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阿彌陀佛

  環衛工大叔驚喜地站起來，不可置信地張望著。

  伴隨著洪亮的聲音，走出來一個光頭和尚。

  「小和尚，你他媽找死啊？老子勸你，不要多管閒事！」

  那強哥還要怒罵，被胖交警攔住了。

  「小和尚，你真看見事情經過了？你要知道，做假證是違法的。你一定要三思而後行，不要看環衛工可憐，就故意假證明！」

  胖交警義正詞嚴，皺著眉頭望著大踏步走來的花無忌。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

  花無忌單掌合十，像模像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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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和尚，死禿驢，你胡說八道！明明是那老東西撞了我的車，大家都看見了的，你為什麼要信口雌黃？」

  殺馬特美女指著花無忌，憤怒地叫罵起來。

  「佛曰：眾生平等！女施主，請口中積德，尊重他人！至於事實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何須大吵大鬧？」

  花無忌慢慢掃視一圈，朗聲說道：「各位施主，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切記切記，人在做天在看，舉頭三尺有神明啊！」

  那些小商販不再竊竊私語，抬著頭，好奇地望著花無忌。

  「小禿驢，你瞎說什麼？你哪裡看見是我撞的車？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老子讓你走不出這條街？」

  那強哥咆哮著，衝到花無忌面前。

  「施主，還請戒驕戒躁！貧僧親眼所見，是這位女施主駕車，撞上了那清潔車。」

  花無忌退後一步，一臉坦然。

  胖交警喝住了那強哥，對花無忌說道：「小師父，你有什麼證據嗎？這地方沒有攝像頭，不能根據你一個人的話來判斷的。」

  「呵呵，你剛才不是說，只要有一個人能夠證明，就不能怪責大叔嗎？怎麼，你們要出爾反爾？」

  花無忌淡淡一笑，「你要證據，我當然有！當時我正好用手機錄製了下來。這樣吧，我跟你們到交警隊去，讓你們的領導來裁斷此事如何？」

  胖交警愣了一下，「你把手機交給我看看，不就一目了然了？」

  「那不行的。大家都知道，你跟當事人是親戚，本來應該迴避的。我把手機交給你，萬一被你毀滅了證據，那怎麼辦？」

  花無忌鎮靜地看著胖交警，笑道：「施主，我相信不止我一個人可以作證，大家一定也會挺身而出的。須知因果報應，屢試不爽！」

  胖交警猶豫了。

  他當然不知道花無忌根本沒有手機，而是在故意嚇唬他。

  花無忌也是在凌妘妍車上，看到凌妘妍邊開車邊玩手機，結合阿三送的免費訊息，才知道手機可以錄製視頻的。

  不過花無忌這種有恃無恐一臉鎮靜的樣子，還真讓胖交警有些擔憂了。

  這事說大不大，可萬一被捅出去，自己徇私枉法包庇之罪是免不了的。再看看小商販們交頭接耳的，指不定還真有人站出來作證呢！

  胖交警妥協了，「那好，我說話算話。強子，你就自認倒霉吧！這事就這樣私了，我先走了。」

  「呃？表哥……」

  強子眼巴巴看著胖表哥開車離去，一腔怒火自然發泄到花無忌身上了。

  「死禿驢，你他媽想找死，老子成全你！」

  強子嘴裡罵著，一拳砸向花無忌。

  花無忌手中大缽盂往前一送，與強子的拳頭剛好撞在一起。

  哐！

  清脆的聲音響起。

  強子捂著拳頭，疼得直抽涼氣。

  「阿彌陀佛！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花無忌笑眯眯看著強子，雲淡風輕。

  「你他媽的，裝神弄鬼。老子才不怕你！」

  強子怒氣沖沖，抬腿就踢。

  花無忌手一揮，直接拋出了手中大缽盂，砸在了強子的腳背上。

  強子嗷嗷叫著，揉著腳背，看向花無忌的目光，充滿了怨恨與畏懼。

  「施主，你若在執迷不悟，貧僧只好做怒目金剛了！」

  花無忌冷冽的眼神，讓強子打了一個冷戰。

  「強哥，要收拾這禿驢，用得著咱親自動手嗎？」

  一旁的殺馬特美女，趕緊扶著強子上了車。

  「小禿驢，你他媽有本事等著，老子找人弄死你！」

  強子丟下一句場面話，灰溜溜駕車離開了。

  「小師父，謝謝你啊！」

  環衛工大叔激動地拉著花無忌的手，感激不盡。

  「大叔，你身體沒受傷吧？」花無忌問道。

  「我一把老骨頭了，沒有事的。」環衛工大叔激動地掏出一疊鈔票，遞給花無忌。

  「小師父，我身上就這幾十塊錢。你拿去買點東西吃吧！」

  「大叔，你自己留著吧，我先告辭了。」

  花無忌心情舒暢一身輕鬆。

  系統剛才提示：仗義執言，難能可貴，重獎三十！

  嘿嘿，這30點功德，太划算了！現在，就該厚著臉皮，化緣要飯了！

  花無忌昂首挺胸，大踏步穿過石拱橋，來到了人流如織的大街上。這一閃亮登場，就吸引了無數好奇的目光。

  哎喲喂，這些人真是少見多怪，把自己當猴看啊？

  花無忌如芒刺在背，可又不得不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低眉順眼，托著手中的大缽盂，自顧自穿行在人群中。

  一股濃郁的純厚香味撲鼻而來，讓花無忌情不自禁地吞起了口水。

  抬頭一看，是一間拉麵館。花無忌一咬牙，走了進去。

  「阿彌陀佛！請施主施捨貧僧一碗麵吃，可好？」

  花無忌看著正忙碌的一個夥計，連忙像模像樣地宣了一聲佛號。

  「小和尚，一邊去。沒看見我正忙著嗎？趕緊出去，出去！我們是小本生意，沒有免費的麵條！」

  那夥計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不耐煩地推搡著花無忌。

  花無忌滿臉通紅，慌慌張張退出了拉麵館。

  身後傳來陣陣鬨笑聲。

  媽的，在乾元大陸，那些和尚化緣，不是挺容易的嗎？這地球上的人，咋就食古不化如此吝嗇呢？

  花無忌默然不語，低著頭，擠出人群，簡直是落荒而逃狼狽不堪。

  不過，只要這第一次破了膽，花無忌反而放開了。這臉皮算什麼，填飽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接下來，花無忌又去化緣了幾家樓堂館所，毫無例外的，全部被拒絕了。

  當他再一次從酒樓被趕出來之後，花無忌快崩潰了。他的耳邊，還在迴響著那大堂經理譏諷的話語。

  「小禿驢，和尚就了不起嗎？就想吃免費的午餐嗎？我呸，誰不知道，現在那些酒肉和尚有幾個正經的？哪個不是騙財騙色？滾滾滾！媽的，真晦氣！」

  酒樓旁邊，是一個小廣場。

  花無忌垂頭喪氣地坐在廣場邊的台階上，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

  一股清香勾得花無忌的肚子咕嚕嚕直響。猶豫半響，花無忌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捧著大缽盂，站到了一個小吃攤前。

  「女施主，呃，那個……」

  看著忙碌的清秀少女，花無忌不知道如何開口化緣了。

  「小師父，你化緣是吧？來，我請你吃鍋盔！」

  清秀少女熟練地翻動著鍋盔，然後把一小碗涼粉裝進鍋盔，再放在一個紙袋裡，微笑著遞給了一臉窘迫的花無忌。

  「謝謝女施主！你真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人！」

  花無忌感激不已，真心實意送出了一張好人卡。

  「沒什麼啦！自己做的，不值幾個錢。小師父，別施主施主的叫啦，叫我杜娟就行。」

  杜娟微微一笑，繼續忙碌著。

  花無忌站在一邊，狼吞虎咽地吃著香甜美味的鍋盔夾涼粉。他覺得，這是他一生中吃的最香最甜的美味了！

  當花無忌吃完手中鍋盔，善良的杜娟姑娘又遞上來兩袋鍋盔，「小師父，來，送給你！」

  「杜娟姑娘，我已經飽了，不用再吃了！謝謝啊！」

  「小師父，拿著吧！出門在外，不容易！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吃一個鍋盔就飽了呢？」

  杜娟強行把鍋盔塞在花無忌手裡。

  「呃，杜娟姑娘，請問一下，這附近哪裡有寺廟啊？我，我想去掛單借宿一下。」

  花無忌覺得如果有寺廟，自己完全可以去掛單，那樣就可以不用出來化緣要飯了。

  「寺廟啊？還真有一個。這城市西邊的西山上，有個西山寺，寺里的主持淨善大師那可是遠近聞名的高僧。要不，我拿點錢給你坐公交過去吧？」

  杜娟拿出一把零鈔，遞給花無忌。

  花無忌哪裡好意思要啊，問清了方向之後，再次感謝一番，興沖沖趕往西山寺。

  轉過街頭，剛剛來到一處公園附近，花無忌就遇到危險了。

  一輛麵包車飛馳而來，直直地撞向花無忌。

  幸虧花無忌閃避及時，一個側翻躲過一劫，不然，小命一定完蛋。

  花無忌驚魂未定，跳到人行道上，看著那擦身而過的麵包車，心裡也是一陣陣後怕。

  那灰色麵包車一個急剎，停在了路邊。五個混混從車上沖了下來，各自提著兩尺多長的鐵棍，氣勢洶洶攔住了花無忌。

  「各位施主，我與你們往日無冤近日無讎，何苦加害於我？」

  花無忌背靠公園牆壁，面對著凶神惡煞的五個混混，笑道：「江湖久遠，咱就此別過如何？」

  「小禿驢，想跑？做夢！識相的，跟我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