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死嬰

  「嗡……」突然溝里的車子退到了我們的身邊，只見張志明坐在駕駛座上打開副駕駛車門大喊道：「快上車。」

  

  我根本反應不過來，張志明什麼時候醒來的？正想著坡上的老頭子立即飛出手中的斧頭，我順勢低下身子。

  「咣」斧頭刮在車屁股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這時張芬鑽進了後排，而那老頭子拔出腰間的砍刀一個箭步衝到溝里，眨眼之際砍刀已經架在我的脖子上，「別動，都別動，要不然我就宰了他。」老頭子嚴聲呵斥道。

  其實我要逃易如反掌，我要反抗的話他根本近不了我的身，我之所以這樣是覺得老頭子藏著秘密，沒過一會兒張芬和張志明下了車，「老大爺，你這樣做是什麼意思？」

  「第一波人身份姓名，以及特長統統告訴我，別說你不知道，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老頭子說著推了一下手中的砍刀。

  聽他的口氣是要去找老妖婆他們，到現在我已經覺得很沒意思了，根本就不想參與這件事情，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了他，我只想儘快回到成都舒舒服服的睡一覺。

  也不知道老頭子心裡怎麼想的，對我的話好像深信不疑，張志明得知老頭要去地宮便要求自己也要去，老頭也同意了，天剛亮，老頭子準備好了繩子、羅盤帶著張志明匆匆上山。

  因為車胎破了，我們只能步行抵達山下的小鎮，不知道怎麼回事，張芬一路上一句話也不說，我主動找她談話也是愛理不理。「秦楓，我問你，你真的和那個女鬼共用一個身子？」

  這一問，我倒有些懵逼，「你別聽馬天宇瞎說，他什麼都不懂，我體內的不是女鬼。」

  「那你們真的共用一個身子？」張芬想要破砂鍋問到底。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沒有共用一個身子，怎麼說呢？」我真的很想說實話，但我害怕這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敷衍道：「一兩句話說不明白的。」

  張芬對我的回答並不滿意撇了撇嘴又突然問道：「那她漂亮嗎？」

  哎喲我去，根據我這些年來的經驗判斷，張芬肯定對我有意思，而且因為梓璐吃醋了。我心裡真的有點開心，但同時又想起了玉姐，到嘴邊的話也咽了回去，見我不願意聊這個話題，她又開始沉默了。

  直到回到成都，一晃眼的功夫就跟我玩起了失蹤，但我真的沒有心思管她，直接叫了輛計程車回了百里胡同21號，幾天不著家，還挺想念的。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之後便叫了外賣，吃了飯準備休息，但腦海里一直浮現出玉姐的樣子，不知不覺愧疚感油然而生。

  我試圖看電影來轉移注意力，但根本沒用，我房間裡面的東西基本上都和玉姐有關，觸景生情，不覺已經潸然淚下。這些回憶看似美好，其實是苦澀的，一想到玉姐離我而去，心仿佛被刀扎一樣難受。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胡婷打來了電話說之前報名參加徒步登山的活動後天開始，聽到這些我趕緊撒了個謊，說自己有急事要處理參加不了。心情不好，哪有心思參加那些狗屁活動。

  一狠心便將手機扔在一邊躲在被窩裡自責起來，沒過一會兒手機又響了，接通之後我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大罵道：「都說了不想參加，聽不懂人話是嗎？」

  「兒子，咋了？」

  「媽？」我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又看了看手機號碼，果然是母親，「媽，這麼晚了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嗎？」

  「剛才怎麼回事？」

  「沒什麼，不重要，家裡還好嗎？」

  一番正常的嘮嗑之後，母親開始說正事了，掛掉電話之後我的內心久久不能平復，甚至有些後脊發涼。

  我媽說，從半個月前開始，每天都會有快遞送到我家，每一個快遞都是一個木頭娃娃，據媽說木頭娃娃跟嬰兒很像大小重量都差不多，開始的時候，她還以為是我送回家的工藝品，慢慢地就覺得我是不是腦子有毛病，要送一起打包送回來就好了嘛，每天送一次，還都是同一家快遞公司，那快遞小哥都生氣了。

  這還不算，關鍵是寄件人寫的是秦楓，電話號碼也是我的。我坐在床頭暗罵道：「究竟是哪個不要臉的傢伙，搞惡作劇嗎？讓我逮著了非整死你不可。」

  快到天亮的時候，我媽又打電話來說我爸中邪了，對著那些木頭娃娃使勁兒地磕頭，腦門兒破了鮮血直流，要不是周圍的鄰居把他給綁了說不定就會磕到死。知道情況後我不敢耽擱，那木頭娃娃一定有蹊蹺，連忙打了輛計程車回了老家，那司機也是坑人的傢伙之前講好了價錢400塊，到了家門口便坐地起價要我600塊。

  「小伙子，事先你也不說清出，你家離縣城還那麼遠，我這一趟來回……」司機接過錢笑嘻嘻道。「行了，道理我都懂。」我當即打斷道，頭也不回地衝進家裡。

  進入院子門的時候我開啟了天眼，赫然發現整個房子陰氣瀰漫，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寒顫，「兒子，你可回來了。」母親看到我之後連忙跑了出來，現在是九月中旬，內江的九月有「曬秋老虎」這麼一說，現在是上午10點，太陽火辣辣的，這麼熱的天母親穿起了大棉襖，嘴唇發紫，站在門口蜷縮著身子瑟瑟發抖。

  「我爸呢？」

  「在臥室呢，小楓啊，是不是我們招惹到了什麼？」母親抓著我的胳膊眼淚汪汪的問道。

  「還不確定，媽，你先去鄰居家躲躲，這裡交給我。」說罷，也不顧她的反對直接將她推出院門並反鎖。「兒啊，到底咋回事啊？」

  「媽，聽我話，先去鄰居家，我處理完了之後再去找你。」我的話音剛落，屋裡便傳來一群嬰兒的啼哭，這聲音的穿透力極強，鑽進耳朵之後腦子一陣眩暈差點摔倒在地。

  我扶著院門艱難的直起身子，當即一個瞬移到了客廳裡面，啼哭聲是從我的臥室傳來的，我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只見15個木頭娃娃整齊的擺在牆邊，木頭娃娃塗過油漆，雕刻工藝也是栩栩如生，衣服褲子的稜角清晰可見，但要命的是娃娃的臉，緋紅的嘴唇和逼真的眼睛以及笑臉直接讓我倒吸一口涼氣，那場景真的就像是15個嬰兒在望著你笑。

  至此啼哭聲也沒有停止過，哭聲不止，我的心跳加快，手心也冒汗了，尼瑪的，先不管這些木頭娃娃，當即轉身離開關上房門去了父母的臥室，只見老爸被粗大的麻繩綁得死死的扔在床上，嘴裡還塞著毛巾，額頭上的傷口已經處理過進行了包紮。

  這種捆綁的方式是捆豬的，殺豬的時候用這種捆綁方式將豬固定在凳子或者地上，一般人就算力氣再大也掙脫不了。

  此刻，老爸瞪大著眼睛看著我，不停的扭動身子，也不知道他的腦子是否清醒，「爸，我是小楓，你還記得我嗎？」

  老爸一個勁兒的點頭，看著老爸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我心裡很不好受，於是慢慢地走過去坐在床上，瞬間屁股一熱，連忙站了起來，定睛一看，原來床上墊了電熱毯。

  「嗯嗯嗯……」老爸繼續掙扎著，想要我為其鬆綁，現在我回來了，有我在估計也不會出什麼亂子，當即便給父親鬆了綁，取掉他嘴裡的毛巾後，老爸立即跪在床上朝我磕頭，一邊磕頭一邊說，「對不起，對不起……」

  「爸，你咋了？」我扶著他的肩膀問道。

  「那木頭娃娃裡面全是死嬰兒，有的已經腐爛了。」父親越來越恐懼，蜷縮在床頭說道：「你媽給你打過電話後，你說你沒有送東西回來，我就覺得奇怪了，快要天亮的時候我就進了你的臥室，然後就總感覺有種莫名其妙的力量牽引著我向那些木頭娃娃走去。」

  老爸說到這裡的時候，再也不敢往下說了，在我的鼓勵下，老爸才穩定了情緒。

  那股神奇的力量驅使我爸將木頭娃娃逐一拆開，等到那股力量消失之後，我爸猛地倒吸一口涼氣，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恐怖的場景以至於他趕緊將木頭娃娃組裝好不停的磕頭，以求平安。

  「過來了！」突然他指著門口吃驚道。此刻我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慢慢地轉過頭去，不知何時15個木頭娃娃站成5排直挺挺的立在門口，就那一眼，木頭娃娃的眼睛裡流出了鮮血。

  我使勁兒的搖搖頭，眨眼之際血染一地，「滾！」我脫口而出，就在這時15個死嬰的靈魂全部從木頭娃娃裡面飄了出來，繞著房間不停的飄著。

  「小楓，到底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妖道，惹禍上身了？」老爸嚴肅的看著我。

  「爸，先跟我走。」說著，便拉著他跑出了屋子，那些死嬰的魂魄道行不夠懼怕陽光不敢追來。「老秦，你家到底咋回事？」剛走出院門，鄰居馬大爺便帶著我媽媽走了過來，跟在我媽屁股後面的一位漂亮妹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那是娟子嗎？真的是女大十八變吶，九年不見長這麼漂亮？看著她苗條的身材和高聳的胸脯，我冷不丁地吞了一口口水，她身穿藍色的短袖和短褲，腳上穿著人字拖，腳趾甲塗著淡藍色的指甲油，齊肩的短髮配上玲瓏小巧的瓜子臉真的是要多美有多美。

  「秦楓，你也回來了？」馬大爺看到我之後很高興，他見我一直在看娟子便把她孫女兒拉到身邊說道：「不認識了？小時候一起玩泥巴呢。」

  「認識，認識。」我點點頭，不好意思道。

  馬娟比我更害羞，臉唰的一下子就紅了，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哎喲，別忘了正事，當即便說道：「爸媽，你們先去馬爺爺家，我處理完後就過來。」說罷便進了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