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面見聖顏

  若水聽了，有些明白何栩嘴裡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你給不了他想要的結果，那我們都會有性命之憂。阿栩，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你別忘了，門外全都是大內高手，我們走不出去的。既然如此我們就共同面對，生則同生，死則同死。」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王中的催促聲，何栩知道不能再耽擱了。遂匆匆回房換好衣服，準備出門。

  眼看著快要走出大門，何栩忽然叫住柳念念，並行了一個大禮，很嚴肅的對柳念念道：「柳姑娘，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柳姑娘答應。」

  柳姑娘忙虛扶起何栩，點頭道：「你儘管說，跟我還客氣什麼？你還不了解我嗎，不管你什麼要求我都會答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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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念念一扶不起，仍舊附身道：「不，這件事情很危險，可能……會有性命之憂，希望柳姑娘考慮清楚，如果柳姑娘為難，在下絕不勉強。」

  柳念念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眼眶裡聚集起點點淚花，目光一一從所有人面前掃過，然後道：「我從小沒了娘親，是父親一手將我帶大。我這一生最佩服的除了我曾祖父就是何捕頭你，所以不管你讓我做什麼，我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做，哪怕最後等著我的是死亡，能給你們死在一起，我也沒有遺憾了。」

  何栩再拜，「多謝柳姑娘的大義，在下感恩戴德。那我就直接說了，我需要柳姑娘去……」何栩附身在柳念念耳邊小聲吩咐著，末了道：「憑柳姑娘過目不忘的本領一定能辦到，還有我會跟他們說讓他們不要為難你，畢竟皇上要的是我們三個，與你無關。」

  臨分別之際，柳念念看著他們漸漸走遠道：「你們要多保重。」

  「有勞了！」何栩再拜，然後若水與趙羽宸跟著何栩隨著王中去面見皇上。

  若水這還是第一次進皇宮，諾大的皇宮裡那麼多的人，卻一點噪雜聲都沒有。何栩一直牽著若水的手，帶著若水走。若水們走了大約半個時辰，腳步終於停止了。

  「回稟陛下人已帶到。」何栩三人站在大殿外，聽王中進去一聲稟報，沒有聽到裡面傳來皇上的說話聲，等了一會兒王中的聲音在大殿裡響了起來：「你們都進來吧。」

  何栩示意若水跨過門檻，走了幾步之後，然後拉著若水的手輕輕用力，示意若水跪下叩頭。

  若水慌忙跪下，附身便拜：「民女若水，叩見陛下。」

  「微臣何栩叩見陛下！」

  「小生趙羽宸拜見陛下！」

  大殿裡靜的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若水跪著一直不敢抬頭，空氣為之一凝，半晌沒有任何動靜。

  良久皇上才開口，聲音淡淡的帶著少許的帝王威嚴，「趙羽宸是吧，抬起頭來！」

  若水心裡疑惑不解，怎麼這皇上叫趙羽宸做什麼？難道他關心的不是何栩對這個案子判斷的結果嗎？就算是要問，也應該是問何栩才對。

  可能趙羽宸心裡也是疑惑不解，聞言，小心翼翼的將頭抬起來，然後就聽趙羽宸發出一聲不大不小的驚呼，「是你！你不是……」後面的話還沒有出口，趙羽宸就聽見耳邊傳來王中的一聲歷喝「放肆，竟然敢在皇上面前……」

  「無妨！不知者無罪。」

  趙羽宸一聽，當即就叩頭，帶著微微的顫音道：「小生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那天買畫的是皇上，罪該萬死！」

  趙羽宸這麼一說，若水與何栩才恍然大悟，原來趙羽宸那天營救那對爺孫兩個人的時候，買他的那些字畫的正是當今的皇上。

  怨不得周泰會主動請趙羽宸當徒弟，他肯定是認出了皇上，想邀功，因此才教趙羽宸，只可惜周泰後來痴呆了，不然他肯定會讓趙羽宸替他在皇上面前求情的。

  只可惜已經晚了，恐怕現在周泰已經人頭落地了吧。

  朱允炆走下台階，親自扶起趙羽宸幾人，「朕與你也算是舊相識了，上次你們替朕找回多年前被盜的珠寶，朕還要感謝你們。」

  趙羽宸忙道：「舉手之勞，不敢承謝。全是何捕頭的功勞，小生沒幫上什麼忙。」

  早在何栩進來之前朱允炆就打量過他了，算是一表人才，足智多謀，只不過鋒芒太漏，有些不聽話，上一次他就已經領教過了。

  「何捕頭，案子查的如何了？可否找到證據？」

  何栩聞言，忙躬身道：「回皇上，沒有！」

  「沒有？」朱允炆麵無表情，「朕給了你五天時間，現在期限已到，你跟朕說沒有？」

  何栩後背的冷汗已經下來了，他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這件事有些複雜，臣還沒有查明白。」

  「有多複雜。既然如此朕倒想聽聽，一連挫了我大明朝兩個大臣的銳氣，攪亂了商場，朕倒是想聽一聽，為什麼這麼多人守著，兇手還是能殺的了人。」

  何栩聞言，不卑不亢，緩緩道：「兇手有可能不是燕王。如果皇上想要證據，臣這裡有一份證據，是總督大人臨死之前親自交給微臣的，希望能對皇上有用。」

  何栩說著將手裡的銅匣遞到了面前，王中接過呈給了朱允炆。朱允炆拿起鑰匙輕輕的打開，裡面放著幾個信封全是燕王與其它王爺相互來往的證件，還有是燕王私自鑄造兵器，招兵買馬的證據，朱允炆隨便看了一眼，凝眉道：「燕王已經起兵造反，這些已經沒有用處了。我希望能找到確實的證據證明燕王胡亂殺人，這樣的一個人是不配做帝王的。」

  何栩雖然沒有看過銅匣裡面的內容，但也猜到會是什麼，不然這一路上燕王就不會只派人暗殺一次，而在決定發兵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遭受過暗殺，想來是銅匣里的東西已經威脅不到他了。

  何栩忙道：「請皇上再給微臣一些時間，微臣一定能查出幕後真兇。」何栩只是說要查出幕後真兇，並沒有說一定要找證據證明是燕王殺人。

  朱允炆又豈能聽不明白，冷哼一聲道：「你還是沒有明白朕的意思，現在國事動盪，眼看著大明江山就要易主，朕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讓你去查這件案子，朕要的只是一個結果，真兇是誰已經不重要了。」

  何栩背後升起一股涼氣：「微臣只在乎真相。」

  「喔」朱允炆再次走下台階，聽在何栩面前，何栩慌忙跪下，若水與趙羽宸見了也連忙跪下，「就算是朕要求你這麼做，你也不做嗎？」

  何栩忽然猶豫了，但沒一會而，目光就變得很堅定，「微臣還是那句話。」

  「很好。」朱允炆離開何栩眼前，朝下一揮手道：「來人，將這個冥頑不化的奴才給我打進大牢，等他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再讓他來見朕。」

  有左右侍衛聞言，就要來捉拿何栩，若水急了，攔在何栩面前，然後又撲通一聲朝朱允炆跪下道：「等等！民女請求與何捕頭關在一起。」

  朱允炆這才注意到若水，早就聽說何栩身邊有一個奇女子，今日一見果真是花容月貌，「朕知道你，你擅會驗屍，只是你一個弱女子為什麼會喜歡跟屍體打交道？」

  若水抬起頭，睜著明亮的眼睛道：「回皇上，民女生來如此。可能是與阿栩有著同一個使命，所以老天才讓我們相遇，為那些死去的冤魂伸張正義。如果皇上連這麼一個人都要殺的話，那皇上您和昏君有何區別。」

  「大膽！」

  「無妨。」朱允炆抬手，王中退下，「你可知道就你剛才的那一句話足以滅九族了，是誰給了你這麼大的膽子？」

  「民女天性自然。」

  「很好。就憑你這句話，朕決定給何捕頭一個機會，多給他一天時間，讓他查明這件案子，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朕自有定奪。」隨後朱允炆又吩咐道：「趙愛卿與何捕頭退下，若水姑娘留下來，朕有話問你。」

  何栩與趙羽宸聽了臉上齊齊變了顏色，這分明是拿若水當人質啊。

  「皇上！」何栩掙脫開左右的侍衛，普通一聲跪下，「若水她什麼都不懂，還請……」

  「退下！」朱允炆沒等何栩說完，就大喝了一聲，王中已經過來請了。

  趙羽宸比何栩更懂這些，見何栩掙扎著還要再說，忍痛將何栩拖了出去，小聲在何栩耳邊道：「沒用的，皇上一言九鼎，你就不要再觸怒聖顏了，當即之際是要儘快查出兇手。水兒暫時是安全的，我們也只有一天的時間了，今天日落之前一定要把兇手找出來。」

  「水兒還在皇上手裡，我沒法安心查案。」何栩說著手腕上的鈴鐺忽然抖動了一下，何栩見了銀鈴，知道若水暫時沒事，扭頭就走。

  這邊若水一個人靜靜的待在大殿上，朱允炆揮退了所有的人。若水知道何栩會擔心自己，暗中搖晃了一下手腕上的銀鈴，給何栩報一聲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