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篝火節

  來到小翠家的時候，他們一家子人正張羅著午飯。大東見我這去了又來，就嬉笑了我幾句。我也沒心情和他閒聊，因為有些事情，還是不方便當著小翠他們面前說。所以我就把大東叫到門外，找了一個少人的地方，才和他聊老梁他們到來的事。

  我把之前和老梁陳漢他們經歷的事，都完完整整的告訴了大東。大東聽完後，皺著眉頭想了一會，也覺得在進山的時候要在老梁的身上多留一個心眼，以防止那個老傢伙，搞出什麼亂子來。

  和大東聊了完後，我本來想直接回阿興家的。可是小翠的爹娘說什麼也不讓我離開，說既然來都來了，那就一定留下來吃飯。本來我還想回去，向阿興叔打聽些這山裡的事情的，但是被達布大叔他們這樣叫道，我也不好意思在推脫，也就跟著大東留了下來。

  午飯過後，小翠的爹娘就出門了，說是要幫族裡的人張羅晚上的篝火節。其實如果撇去那個恐怖的祭祀不說，這個山神節對於這個牯西寨的人來說，還是非常隆重的。不過在跟小翠爹娘聊天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這個山神節和這個篝火節不是一起的，這山神節是四年一度，而這個篝火節則是像漢族的農曆新年一樣每年一度。

  來這個牯西寨都好幾天了，一直都在折騰各種的事情，都沒有時間和大東好好的聊一下天。正巧現在有空，我就和大東閒聊了起來，不過在和大東聊完了才知道，這傢伙這些年來過得可非常精彩，一直走南闖北的去過好多地方，就連新疆的大沙漠他也去過好幾次。

  小翠在旁邊聽我們聊著，也是嘖嘖稱奇，不停地在誇大東厲害。大東也藉此，好好的在小翠面前耍了一把帥。

  這聊著聊著，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晚上。我們也沒回阿興家，順便的也就在小翠家蹭了一頓晚飯。

  晚飯過後，天色也已經漸黑。不過小翠說，這篝火節，真正好玩的現在才開始呢。不過我對這個篝火節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倒是大東這傢伙，一聽到小翠說，這篝火節是寨子裡男女相親的節日，立馬就連眼放光，死活也要拉我去。不過這想著回去也是對著四堵木牆發呆，反正無聊也是無聊，我也就答應大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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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小翠說，參加這個篝火節是要穿她們本地的服飾的，於是小翠就找了兩件達布大叔的衣服給我和大東穿上。以前我從來都沒有穿過這種少數民族的衣服，雖然穿起身並不難看，但我老是覺得有點滑稽。特別是當大東穿上，頂著個大肚子像極了小時候看的「阿凡提」裡面演的大地主，看起來非常搞笑。

  篝火節舉行的地點，是在寨子裡的大廣場上。不過既然參加寨子裡這麼隆重的活動，為了避免產生不必要的尷尬，在去的路上我還詢問了好多關於這個篝火節的事情。

  在詳細詢問小翠後，我才知道原來這篝火節除了慶祝每年的大豐收之外，最大的重頭戲就是那個相親活動。所以每逢篝火節的時候，寨子裡的年輕男女都會打扮的非常隆重的。在篝火節上大家都會圍著那大篝火跳舞，而寨子裡的未婚的年輕男子每人的身上都會拴一條紅布條，只要遇上自己喜歡的女子，就會把紅布條戴在那女子的身上。那女子要是接受男子的話，就會把自己腰間掛的銅鈴贈送給男子，這就當湊成一對了。但要是不接受的話，就會拒絕那男子的紅布條。

  小翠今晚也是盛裝打扮，雖然昨晚我也見過這裝扮，但是昨晚的心情和今天的心情那是截然不同的，現在看著小翠，就好像在一看個美麗的小新娘一樣。而且這山裡的女孩，身上總是會散發著一股非常空靈的氣息，估計再過個幾年，小翠也是一個大美人。

  不過小翠還說，一般這互贈信物的男女，都是事先已經是互相有了好感的。也不會是遇到自己喜歡的就瞎來的那種，但是也有是在篝火節上才互相產生好感的戀人這個篝火節，所以這個篝火節，每年也是促成了寨子好多對的夫妻、戀人。

  不過這聽著我並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因為很多少數名族都有這樣習俗，感覺也就跟外面那些相親活動差不多。倒是大東這樣傢伙聽完年輕男女互換信物的事後，一直就在追問人家小翠要小銅鈴，而且還美其名曰是幫人家保護，以防止銅鈴被小翠不小心弄丟。這搞得人家小翠羞得臉都快紅成一個小蘋果了，趕緊就墊著小碎步往前跑去。

  沿著這青石路，走了有十幾分鐘，就到了寨子裡的大廣場。這平時一入夜就死寂的地方，今晚卻是熱鬧得很。這幾畝地的地方已經聚滿了村子裡的男女老少，每個人臉上都笑呵呵地，看起來非常喜慶。

  但是雖說是熱鬧，可是我這個本來就不怎麼喜歡熱鬧的人，在這裡就顯得有點格格不入了。倒是大東這傢伙，一來到這裡就興奮地很，急忙就竄進人群中跟著大傢伙跳起舞來。

  這站著我也不知道該幹嘛，正巧這時見到阿興父子和著幾個人在弄著一直烤羊，我這想都沒想就朝他們走過去，對於這美食我還是比較感興趣的。

  浦西見到我來，立即就一臉興奮地從旁邊拿來一張凳子給我坐。倒是這阿行叔，有點埋怨我了，問我今天為什麼不會去吃飯。說他們父子倆都已經弄好了一大桌子菜等著我和大東呢，可是我和大東卻沒有回來，搞得他們吃不完，其它的菜都餿了。

  被阿興叔這麼一說，我才記得在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我和大東可是答應了人家父子倆要回去吃飯的啊，可是結果一個都沒回去，真的有點辜負人家的心意了。

  這想著，我就急忙的阿興叔道歉了幾聲。不過阿興叔也不是小氣人，見我道完謙就笑道：「今天的事就算了，等會你可不許走啊，等這烤羊弄好了，你可得好好陪我喝幾杯。」

  「嗯嗯，一定要的，一定要的。」我笑應道。

  本來我想著，是喝幾杯就走的。但是沒想到就這樣吃著喝著，我整晚的時間都差不多是花在這裡了。而且我沒想到這阿興叔人不但熱情，酒量也是好得很。這一坐下就被他們灌了好幾杯，而且這些喝得興起，竟然還唱起了祝酒歌來，說是要我這位遠方而來的客人，一定要喝得不醉不歸。這我可招架不住了，趕緊就找大東來救場。

  不知不覺的就已經到了深夜，這篝火節也快接近了尾聲，不過在這篝火節的最後，還有一個搶彩球的活動，彩球又寨子裡刺繡功夫最好的繡娘製作成，被放置在一座有木頭搭建成的高塔頂上。在篝火節接近尾聲的時候，族長就組織寨子裡的年輕男子搶奪彩球。而且聽阿興叔他們說要是某個人幸運的奪得彩球，山神就會祝福他和他的另一半白頭偕老幸福美滿。

  不過我想那祝福什麼的都是其次，這些人拼命的搶奪彩球，估計就為了在自己喜歡的女子面前展示自己的強壯威武而已。

  可是這阿興叔不說還好，他一說這喝得正興的大東就興奮了起來。拉著我就要去參加搶彩球，我當然不會答應他，就想找個藉口溜走。但是這才一轉身，就被那個族長給瞧見了。

  結果就不用說了，我又一次帶遠方客人的名義，參加了這個搶彩球的活動。本來我也是想隨便做做樣就溜開的，可是這會寨子裡的那些年輕男子卻起鬨了起來，說一定要看看我和大東的實力。

  我這人最討厭就是別人激我了，被他們這樣一起鬨，我也一步做二不休，一定要搶來彩球給他們看看，說什麼也不能給我們漢族人丟臉啊。於是在族長的一聲令下，我和大東加入了搶彩球的大軍中。

  可是我沒想到這牯西寨的人，平時一個個臉色和善的。但這一搶起東西來就跟中東難民似的，他娘的，什麼抓腿勾鼻的姿勢都有。

  我和大東在排除萬難後終於都爬到了塔腰的位置，可是這會後面的人卻又趕上來了。我急忙加快手腳，可是在這時我就聽到大東後面慘叫道：「那啥，這…這不能雙流氓啊，靠你抓我弟弟幹嘛，啊你..你不能抹胸啊，啊，你他娘，竟然還脫褲子，你妹的，信不信我揍你啊。」

  這我聽的那是一個心驚膽戰，不過我也想沒丟下大東，往下退了一步，就想伸手去拉他。可是這時大東卻非常壯烈地叫道：「老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革命尚未成功，咱一個人犧牲就夠了，你千萬不要過來，上面還有千萬勞苦民眾等著你拯救呢。」

  這聽得我是一頭霧水，急忙叫道：「靠，說什麼呢，講人話。」

  大東氣急的罵道：「你妹的，你下來個毛線啊，我這上不去了，快去把彩球搶掉，咱不能在小翠面前丟臉啊。」

  「哦，那你安息吧。」我這回了一聲，趕緊就往上爬，大東說得對絕不能在這些人面前丟臉。「打倒日本帝國主義。」我大吼了一聲，給自己狀了一下膽，急忙加快手腳往上爬。

  可是這才剛想抬腳，就感覺到小腿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抓住。回頭一看，才發現浦西這小子正拉著我的右腳在往上爬。見我望著他，這小子就嬉笑道：「那個，小顧哥，我一直都喜歡寨東的小鈴好久了，那啥，你就讓讓後輩，讓讓。」說著，這小子就笑嘻嘻的在我眼前爬走了。

  而我因為被他這麼一攔，活生生的就被後面爬上的人給擠了下去。就這樣望著上面那已經逐漸爬遠的大軍，我和大東就只能灰溜溜的退了下來。

  可是這會就尷尬了，我和大東你眼看我眼的，也不知該說啥，只能望著那木塔上面的人群干嘆息，看來我和大東還是太年輕了。

  而浦西那小子，因為剛才用我墊腳，很快就爬到了塔頂，現在正和幾個人在搶掛在塔尖的彩球。在一旁的族長見到我和大東，就好像很失望一樣，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見到這情形，我和大東也不好意思在這丟人，灰頭土臉地就往回走。但是這才剛走沒幾步，在身後就傳來了一聲木頭斷裂的聲音。

  我回頭一看，就見到那爬滿人的木塔，因為不堪重負，正緩緩地朝著這個方向倒過來。不過這木塔還有很多繩子綁著，倒塌的速度也非常緩慢，有些眼明手快的人，急忙紛紛往下面退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