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山神節

  下到一樓我才發現，原來不知不覺的都已經是傍晚時分了。我這肚子餓得咕咕叫趕緊就去找阿興叔，想叫他幫我們弄點吃的。可是這一樓的屋內門是半掩著的，我這和大東左瞧右顧了好一會都不見阿興叔的人影，喊了好幾聲也不見回應，看來阿興叔是出去了，見這情況，我就只和大東商量著，看看能不能去別的老鄉家蹭飯，然後在給點錢別人，就當是我們的飯錢。

  不過就在我們剛準備行動的時候，就看到原本有一個人影正朝我們走過來。我定眼一看，才發現那個朝我們走來的人，正是阿興叔的兒子浦西。雖然沒有真正的見過面，但是在阿興家牆上掛著的照片，有阿興和他兒子浦西的合照，所以我一眼就認出了。

  大東顯然是之前就已經認識了浦西，一看到浦西，他就趕緊上前問道：「浦西，你爹去幹嘛了，怎麼屋子裡一個人也沒有。」

  

  浦西的模樣簡直就跟阿興叔一個模樣印出來的，樣子也是非常的忠厚老實，他把背上的材火，放到門前的牆腳下，就朝我們道：「哦，這個啊，我和我爹是去幫忙搭祭台了。過兩天就是寨子裡的山神節，所以大家都去幫忙搭祭祀台了。」

  「山神節？」我不解的問道。

  浦西回道：「嗯，我這先不和你們說了，那邊還要幫忙呢，我先過去了。」說著，浦西就轉身又離開了。

  我知道什麼祭祀節日，對這些少數民族的人來說，是非常重大的。我本來見浦西回來，還想著讓他煮飯給我們吃呢，看來現在真的是我想多了。

  不過對於這個山神節，我還是有點興趣。就問大東來了這麼久了，有沒有聽說過這是一個什麼節日。可是這一轉頭才發現，大東這傢伙卻根本就沒有在聽我說話。而是兩眼放光的在望著前面的一個地方，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我有些惱火，就推了他一把道：「你妹的，在發什麼愣啊。」

  而大東被我這麼一推，他竟然也沒有發火。拉著我，就指著前面的一個地方道：「老顧，老顧，看到沒有，村花啊」

  「村花？」我朝大東指的地方看去，就見到一個穿著當地服飾的姑娘，正在前面的水車旁邊打水，但是因為隔得有點遠，那姑娘的具體容貌我沒看清。

  見大東這傻樣，我就罵道：「你妹的，現在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你還有心思去看人家姑娘，你真行啊你！」

  但是被我這麼一說，大東忽然雙眼一亮，好像想到什麼，一拍腿道：「對啊，我們可以去小翠家蹭飯啊，「走…走..老顧」說著，大東就拉著我往那姑娘的方向奔去。

  我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能硬著頭皮，被大東拽著往人家姑娘那去。可大東這傢伙倒好，好像是和人家姑娘非常熟悉一樣，人都還沒到就不停，「小翠，小翠」地喊著，搞得我尷尬得不行。

  不過讓我有些驚訝的是，這個被大東叫做小翠的姑娘，年紀應該是十七八歲左右，似乎和大東也是非常熟悉，聽大東這樣喊著，不但沒有尷尬，而且還笑著喊大東，叫大東哥。

  大東見我這一臉驚訝的表情，就說道：「怎麼的，你覺得很奇怪嗎？」被大東這麼問道，我倒有些尷尬了。就笑問道：「那…那啥，你們倆人認識？」

  大東作了一個鄙視的表情說道：「當然認識了，真是的，不然你以為我會胡亂搭訕人家姑娘啊。」

  這小翠姑娘在旁邊聽得，便抿起嘴「咯咯」地笑了起來。

  我尷尬道：「哦…別急嘛，我只是問一下而已。」

  大東沒有理會我，轉頭就朝那小翠姑娘道：「小翠啊，大東哥我今晚沒地方吃飯了，那個能不能到你家蹭頓飯吃啊。」

  小翠爽快地說道：「可以啊，剛好我也才正準備煮飯呢，大東哥你們可來得正巧哦。」

  見小翠這麼說，大東立馬開心道：「謝謝，妹子了，小翠你對大東哥可真好。」

  聽大東這樣說，小翠的臉瞬間就粉紅了起來，低著頭弄著手裡的水桶，也沒說話。

  可大東這傢伙卻裝聲道：「那個小顧啊，還杵著幹啥，還不快幫人家姑娘拎水桶。」

  「啊，啥。」我還沒聽清楚，大東說什麼。大東就對小翠殷勤道：「那個小翠，我們先回家，這個些活，小顧會幹的。」說著，大東就推著小翠往回走。

  「大東哥，這個不妥吧，還是我來拎吧。」小翠有些不好意思道。可是小翠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大東推著往前走了，而且我還聽到，大東這傢伙邊走還邊道：「這些活，我的助手小顧會幹的，你就不用擔心了….」說著，倆人就走遠了，只剩下我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靠，這畫風不對啊，雖然我沒帶多少錢，但怎麼說我也是高帥啊。怎麼說也該是大東這個死胖子拎水桶的啊，你妹的，怎麼現在情況完全不對了。

  小翠家離這水車旁也不遠，大概也就五六十米左右，不一會的時間就到了。不過這山裡的人，真的是非常淳樸好客。一到小翠家，我就見到一位和小翠一樣他們這牯西寨子特有的服飾的年長女子在屋裡。這女人長得和小翠非常的相像，經大東介紹我才知道，這位原來就是小翠的母親。小翠和他母親人都非常好，小見到我們大東來非常熱情開心。一直在叫我們好好在屋裡坐著，不用幫忙，等吃飯就行了。說著，然後娘倆就到廚房裡忙活了。

  在這會大東跟我說，我才了解到，原來小翠他爹是在寨子裡面非常有經驗的獵手，而且人也和善。大東他們之前幾次進山里勘察地形的時候都是小翠他爹幫忙在山裡帶的路，所以大東才會跟小翠她們一家人這麼熟悉。

  小翠的母親，人也和善慈祥，雖然已經是四十多歲的年紀，但容貌還是保養的非常好，可以看得出年輕的時候應該是非常漂亮的。小翠也和她的母親長得非常像，笑起來還有兩個小酒窩，非常的可愛迷人。不過大東似乎和小翠的媽媽也非常熟，一見面立即就大娘，大娘的叫著，逗得小翠她娘直呵呵的開心笑起來。

  過了有十幾分鐘左右，小翠和她母親就把飯菜給弄好了。倆人把飯菜端上桌，就熱情地叫我們趕緊趁熱吃，不用客氣。不過我們大東雖然餓，但是我們可不是那種沒規矩的人，當然要等到人家一起才能吃。但是這時，大東卻忽然左瞧右望地不知在找什麼，瞧了好一會。就朝小翠問道：「小翠，你爹呢去幹嘛了，怎麼還不回來？」

  正在拿碗筷的小翠就回道：「我爹啊，是去幫大祭師幹活了，後天就是山神節，寨子裡的大部分人都去幫大祭師幹活了，不過都這個時候，我爹他應該過一會，就會回來。」

  聽小翠這樣說，我忽然想起阿興叔父子，也是因為這個山神節，去幫忙幹活了。就問小翠：「這個山神節很重大嗎，怎麼要那麼多人去幫忙。」

  小翠道：「嗯，山神節是我們這裡最重大的節日之一，不過具體的事情我不知道，這些事我爹很少跟我們說。」

  見我們還在聊，這時在一旁大娘就插嘴道：「大家都別聊了，先吃飯吧，等會菜涼了就不好吃了。」見大娘這麼說，我們也便沒再聊。再加上我是真的餓了，趕緊就拿起筷子吃東西，邊吃還邊不忘殷勤地誇大娘和小翠做的菜好吃。

  外面的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一吃完飯菸癮就上來了，和小翠他們說了一聲，就和大東到門口外面抽起煙來，屋內的小翠娘倆還在聊著天。但這時在外面的小路上，忽然有個人影正急匆匆地朝我們這邊趕過來。當那人影靠近了的時候，我才看清那人影的模樣。

  這人年約四十多歲，身體非常壯碩，穿著這寨子的服飾，頭上綁著一條藍色的頭巾。但是這人的腳步非常匆忙，看也沒看我和大東，就往小翠家裡走去。而大東一見到這人就急忙開口叫道：「達布大叔，回來了。」

  見大東這樣叫道，我趕緊問：「這人是誰？」

  「小翠他爹啊。」大東道。

  這小翠他爹，那就是這屋子的主人啊。我們在別人家裡吃了飯，怎麼說也得跟人家打個招呼啊。我和大東趕緊掐掉手裡的煙，就往屋子裡走去。

  可一進屋，就見到這個達布大叔的臉色非常難看，正和小翠她母親兩個不知在說些什麼。因為說得是寨子裡的俚語，我和大東就只能瞎看著，一個字也聽不懂。

  不過這說著，小翠母親的臉色也沉了下來，隱約地眼眶裡還泛著淚花。而在一旁的小翠，臉色也已經變得煞白。這突然的變化，就讓我有些搞不懂了。本來都還好好的，怎麼等小翠她爹一回來，就全都變了樣。

  但是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和大東又不了解，只能看得一頭霧水。見我和大東進來，達布大叔臉色就立馬變了變然後朝我們道：「不好意思了，大東兄弟，我們現在有事要商量，能不能請你們避讓一下。」

  見達布大叔這樣說，大東就急道：「達布大叔，你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需要我幫忙嗎？」

  達布大叔搖了搖頭道：「沒用的，你們走吧，我現在有急事要和小翠她們商量。」說著，就半推帶趕的把我和大東請了出去，接著把門關了起來。

  我和大東你眼看我眼的，也弄不明白了。大東有些著急道：「小翠他們家是不是遇到了困難，怎麼達布大叔一回家情況就不對了。」

  我道：「你問我，我問誰。他們說得話我們又聽不懂，總不能瞎摻和吧。」

  聽到我的話，大東就嘆了口氣：「唉，算了，等明天再過來看一下。」見情況，我和大東也沒再逗留，互相看了一眼，就離開了。

  回到阿興家的時候，阿興叔和浦西已經回來了。但是就在我們，正準備上樓的時候，剛從內屋出來的阿興叔卻忽然把我們給叫住，說道：「你們倆可回來了，徐老闆身邊那叫鬼冢的人，剛才來這裡，說徐老闆有急事找你們。不過見你們兩個沒在，他就給我留話說，等你們回來就一定要過去見徐老闆，說是有很急的事情要找你們商量。」

  聽到阿興叔的話，我急忙問道：「有急事，要找我們？那他有沒有說，是什麼急事？」

  阿興叔道：「沒有，那人就是說，要你們回來就立刻去見他。」

  「怎樣，過不過去？」大東問道。

  我想了想，估計徐三井應該真的是有什麼急事。就道：「過，既然他這麼說，那應該是真的有急事，還是過去看看吧。」說著，我就和大東趕緊出門，去徐三井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