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人情債

  「今日太子妃娘娘約我出去，說是你有東西要送給我，讓她轉交。」花小九也不藏著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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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奕瀟聽罷緊張起來，「什麼東西？」

  「不就是你從北國帶回來的纏枝蓮。」花小九開口，倒是挺漂亮的一簪子，可她對於那東西是從墳里刨出來的總有些心裡膈應。

  更何況，還是過了段思思的手。

  「你收下了？」龍奕瀟厲聲喝道，「在什麼地方？拿來。」

  花小九睜大眼睛看著龍奕瀟，這麼凶是做什麼？不過是個墳里刨的東西。

  還是因為，她不是段思思？

  「那不是給你的東西。」龍奕瀟的聲音很大，把花小九看懵了。

  果真因為她不是段思思？所以…

  「東西不在我這裡，我沒要。」花小九開口，見不得龍奕瀟這般模樣。

  他好似鬆了一口氣，略微放鬆，卻有些緊張的再三解釋，「那不是給你的東西，你若是喜歡，我可以給你其他的。」

  她覺得奇怪，不滿開口，「不過一枚簪子，有必要這樣嗎？」

  花小九眼中滿是疑惑，龍奕瀟終是鬆了一口氣，也對，她不知道。

  「那是給她的東西。」龍奕瀟笑著開口，花小九滿臉鬱悶的點頭。

  「既然是給她的，為什麼她又要來找我？」她不明白的是這一點，只見龍奕瀟方才有了起色的笑意，又黯淡下去。

  「阿九，若是她來找你，儘量不要和她有什麼衝突。」龍奕瀟鄭重其事的開口，花小九滿心不解。

  「為什麼？」

  龍奕瀟目光深邃，仿佛透過她看向別處，有著些許的淡漠，「那是我欠她的，這是我們欠下的。」

  花小九那時不知他此話何意，雖不解，卻答應下來。

  待到日後才明白，原來，龍奕瀟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有深意的。

  李現來的更勤快，這次是來問花小九討人情債的，因著街上的馬車烏龍事件，她徹底被李現賴上。

  「母妃在生宴上大發雷霆，之後一直悶悶不樂，我想給母妃挑選個合心意的禮物，博她一樂。」李現說明來意。

  花小九直接拒絕。

  「小九，不過是讓你陪我去選個禮物罷了，你為什麼就是不願意？」李現每日出現在龍府，今天更是提出古怪要求。

  「三皇子殿下，奴婢是個下人，沒什麼資格陪您一起選禮物。」花小九煩不勝煩。

  可李現每每都耐心十足，說些讓人誤會的話，「胡說，到底是誰說你是個下人的，本皇子第一個就要他好看。」

  這份人情，是被迫欠下的，花小九無可奈何，只能償還。

  「成吧。」花小九一咬牙，就答應下來，「現在去。」

  剛過午時，也不是吃飯的時候，李現總不能磨磨蹭蹭到晚飯時候吧。

  「今日怕是不行。」李現搖頭。

  「…」這個人莫非是存心耍著她玩的？

  面對花小九的驚訝，李現有些尷尬的撓頭，「我沒想著你會答應，所以今日還未準備好，我需要回去準備一番，明日一早我來龍府接你。」

  「準備？你要準備什麼？」花小九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李現這人該不會是人來瘋吧？

  李現再沒說話，寒暄了幾句就離開，喜形於色，看的路人紛紛側目。

  龍奕瀟此刻正在書房核算帳目，花小九去廚房沏了一壺茶，裝模作樣的端過去。

  在長廊上遇見郭春苟和他的新婚娘子，兩人正在爭執什麼，結果被郭春苟呵斥幾句，馬婆子就唯唯諾諾的走了。

  瞧的她興趣十足，馬婆子那麼潑辣的一個人，這會兒居然乖得和什麼似的。

  「九姑娘。」郭春苟皮笑肉不笑打招呼。

  花小九側身避開，「郭總管。」

  「九姑娘這是要去找爺？」郭春苟的一雙眼在花小九身上轉悠，她強忍潑茶的衝動，聽郭春苟廢話連篇。

  郭春苟看著花小九姣花軟玉的容貌，想起馬婆子那副讓人作嘔的德行，對眼前這人也沒什麼好氣。

  「九姑娘做事這般不留餘地，日後怕是要吃苦頭的。」郭春苟冷冷開口，花小九充耳不聞，只是站立在一旁。

  那模樣，可真是好，他賊心不死欲摸上花小九的手…

  「奴婢還未恭喜郭總管和馬婆子喜結連理。」花小九幽幽開口，郭春苟那好不容易生出來的旖·旎心思統統消散，憤憤的甩手離去。

  花小九拼命忍笑，若非因為手中的茶漸漸冷卻，她會笑到心情完全平復下來。

  「龍奕瀟，你的茶。」花小九把茶盅一擱，蹭過來看龍奕瀟的帳本，上頭鬼畫符一堆，還用硃筆批註，她正瞧著眼暈。

  龍奕瀟啪的一聲合上冊子，「這是機密。」

  「哼，什麼機密不機密的。」花小九轉身咕噥，「對我還有機密。」

  他把嘀嘀咕咕的人兒扯過來抱坐在懷中，摟著她開口，「想知道？」

  花小九躲閃，「你，你別湊那麼近啊。」

  「做什麼？」龍奕瀟不滿皺眉，花小九如臨大敵。

  「沒，沒什麼，這不是看你在算帳，怕壓壞了你的帳本麼。」她有些抱怨，想起前些日子來找龍奕瀟的時候，被他壓在書桌上親吻。

  明明是兩人一起意亂情迷，可偏偏登徒子得逞之後還道貌盎然開口：阿九，你壓壞了我的帳冊，要賠。

  龍奕瀟伏在她肩頭笑的不能自己，纏·綿的吻落在頸側，花小九欲·拒還迎，最終被男色所·惑。

  「阿九，白日宣·淫，不好。」龍奕瀟在她耳畔開口，花小九頓時氣結。

  「你…」花小九剛要開口龍奕瀟便一本正經的問她李現的事情。

  弄得她一股怨氣無處訴，「李現讓我陪他一起去給顏貴妃選禮物，還說要去準備準備。」

  「你答應了？」龍奕瀟冷聲。

  「自然是要答應的，他在街上多管閒事的救我，承了他的情，總是要還的，可我不想和他單獨在一起，所以想來問問你，明日有沒有空，我們一起去…」

  花小九靠在他懷裡，淺淺的聲音傳來，龍奕瀟那緊皺的眉頭舒散開，他怎麼從前沒覺得，她這般會哄人開心。

  「有時間。」龍奕瀟從桌上抽出另一本冊子，在上頭寫寫畫畫，花小九盯著他看，努力裝作平靜。

  「你在看什麼？」太過於安靜的狀態，總是讓人在意。

  花小九抬頭，亮閃閃的眼睛看著他，「你這算盤，好像挺值錢。」

  龍奕瀟似笑非笑，「想要？」

  她大力的點頭，把算盤抱在懷裡，龍奕瀟誘·惑話語還未說完，花小九便把算盤塞他懷中，一溜煙的跑了，隔絕滿屋子的怨氣。

  可內心的失落，只有自己懂，她不認識字…偷不到賣身契，這可如何自由戀愛？

  翌日一早，龍奕瀟帶著花小九出門去遛彎，說要帶她嘗嘗城南的豆腐腦。

  還未出門便被李現逮個正著，三皇子聽說他倆的打算，死活要跟著一起，沒皮沒臉的事不是第一次做，得心應手的很。

  兩個男人誰都不肯退讓，於是三人一起，在天還未亮的時候，徒步從城東走到城南成為豆腐腦攤主的第一位顧客。

  顏貴妃多年榮寵不衰，要什麼沒有，雖說京城繁華富庶，可大街上能買到的，不過是些平常玩意，哪能入得了那位的眼。

  花小九當自己是個看客，龍奕瀟全程只陪著她，李現倒是興致極好，逛了一圈又一圈。

  「這個顏色太素，母妃喜歡艷麗的…」

  「這個倒是艷麗，不過造型太過輕浮…」

  「這一枚倒是別致，就是太過土氣…」

  「…」

  花小九真心覺得李現生錯年代，這要是在現代，妥妥龜毛男一枚，再加個農村大學生身份。

  那就是當之無愧鳳凰男。

  「小九，你看這個怎麼樣？」李現問道，花小九收回思緒，胡亂點頭。

  「太艷俗。」

  李現只能放回去，興致高昂掃蕩下一個商鋪。

  花小九跟在身後默默和龍奕瀟吐槽李現，龍奕瀟停了忍俊不禁，讓她收斂一些。

  可她卻越說越興致高昂，惹得李現頻頻回頭。

  好不容易等到李現選定不艷俗，不素雅也不土氣的禮物，已經傍晚。

  天色漸暗，歸途中花小九總是不由自主的往後瞧，幾次三番之後就連李現也覺察到，過來追問她是怎麼一回事。

  花小九搖頭，說大約是自己聽錯了，她感覺有人跟著他們。

  危局往往是措手不及，一群黑衣人湧現，齊齊朝他們三人衝過來，龍奕瀟手無縛雞之力。

  她一介文弱女子，至於李現…這會兒已經開始瑟瑟發抖起來。

  「阿九，這些人是衝著我們來的，千萬不能把李現扯進來。」龍奕瀟冷靜的對她耳語。

  花小九點頭，黑衣人的包圍圈裡，只有他們兩人，可李現卻在這時候衝過來，說要保護她。

  花小九煩不勝煩，怎麼哪兒都有這人的事，真會搗亂，眼看那明晃晃的刀刃就要刺入李現的肩膀，她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

  把李現一把扯開，刀刃刺穿她的皮膚，疼得她直冒冷汗，龍奕瀟抱著她，抬起一腳就把李現踢翻。

  等秦風把人全部解決完，想挨個查探的時候，官府的人卻來了。

  龍奕瀟冷笑連連，「把李現扔回他府上，儘量別和他們起什麼衝突。」

  秦風領命離開，龍奕瀟抱著花小九躲開官兵，黏稠的血液不住流淌，花小九死死的抓著龍奕瀟的月白衣衫：「龍奕瀟，若我死了，你要把金算盤給我陪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