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因公犧牲證明書

  門一打開就見到走到外面站著三四個人，而帶的人竟然是老馮叔。老馮叔是我老舅的拜把子兄弟，聽老舅剛開始到外面混社會的時候他們久認識了，一起扛過刀挨過槍關係好到不行。

  好像老舅年輕的時候，還為他蹲過牢子。所以馮叔對老舅一直都非常敬重，甚至是老舅讓他立馬去送死，他眼睛也不會多眨一下。以前我也見過他幾次面，除了現在臉上多了幾條皺紋，基本沒什麼大變化。

  老馮叔也沒有多說什麼，寒暄了幾句就讓立馬收拾行李跟他走，也未由得我猶豫，他就讓其他的幾個人動手收拾。看來老舅這次真的是找我找得非常急，我本來還想問一下馮叔，老舅近來的情況的，但他卻說等我過去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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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匆匆忙忙地我就上了，我就被帶上去搭理的飛機。在臨走的時候，我也打個電話給大東，告訴他雲南的事情，讓他找我就打電話。大東那邊好像有事在忙，應諾了幾句，就掛電話了。

  之前在廣西的時候，老舅也跟我說起過他在大理的住址，一想到就要見到他，我心裡竟然有一種悲喜交織的莫名情緒。

  以前還在部隊的時候，有時候放假得空，我也會偶爾給老舅打過電話，自從我奶奶去世後，他也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但在部隊出了那檔子事後，被人押到杭州，又連續被監視。我們就完全斷了聯繫，後來才得知他那段時間好像是因為走私貨物，又吃了幾年牢飯。直到在四川那檔子事之後才又聯繫上，本來還想去見一面的，沒想到又因為各種事情耽擱了。

  在飛機上我也問起老馮叔，老舅這年的情況，本來他是想讓我自己問老舅的，但在我的一再追問下，他才願意跟我說起。

  原來老舅這幾年一直都在雲南那邊做玉器生意，也沒再像之前做古董行當那樣，天南地北的跑。再加上生意也不錯，所以就在大理那邊穩定了下來。但老舅還是浪蕩的性子，也沒有成家。

  下了飛機後老馮叔，就帶我上了一輛黑色的奔馳SUV，這車沒個一百來萬是下不了地的，看樣子老舅這幾年真的混的不錯啊。

  天色已經入夜，在街上轉悠了一個小時，我們就來到一處當地建築風格的民居，外面圍著灰白色的高牆，屋內青磚古瓦，充滿了古典氣息。

  剛一進到院子，一個熟悉的身影就急匆匆從屋內走了出來，邊走嘴裡還急說道：「你小子，可把你盼來了。」

  我定眼一看，眼淚就開始打轉，這熟悉的聲音，把我心裡所有的防備都卸了下來。我努力壓制著內心的激動，應道：「恩，我來了，老舅。」

  老舅的眼裡也翻起了淚花，說道：「多大的人了，還這模樣，來了就好，來了就好。還沒吃飯吧，老馮快讓阿姨弄點吃的，別把這小子餓著了。還有把那幾瓶珍藏的玩意都拿出來，今晚高興，我要和幾杯。」

  「哎，好嘞，我這就去。」老馮叔應了一聲，就急急忙忙地往屋裡走去。

  「別愣著啊，快到屋裡坐，別拘束啊，這都是老舅的，就當自己家。」說著，老舅就拿起我的背包往屋內的大廳走去。

  從送我入伍的那一天，再到今年，已經整整過去了十個年頭。我們已經十年沒見了，再加上之前經歷的種種事情，直至見到老舅的這一個，我才真正感受那種真切的歸屬感，那種有親人的感覺。

  不管寒暄歸寒暄，感慨了幾句後，老舅就問我這段時間到底去哪裡了，怎麼幾個月都沒了音信。說為了找我，他都快要掘地三尺了。而且還問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怎樣一直人在查我，甚至都找到他這裡了。

  原來我還以為老舅知道了，我去新疆的事。現在聽他這語氣，他們似乎並不了解我去新疆的情況，估計之前的事他也不知道。但他說有人查我是什麼意思，難道之前那些監視我的人，找到他這了。在考古隊的時候，我一直不聯繫老舅也是因為被監視的原因，我怕給他也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煩。然而現在看來，那些人似乎，真的把我盯死了，不然也不會查到了老舅這裡。

  但我這段時間經歷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我也不知該從何說去。不過去新疆是為了查找我父母他們當年的情況，當初會回老家的時候，也因為這是也我打算過來找老舅。所以想了想，我決定還是從這事說起。

  我也沒有隱瞞什麼，把從我被那兩個警察帶到新疆開始，以及後來在沙漠裡的事情，都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而老舅聽完我的話後，整個人都驚訝不已，急問我是從哪裡知道，我父母他們在新疆的信息的。

  要是從頭說起實在太長了，而且隊長的事情也還沒弄清楚。這想著，我就把在祖屋裡發現我父母，他們照片的事情說了出來。

  老舅整個臉色都沉了下去，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沒想到，我當年和你奶奶，極力想對你隱瞞的事情，最終還是被你知道了。而且沒想到你，竟然也陰差陽錯地又走上了那條老路！」

  這聽得，我心裡頓時一驚，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老舅說他和奶奶對我極力隱瞞的事情，應該就是我父母他們當年失蹤的情況。其實就算他不說，在發現這些照片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了。

  當年我父母他們失蹤之後，老舅和奶奶就從未在我面前提起過他們，不管我怎樣詢問,他們都是借話題岔開，明顯是不想把我父母他們的情況告訴我。但他說我又走上那條老路又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因為我進考古隊的事情，還是我這次到新疆？

  回過神我就問道：「我父母的事情，我已經知道，甚至那片沙漠，我都去過了。但我不明白，你說我又走上他們的老路是什麼意思，莫非他們當年還有別的事情？」

  老舅的臉色忽然變了變應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既然你現在來了，那就好。」

  我聽得一臉疑惑，「什麼過去的事，你先把話說清楚？」

  可老舅卻擺手道：「你還是像小時候一樣，總是喜歡孜孜不倦的追問，唉，算了。反正這事我也沒打算永遠瞞著你，既然你現在已經知道了，那那樣東西，也應該給你了！」

  說著，老舅就站起身朝屋裡走去。過了差不多一根煙的時間，才從屋裡出來，把一個紅色的小本遞給我。

  這個本子雖然很普通，可讓我震驚的是，本子上面居然印著（因公犧牲證明書）幾個大字。翻開本子一看，我整個人都傻眼了，因為這裡面寫得竟然是我父母的名字。雖然裡面紙張已經發霉，有很多字跡都認不清，可上面印得正是我父母的黑白照。

  見我滿臉的驚訝，老舅就沉聲道：「你現在知道了吧，這就是當年我和你奶奶，不肯告訴，你父母情況的原因。這本子，我一直都保留著，為得就是等你有能力接受的時候，再把事情告訴你。但我沒想到，你竟然也進了考古隊，而且還為了這事去到新疆。」

  雖然我父母他們的結局，我早就想到了。但現在這話從老舅嘴裡說出來，以及看到這個本子。我腦子那根神經，還是再次被撥動了。那種血濃於水的感覺，不管過了多久始終都還在那，無法被磨滅掉。

  不過我也不想老舅再為我擔心什麼，緩了口氣我就道：「接不接受都已經過去來了，我也不想為這些事糾結。」

  老舅拍了拍我肩膀道：「你能這樣想就最好，以後就留在我這幫忙吧，這些年我這個做舅舅的，對你虧欠太多了。」

  我也不知該怎樣回答，回了個笑臉便也沒再出聲。和老舅聊了幾句後，我心裡多年的心結也有些釋然了。小時候因為我父母他們不在的原因，我的性格一直都很偏激，總覺得是他們拋棄了我。在新疆這一趟以後，我才明白原來事情的真相，並不是我一直設想的那樣。

  特別是隊長的死，對我打擊很大。而且我始終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到了臨死的那一刻，隊長也還是不肯把當年的真相說出來。甚至於到了最後整個人已經完全處於瘋癲的狀態，用那種決絕的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隨著的隊長的死，我心中縱使再也不解，再是疑惑，也不得不畫上句號，我就算再想追查，也無從著手。

  這一晚我和老舅聊了很多，不過以免他擔心，我並沒有把在考古研究被監視的事情告訴他，只是用寥寥的幾句話便帶過。不過老舅也是個精明人，雖然我很多事都撇開不說，但他還是一直在追問我，是不是惹上了什麼人，怎麼那些做旁門的人都在查我，甚至於連政府部門的人都來他這邊調查過。

  我也只能硬裝糊塗，拿那次和老梁他們在四川的是做推趟，說可能是因為那些人的底子不乾淨，才會招惹到這些麻煩。老舅雖然還是有些懷疑，但我一直裝糊塗，他也沒再追問什麼。

  不過他讓我已經就好好待在他這，說那些查我的人，他也暗中調查過，結果發現那些人的背景都不簡單。讓我不要再回老家，免得再招惹上什麼麻煩。他在大理經營了這麼些年，也有點人脈勢力，別認要想做些什麼也沒那麼容易，只有我在這裡他才放心。

  而那些調查我的人，他會想辦法處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