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到底誰的錯

  花卿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被人放出來，她呆呆的看著花自芳，那個人的臉上是自信的笑容，卻刺痛花卿玖的眼。

  「父親，爹，您為什麼要這麼做？」花卿玖知曉，花自芳既然願意出現見她，一定是事情已經得到了解決，已經有了答案。

  「小九，為父這是為了你好。」花自芳擺出長者的威嚴，盯著花卿玖看，花卿玖卻沒有被這樣的眼神嚇到。

  為了她好？

  為了她什麼呢？

  

  「父親，您是為了我好？還是為了您自己好？您難道真的不清楚嗎？」花卿玖咄咄逼人，盯著花自芳看，父女兩個人的氣勢相當，誰也沒有讓誰的意思。

  花卿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她從來也沒有想過，會是自己的父親。

  「您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為什麼！」花卿玖的心中有一股深深的怨氣，這怨氣在這三天裡，被無限的放大，她總是想起龍奕瀟的音容笑貌。

  總是想起他們的過去，想到他們的一切。

  可是這一切，卻被深深的打破了，「您為什麼要這麼做，您就這麼容不下我嗎？您就這麼容不下嗎？」

  她的聲音聲嘶力竭，已經接近沙啞，花卿玖盯著花自芳，那熟悉的面容，卻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來。

  花自芳是個宰相，也是個權臣，這麼多年還有什麼事情是辦不到的？

  花卿玖的雙手還被鎖鏈鎖住，若非因為花自芳擾亂她的思緒，她怎麼會這般輕而易舉的束手就擒。

  「您就真的這麼容不下我？」花卿玖頹廢的坐在地上，聲音漸漸的平靜下來，她看著花自芳的眼神，無波無瀾。

  她原本就是沒有什麼親人的，因為花自芳和她有著血緣關係，讓她有了歸屬感，雖說心中有些不願意承認，可她潛意識裡，已經默認這種關係。

  所以花自芳有什麼事情她才會這般的著急，所以花自芳騙了她！

  騙了她！

  「您就真的這麼容不下我嗎？」花卿玖最後問了一句，她已經打定主意，若是這一次在沒有任何的答案，那麼…

  她不會再問，再也不會多問一句，就當做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小九，為父不是容不下你，為父是容不下龍奕瀟。」花自芳那雙蒼老的眼睛裡，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仿佛要透過花卿玖的頹廢，看清楚她的本質一般。

  花卿玖一言不發的看著花自芳，父女兩人誰也沒有說話，長長久久的沉默。

  「為父知道，你從來都沒有放棄過。」花自芳說出花卿玖心底最深的秘密，那些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在這個時候被說出來，花卿玖覺得很難堪，也很羞恥。

  「您…是…」花卿玖想問花自芳是怎麼知道的，可是話到嘴邊似乎沒有了意義，無論是怎麼知道的，她都不會承認，也不能去承認。

  「想問老夫是怎麼知道的？想問老夫為什麼會知道？」花自芳恨鐵不成鋼的盯著花卿玖看，「想問老夫是怎麼發現的？」

  花卿玖不自覺的點頭，花自芳一臉的失望，「小九，你莫不是真以為自己很聰明了？」

  花卿玖還真的是那麼想，其實若非花自芳，還真沒有什麼人看得出來。

  她離開南部的時候，親手斬斷她和龍奕瀟所有的情分，所有人都看得到，所有人也都明白，她到底是多麼決絕的人。

  「你是我的女兒，我怎麼會不知道？」花自芳盯著她看，把花卿玖所有的思緒統統都打斷。

  他揮退了所有人，留在密室裡面看著花卿玖，席地而坐，坐在她的對面，這裡只有他們兩人。

  花自芳的從容不迫，和花卿玖的頹廢，形成最鮮明的對比。

  「小九，你以為為為父不清楚你心中在想什麼嗎？」花自芳淡漠的開口，看著花卿玖頹廢的模樣，並非他狠心，而是那個男子，帶給他的孩子。

  除了無盡的傷害，再無其他。

  「為父那麼多年，看著你和他在一起，顛沛流離，你若認為為父可以這麼輕而易舉的原諒他，為父辦不到。」花自芳對待花卿玖雖然不親厚，可到底是唯一的女兒。

  怎麼捨得她遭受如此的苦難？

  花卿玖坐在地上一言不發，雙手的手腕上還有紅痕，她已然習慣。

  「小九，並非為父狠心，為父只不過不希望你落得眾叛親離的下場罷了。」花自芳還有自己的私心沒有說出來。

  他們如今是和李現綁在一起的，若是支持李林，日後李現敗了，他們就是亂臣賊子。

  花自芳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一定要杜絕才可以。

  所以需要從根源上來杜絕。

  「父親，您到底是為我考慮的？還是為您自己考慮的，若是您為自己考慮，大可以告訴我。」花卿玖有些無奈的開口。

  她已經很累很累，整整三日的不眠不休，她很累，想休息卻怎麼都睡不著，只要一閉上眼睛。

  就會想到那慘烈的一幕，就會想到自己什麼都沒有了，就會想到龍奕瀟已經離開。

  她不知道花自芳為什麼要這麼做，花卿玖心裡有一個答案，卻怎麼都不願意承認。

  「小九，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因為龍奕瀟，已然做了太多忤逆為父的事情，為父都不願和你再計較下去。為父只希望你可以清醒一點。不要再執迷不悟。」花自芳說的很清楚明白，希望花卿玖可以懂。

  可花卿玖哪裡是不懂？哪裡是不明白，分明就是不想那麼去做。

  花卿玖直勾勾的盯著花自芳，看的花自芳皺起眉頭，他的心頭浮現著不悅，「你想做什麼？」

  花卿玖只是淡漠的搖了搖頭，什麼話都不想說，到了這時候，再說什麼都已經來不及了。

  她不過是頹廢的坐在地上，喪失所有的生氣，她不知道要怎麼面對花自芳，是怨恨，還是生氣。都不知道。

  「父親，您當年決定放棄我的時候，為什麼不放棄的徹底一點呢？」花卿玖清亮的眼神看著花自芳，他有一陣的恍惚。

  不容躲閃也不容置疑。

  花卿玖淡漠的很，不願再多看他一眼，「父親，您還是走吧，我願意待在這個地方。」

  她不想走了，外面的世界已經變得不一樣，她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外面沒有龍奕瀟，龍奕瀟已經離開，她甚至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尋找。

  她也不知道還有什麼是可以在乎的。

  「爹，求你放過我吧。」花卿玖淡漠的開口，好似強撐著一口氣不肯吐出，花自芳有點心慌，不知這心慌從何而來。

  這是一開始就商量好的。

  他們的決定，還有，未來。

  花卿玖在花自芳的面前暈倒。花自芳驚慌失措的找人把她抬出去，她病了很久，一直都沒有好，醒過來的時候迷迷糊糊的。

  什麼話也不說，什麼人也不見，讓她喝藥的時候很乖，可惜她不在愛說話。

  朝堂之上，李林出征，李現留守宮廷，所有人都明白這一次的決定意味著什麼，若是李昊想要傳位，這怕是最正確的訊息了。

  「九姑娘，您多少還是吃一點吧。」冰娘在一旁擔心的問道，花卿玖卻是什麼話都不想多說，她嫌累。

  「沒關係，放著吧，我很累，我想好好的休息。」花卿玖頹廢的開口，若說她執迷不悟，那就是…若說她一直都固執如初。

  也是…

  她的固執和執迷不悟，都給了一個人，只要那個人還活的好好的，她似乎就會有動力，可是那個人…

  那個人已經離開。

  「冰娘，你說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不過是…」花卿玖有些無奈的看著冰娘，蒼白的臉龐，還有一雙烏黑的眼睛，看起來十分的可怖。

  「我不過是喜歡一個人，我不過是想和他在一起，我不過是在意他…」我不過是想堂堂正正的，和他在一起。

  僅此而已，為何會遇到這樣的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

  花卿玖心中很難受，可是臉上卻連一滴眼淚都沒有，哭不出來，再也哭不出來。

  李現現在很忙，沐顏全心權全意照顧李昊的生活起居，沒有任何時間去折騰李現。

  李現忙著穩住朝堂收買人心，也沒有人來看她。

  花卿玖自己樂的清閒，看到冰娘，看到這個熟悉的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冰娘同樣也覺得心痛，「九姑娘，您千萬不要這麼想，主子是一個那麼厲害的人，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花卿玖卻只是哭，哭得不能自己，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一般，冰娘在一旁不知道如何是好。

  花卿玖哭了很久，久到李現出現都沒有發現，李現原本在門外，聽到花卿玖的哭聲，氣惱的很，雖說她明白花卿玖的心裡到底是誰。

  可她到底是自己名義上的未婚妻，哭別的男人，怎樣都會讓李現心情鬱結。

  「你哭什麼？本皇子還沒有死。」李現咬牙切齒的開口，花卿玖淚眼婆娑的望著他，很不明白李現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三皇子殿下，您為何會在此？」不是說李現很忙嗎？不是說，忙著對付朝堂上的人和事嗎？

  怎麼有空來這裡管她哭還是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