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言而無道

  百舟臨走前，給我賣了幾本書，用來緩解心裡疲勞，也讓柳冉別拿那些文件資料來找我，並且再三囑咐，這幾天什麼都別想。

  我點點頭，好不容易才把他送走，自己又躺下來，被護士打了幾針後，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很安穩，我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只是感覺自己躺著的地方，好像時不時的晃動幾下。

  

  傍晚時分，我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發現柳冉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此時已經是九點多了，沒過一會兒，柳冉就端著一碗小米粥和煎餅，從病房外走了回來。

  吃晚飯的時候，百舟打過來電話，問我感覺怎麼樣，我說好多了，讓他別擔心了。

  對方回答了一聲，可當我又問起他有沒有找到江宇塵的時候，對方表示依舊沒什麼發現，不過已經派人全力在找了，一有消息就會通知我。

  掛了電話，我們吃完晚飯，我正準備拿起百舟給我賣的書看，就聽到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我接通後，才知那是陳海東打來的，他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問我，「對不住啊！最近幾天忘了你的事，而且忙的沒給你回信兒，那照片上的人已經幫你找過了，可是得出的數據有點多，我們可不好篩選，你能再提供一些具體的情況嗎？比如戶籍，學歷什麼的！」

  對於他的話，我更是一籌莫展，我要是知道這些，還用他找嗎？

  「那你找到的，有多少個人？難道說在戶籍管理部門也無法確定這個人的身份？而且照片還是這麼清晰的！」

  「人數可真不少，而且系統覆蓋也很廣，也就是這種原因，現在人莫名的就長的很像，真是見鬼，按照圖像搜索的人數都不下幾百，而且還是夸省的，剩下的……」說著，陳海東又問了一句，「你還說什麼來著？」

  「姓丁！」我聽對方哈氣連天，又說了句，「要不，你還是先去休息一下，以後再找吧。」

  對方連續打了幾個哈欠，「行了！結果已經出來了，而且我就這點時間，最近的案子趕的急，而且說不定我什麼時候又被調走了。

  「這個姓丁的女人，結果也有五、六十個，你能確定一下範圍嗎？也讓我們能去掉幾個不是的。」

  我想了想那個面具人的聲音，卻完全不確定他是哪裡的口音，只好說了句，你可以把手裡的基本資料備案一下，等我回去後再慢慢篩選嗎？

  對方稍微遲疑了一下，但最後還是答應了，不過立刻又詢問我這裡的情況，還是這件事要不要告訴老鍾。

  我想了想，說沒必要打擾他，故宮那邊的事情已經夠他忙活的了。

  之後，我們就中斷了通話，抬頭的時候，就見柳冉正看向我。

  「怎麼了？」我問她。

  對方沒有回答，剛準備離開，卻又回頭說了一句，「你最近有沒有和東方聯繫過？」

  東方？！想起他來，我最近的確沒顧得上給他打過電話，自從離開北京後，也沒見過他。

  回憶起在北京的時候，我給他打過一個電話的，可是他沒接，不知道柳冉為什麼忽然問起這些。

  不過，我想到這個的時候，立刻又想起了那把匕首，的確還有很多問題要問。

  可剛拿出手機，正準備給東方打電話的時候，又聽柳冉說，「我之前和他打過了，可是他好像失蹤了一樣。」

  「失蹤！？」我大惑不解，怎麼都想不明白，東方為什麼會忽然的失蹤。

  放下手機的時候，柳冉已經把東西都收拾了出去，把門關上的時候，我又不相信的把手機拿了起來，並找到東方的號碼，打了過去。

  忙音響了很久，可最後還是沒人接聽，我連續試了三次，結果依舊沒什麼變化。

  無奈的放下手機，我感覺心神不定，好像有什麼事情，正在遠方的北京發生著。

  看來我回去後要做的事情真不少，不過這也讓我感覺很迷茫。

  放下手機，我躺在床上，看著白色的天花板發呆，目光透過檯燈的光芒，我好像又看到一些畫面。

  自己的記憶，墓室的壁畫，還有棺槨上的內容，實在太多了，太多的問題迎面而來，讓人越想越複雜。

  不知不覺的睡著了，柳冉回來的時候，才把我驚醒，我向她看了一眼，只見她收拾了一下自己帶來的東西，示意就在隔壁，有什麼事可以叫她。

  我點點頭，等她離開的時候，已經十點了，外面的走廊也慢慢的安靜下來，隨著夜一起消失。

  可是又過了半個鐘頭，我卻依舊沒睡著，可能是因為白天睡的太久了，或者是這幾天都在休眠，以至於到後半夜的時候，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又一次去看鐘表的時候，已經是午夜兩點了，我實在沒辦法睡去，就打開檯燈，看向床頭的桌子，那裡放著兩本書，我拿起一本，發現這是本《鋼鐵是怎樣練成的》。

  這本書我看過一半，是在中學時看的，記得那時候，還是在圖書館看的，現在想起來也就記得主角的名字了。

  翻開書後，我慢慢的看了起來，這是一部名著，人物刻畫的很有感染力，最起碼在安靜下來的時候，是這樣的感覺。

  可是當我讀完第一章的時候，就聽到門外的走廊上傳來了一個聲音，那聲音突然的出現，而且又不厭其煩的持續著，讓人心裡很難平靜下來。

  再次把注意力拉回到書里時，原本那在車站做工的保爾就好像是在外面慌張的蹲著腳步，給人一種言不由衷的錯覺。

  我搖了搖頭，實在受不了了，到底要出去看看，這大半夜的是誰這麼無聊，在外面散步。

  放下書後，我披著衣服起床走向門前，慢慢的把門拉開後，感覺周圍很黑，抬頭向頭頂看去，那裡亮著燈，可是卻無法照清整條走廊。

  借著那些燈光，我就看到，走廊里有一個人，一個背對著我的人，那個人留著一頭長長的頭髮。

  我看著這個背影，感覺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可是想了很久，卻也沒想起來。

  最後向那個人叫了一句，「小姐，請問你有什麼事嗎？為什麼在這個時候不回去休息呢？」

  對方沒回答，只是停頓了一下，就又向前走去了。

  我稍一遲疑，又不知道是受書里內容的啟發，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也快步跟了過去，等我快跟上去的時候，感覺對方忽然加快了腳步，快速離開了我的視線。

  「喂！你要去哪裡？等一下！」我沒敢停頓，就也加快腳步跟了過去，不過好在我們之間的距離並不遠，所以我很快就跟上她了。

  跟著這個神秘的女人，就把我引到了走廊盡頭的一個病房，當我看到她走過去後，也快速的跟了過去。

  可是在門口，我看到在那間病房裡，放著成排的床鋪，每個床位上都有一個人。

  可是，那些人的身上都蓋著白布單，只有腦袋露了出來，當我看過去的時候，感覺他們就好像是一具具的死人。

  這裡並不是太平間，但看到他們，我還是有些牴觸，目光慢慢的移動，我終於看到，那些人全是閉著眼睛的，而那個女人手裡正拿著筆，在他們的臉上畫著。

  「你在幹什麼，你到底是什麼人？「

  對方終於回過頭來，低聲問了一句，「你又是誰？你自己清楚嗎？」

  「我當然知道！」

  「是嗎？你知道的只是自己的名字，可是你知道自己的父母，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事都和你有關，還有你為什麼會發生那些事嗎？」

  聽她問起這些，我立刻回頭，向門的方向看了幾眼，這個人的出現一定有什麼目的。

  「你究竟是什麼人？」

  對方一邊為一個人畫著臉譜，一邊說，「告訴所有人，它們所不知道的答案！

  「或許那些答案，你們也不確定，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可是，它們很迷茫，包括你，你不了解自己，所以才這麼痛苦的，而我就會給你一個解脫，只要你願意相信，比如，你現在就在做夢，而且這個夢很真實，或者你從未醒來過！這個夢控制了你的一切！」

  「放屁！」我一下子憤怒了起來，「無論你是什麼人，你都欺騙不了所有人，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對方輕輕一笑，繼續畫著臉譜，「你始終都在排斥，所以無法從痛苦之中走出來，也許接受欺騙，才是最好的途徑，或者醫生們也會這麼做，來拯救你！」

  不，我不相信，可看向那個女人時，我就感覺它是陌生的，這是一個陰謀。

  它在欺騙所有人，讓他們成為被欺騙中的那種人，用眼睛，用耳朵，用嗅覺，還有觸感，一切能夠被注入到大腦里的神經，全部都會被它們應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