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結束了
2024-09-22 04:22:44
作者: 妖朵
何栩問話,沒有人回答,生逢亂世誰還在乎兒女情長,更何況是這些手握大權的王爺們。就在氣氛安靜的時候,朱珏忽然道:「如果是我,我會!」
若水聞言,看了朱珏一眼,低下頭,沒有說話。
何栩不知道在想什麼,接著道:「據我所知那天晚上高甲叫的是顧嫣作陪,可是最後卻發現死的人是香袖,而我們又在香袖的屍體旁邊發現了人皮。這很有可能就是唐子凌為了救顧嫣脫離苦海而使得一手好計。之所以沒有香袖這個人,我剛才已經說過了她不過是安郡王培養的一個殺手,自然是查無蹤跡。」
「你越說我們越糊塗了,你剛才說顧嫣已經死了,被假冒成了香袖,那唐子凌明明是為了救顧嫣,為什麼還要殺她?」
何栩道:「這裡面就有一個誤會。那天晚上還有一個人想要顧嫣死,唐子凌去的時候顧嫣已經死了。我問過安郡王,香袖是專門監視高府的,知道高甲喜歡去天香樓,所以就安排香袖進了天香樓。那天晚上高甲叫顧嫣作陪,而顧嫣正跟唐子凌在一起,於是香袖就扮成了顧嫣的樣子去陪高甲,而顧嫣則扮成了香袖的樣子留在了房裡。當然這一切唐子凌並不知情。」
燕王忽然問:「香袖為什麼要替顧嫣去?」
何栩道:「這就要問唐子凌了。」
「問他?」柳念念驚訝道:「唐子凌在哪裡我們都不知道,上哪去問他?」
何栩看著一個方向,「不,唐子凌就在現場,就是他!」何栩指著朱珏身邊的厲雲,「他就是唐子凌。」
所有人看向唐子凌然後又看向朱珏,眼中滿是詢問,朱珏在大家的注目中仍舊保持一貫的坦然,好像事情與他無關。
被何栩指做唐子凌的厲雲,冷笑道:「你憑什麼說我是唐子凌?」
何栩道:「還記得我們打過一架麼?因為所有當時被判罪的人,都會在臉上或者身上打上特殊的烙印,你身為濟寧侯的義子,也不例外。那天我們兩個打架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你的手臂上有一處烙印,雖然你毀掉了,變成了一個疤痕,但是那疤痕卻出賣了你,如果仔細分辨那就是一個唐字。你跟香袖有同門之義,難免她不會對你產生感情,因此心甘情願的替顧嫣去服侍高甲。」
「有人派兇手去殺香袖,卻錯殺了顧嫣,當你發現顧嫣死在自己的房間裡,你以為死的人是香袖,所以就把香袖挪到了高甲的房間,因為香袖本來就是監視高甲的,所以這一點沒有人會懷疑。但是當你看見高甲的房間裡站著被假扮成顧嫣的香袖就以為是真正的顧嫣,也沒有仔細分辨,然後就帶她走了。」
何栩講到這裡,厲雲的臉色已經開始發白,不知道當他得知真相的時候是什麼感受,何栩又道:「我不知道當時的香袖看著那個被你帶進來的顧嫣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被你親手給殺掉的時候是什麼感受?但她肯定是知道了真相。不然你在殺齊青的那天晚上她也不會出現。」
聽到何栩講到這裡,有些人越來越糊塗了,朱允炆開口道:「既然他們兩個都是皇叔手下的刺客,為什麼要相互殘殺?殺香袖是為了什麼?殺齊青他們又是為了什麼?」
何栩一聽,知道朱允炆這是坐不住了,事情終於扯到了正題上。
朱允炆的話音落下,燕王迫不及待的開口了,帶著冰冷的笑意問何栩道:「唐子凌為什麼要把顧嫣扛到高甲的房間?當時那麼多人,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何栩看了一眼朱珏,然後道:「有的。顧嫣是不會武功的,更何況殺她的是熟人呢,唐子凌很輕易的便殺了她。可是現場卻被打亂了,在趙羽宸的幫助下我們還原了現場,找到了一個圖案這個圖案正是安郡王手底下的刺客每一個人身上應該有的圖案,可是我手裡的那個圖案與他們的又有所區別,這說明香袖、萬城、呂蘭幾個人已經叛變了,或者說他們是潛伏在安郡王手下的探子,安郡王當然要派人清理門戶。把顧嫣扛到高甲的房間可以說是一舉兩得。」
朱玦忽然笑道:「何來的一舉兩得,那你說高甲又是誰殺的?」
何栩道:「一舉兩得自然是為了陷害高甲。殺高甲的自然是唐子凌。」
朱玦忽然又冷笑道:「何捕頭這話本王有些不贊同,如果本王要殺高甲,那一個月前他就已經死了,何必要大費周章?」
何栩沉默了一會兒,嘆口氣道:「因為王爺要下一盤好棋,淚來穩固自己的地位,但是又要兩邊都不得罪。」
朱珏又道:「何捕頭好像忘了,高甲死的時候,厲雲正跟本王在一起,這一點若水姑娘可以做證。」
何栩一點都不緊張的樣子,沉思道:「我聽水兒說過一開始厲雲劫持她的時候,呼吸很輕,說明他練過龜息之法,可是隨後到了茶亭里,厲雲的呼吸忽然變得很重,王爺還需要我多解釋麼?」
朱珏拍手,大笑道:「果然不愧是何捕頭,這麼一點小事都記得這麼清楚。」
朱珏的話音落下,朱棣忽然道:「本王也有一個疑惑想問何捕頭,你難道真的就憑那點變黑了的人皮就猜到香袖姑娘與顧嫣掉包的事情?」
何栩道:「除了這個,還因為我在呂蘭與萬城的屍骨上發現了特別的刻痕,而香袖的屍體上卻什麼也沒有,這就是證明。」
柳念念心裡一直有一個疑問,憋了好久了,趁著此時安靜便問:「那個乞丐呢?」
何栩看向柳念念,「沒有什麼乞丐,我們誰都沒有見過他,除了那個店小二。」
柳念念又道:「沒有乞丐,那首詩還有那張紙條是誰寫的?」
何栩淡然道:「那首詩是安郡王的手筆,我見過他的筆跡。而且那天我們誰都沒有見過那個乞丐,除了那個店小二,可若那店小二也是安郡王的人呢。至於那張紙條,我之後想了想,當時站在那裡的正是厲雲。」
朱允炆聽完,長嘆一口氣,看著何栩道:「這麼說,這一切都是十四皇叔做的了?」在得到何栩的肯定之後,朱允炆又道:「很好。你們果然都是朕的親皇叔。朕累了,想先去休息一會兒。來人將十四皇叔押入大牢,等候發落。」
朱允炆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眾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奈何燕王,只好走了。
何栩幾人逃過一劫,隨後燕王發動最後的進攻,宮城即將要被攻破的那天,皇宮裡忽然起了大火,朱允炆在自己的寢宮與皇后一起自焚而死。
此時的宮外,一處隱秘的所在,何栩正揮手與一位身穿普通灰袍的男子告別,「山高路遠,一路多保重!」
那男子回過身來,「何捕頭,朕記住你了。雖然你救了朕一命,但是也等於殺了朕,朕以後若是還好好的活著,定不會與你善罷甘休。」
何栩躬身施禮,「那臣就祝皇上長命百歲。」
看著朱允炆走遠,何栩收回目光,轉身就看見身後站著若水趙羽宸等人,何栩上前與旁邊的柳念念打了個招呼,微微一笑道:「你冒著風險幫我救出皇上,在下感激不盡。」
柳念念忙扶起何栩道:「我也不希望他死,一個太善良的人是不適合當皇帝,這樣也好。」
回去的路上若水問何栩,「那些人真的是安郡王殺的麼?」
何栩忽然猶豫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是笑道:「事情已經過去了,多思無益,我們也該回去了。」
何栩腦中回憶著那天晚上朱珏親口對他說的話,「何捕頭把一切推到本王的身上就是。」
何栩道:「可是真相就是真相,王爺沒有殺人為何要承認?」
朱珏盯著何栩,將與朱允炆交換帝王之血的事情告訴了他,然後道:「你也不想有更多的人死去是吧。仗打到這裡已經死了太多的人了,本王不想生靈塗炭,如果你說出真相,那又不知道會再死多少人,而最終的結果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這件事該到此為止了。」
何栩想到這裡,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遞給若水,「喝了她,你的眼睛就會好了。」
若水不明所以,「這是什麼?」
何栩坦然道:「帝王血做的藥引,應該可以治好你的眼睛。」
若水睜大眸子,看著何栩,「你從哪弄到的?」
「我替燕王隱瞞了真相,這是他給我的報仇。」
「你是說你……」
何栩點點頭,若水沒有再往下說,仰頭喝下解藥。
臨行之前,若水準備去天牢看看朱珏,何栩並沒有說什麼,畢竟若水的眼睛還是多虧了朱珏才能治好。
若水遍趁黑夜無人的時候閃身進入天牢,朱珏看上去憔悴了好多,他那麼一個高傲的人此時卻披頭散髮的躺在破舊的草蓆上。
感覺牢房有異,朱珏睜開眼睛,見是若水,表現的並不是特別驚訝:「你終究還是來看若水了。」
「能告訴若水為什麼嗎?為什麼要救若水,如果你身處世外,也不會是現在這個下場。」
朱珏嗤笑一聲,「就算是若水沒有救你,也逃不過這個下場,既然決定了就沒有回頭路。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走吧。」
「對不起,不管怎麼說終究你是因為入獄的,如果你想走,若水可以現在帶你離開。」
「去哪。」
「你想去哪就去哪裡。」
「若水想去有你的地方,可好?」
「……」
「為什麼?」
「你還不明白麼?你對何栩是什麼感情,若水對你便是那樣。如果沒有你,若水在這裡或那裡又有什麼不同。你如果做不到就請走吧,你也用不著可憐若水,若水也並不是為你!
若水輕輕嘆口氣,」如果留下你會死的,你不怕麼?」
朱珏勾起唇角,看著若水嗤笑,「還是那句話,你走了若水就死了。你在,若水就是即刻死了,也沒什麼可遺憾的。走吧、走吧。」
「你,保重!」若水不能給朱珏他想要的,朱珏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既然他不後悔,那自己也沒有什麼可以給他的。若水站起身準備離開,最後一刻,朱珏忽然叫住她,「若水能最後再抱你一下麼?」朱珏等了一會而見若水無動於衷,又道:「最後一次。」
若水聽見身後的鐵鏈嘩啦啦作響,便知道朱珏已經站起身,若水站住沒有動,半晌材開始轉身,看著朱珏灼熱的目光,有什麼東西在心底翻起千層浪,上千輕輕的擁住朱珏,卻被其狠狠地抱在懷裡。
「你可有什麼未完成的心愿?」若水輕輕的道。
「若水這輩子只有一個心愿,哪就是,娶你!」說完,朱珏眼眶裡已經盈滿淚水,放開若水的那一霎那,朱珏嘴角帶著一絲鮮血倒下,嘴角爵著一抹微笑,「請把若水的靈魂帶在你的璞玉之中,答應若水好嗎?」
若水輕呼一聲,抱住朱珏,發現朱珏已經震斷心脈,眼看著是活不成了。眼眶潮濕,可始終沒有淚水落下,她到底是無情的。
「若水答應你。若水會把你的靈魂一直戴在身邊,若水活一天,你便跟著若水一天。」
朱珏嘴角的笑容又深了幾分,「若水知道你是不死之身,這樣若水就能跟著你一輩子了,真好,真好……」
朱珏抬起手準備撫上若水的唇角,可是差那麼一寸的距離時卻再也夠不到了,那是他渴望印下一吻的地方,怕是以後都做不到了。手頹然的垂下,身子漸漸變得冰涼,直到如那鐵鏈一般。
一道綠色的光點從朱珏的頭頂冒出,圍繞在若水身邊不肯離去。若水擦拭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取出璞玉,閉上眼睛念了一段法訣,綠光在若水眼前一閃,投入璞玉之中。
一路上若水都有些悶悶不樂,不管趙羽辰如何逗她,若水還是不曾笑過。幾天之後,從京城傳來消息,安郡王朱珏病逝獄中,何栩聞言看了若水一眼,見其臉色平淡,並無多少的憂傷,捂著胸前的璞玉沉默不語。知道她這是傷心。
這一次進京,他們差點都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