萬期盼著,我會把這件事告訴你,這條路不該是你走的,你應該有一個更完整的人生。」說完,安千夜就邁腳往回走。
其實在安千夜剛才的語氣中,我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見到要離開,我急忙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安千夜停住了腳步,朝我道:「為了讓更多人好好的活著。」
我聽得有些蒙了應道:「讓更多人好好的活著?什麼意思,你說清楚一點?」
安千夜沒有回話,直接就朝徐三井他們走去,但不知是不是染上了風寒,走了沒幾步忽然就咳嗽了起來,而且咳得非常厲害,整個人直接就蹲在了地上。
我急忙過去把她扶起來,急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見安千夜這模樣,在前面的徐三井他們也急忙跑過來,安千夜朝我擺了擺手也沒說話。緩了口氣就朝徐三井道:「走吧,時間不早了。」起身就和徐三井他們離開了,只剩我一個人愣在原地。
在一旁的大東急忙朝我跑過來,說道:「我靠,你跟冷酷姐說什麼了,把她氣成這樣。你直接把地圖給人家,然後再跟著他們走不就行了,大家都這麼熟了,冷酷姐也不會把我們趕走吧。」
我心裡亂得很,完全沒心思和大東開玩笑,應道:「又力氣廢話,還是快點趕路吧。」說著,我就拿背囊跟上安千夜他們。
大東在背後急道:「哎,我靠,什麼意思?談妥了?」
天上忽然又飄起了雪花,零零灑灑地隨風飛舞,我們就這樣跟在安千夜身後,一路上都沒有半句交流,安千夜也像先前說的那樣任由我們跟著。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剛才的那番話,看到安千夜孤寂的身影,我心裡竟然有一種無法言喻的落寞感,就好像她不曾屬於這個世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