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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得所或失

2024-09-22 03:26:50 作者: 曾問

  神王面具來自於深淵之中,用於驅逐和鎮壓那些黑夜裡的不死之物。

  其實民間也有這樣的傳說,用以各種面具或臉譜;這些面部輪廓來消災避禍的傳聞,甚至有的地方,都已經形成了一種習俗,某些消災日,都要帶上特定的面具。

  但經過文革後,這種傳說就很少見了,只有那些川劇盛行的地方,對此還有所保留,但在那個時代也並不敢輕易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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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到後來,大量科學技術的推進,很多靈異事件,都有了一個明了的解釋,而那種用面具來辟邪的說法,也就簡而明之的被認為是人們心裡上的一種認知。

  但有些東西,已經流傳了幾百年,烙印在人們心裡的概念已經根深蒂固,即便是有了合理的解釋,人們都未必願意相信,並依舊堅持著自己的想法和做法。

  想在短時間內改變一些人的信仰並不容易,但究其原因無疑是因為目前人們所接受的知識還不足以讓他們接納這種」現實。

  不過,很多落後的地方,常常會將信仰與迷信之說混為一談,這卻是最無知的地方了。

  心裡上的信奉,本就是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但這種力量,與農村那些老頭老太太所說的並不一樣。

  似是而非的事,往往需要一雙目光深遠的人,才能看的出始末真偽。

  對於百舟口中的故事,我半信半疑,但兇手既然認為神王面具在族陵之中,無論是真是假,都必須要對此斟酌行事。

  百舟已經把這裡的信息和族陵那邊的守靈人說了,並交代他們小心,因為這些人的來歷似乎不簡單。

  還有,關於車上那個人,百舟說他至少也死了七八分,聽我說起車上的事時,他也表示不可能。

  我聳聳肩,事實就是這樣,而且在那人身上還出現一層裂痕狀的東西。

  他聽我這麼信誓旦旦的說著,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當即就說要回去看一看。

  他有心讓我和他一起去,我卻連連擺手,表示拒絕。

  對方忽然又看向病房,若有所思,最後沖我說了一句,「那個女孩不簡單,你可要小心!」

  我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可百舟也不解釋,起身向走廊盡頭而去。

  我看著他走遠的背影,又回頭看了看病房,在心裡嘀咕了一句,這個怪人又搞什麼飛機,你們又沒見過面,為什麼會有這種敵意呢?

  其實我的這個好奇並不是多餘的,聽剛才百舟的語氣,對倩倩的成見,似乎遠比我想的還要複雜。

  百舟離開後,我沒有再回去,而是去外面的超市賣了點水果回來。

  坐在椅子上,我和陳海東一邊說著話,一邊在想著百舟所說的那張神王面具。

  首先,他把這個消息告訴我,似乎是想讓我和他一起去四川,甚至有可能幫他去族陵抓捕盜取神王面具的人。

  雖然我對這些很感興趣,但那也不表示我會答應他,這幾天受的罪還不夠嗎?我可不想再趟渾水了。

  可看看手裡的信封,我又猶豫了起來,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些東西交給老鍾他們呢?

  如果老鍾會參與進來,我恐怕也會被拖進去的。

  想來想去,也沒個結果,我只好放棄,聽著身邊陳海東又開始說起他在警校那會兒的故事。

  還有關於他女朋友的事。

  幾年前,他們在這裡分手,之後沒了聯繫,直到不久前,他才收到消息,是關於這個前女友的。

  她就死在那片沙灘上,但奇怪的是身上沒有任何傷口,經過法醫鑑定後,才發現她是因為腎臟衰竭而死的。

  他說的很認真,可我卻沒心思安慰他,因為那些故事也讓我聯想到自己。

  會不會有一天,我心裡也住上一個女孩,忽然有一天她就失蹤了,幾年後我又會收到一封指認屍體的信,然後發現她的屍體躺在病房裡。

  子彈離心臟只有幾毫米,我無法想像昨晚發生的一切。

  不知道這是奇蹟,還是我們緣分未盡,總而言之她沒事了,但還沒有醒來。

  高興的是現在她是安全的,但這種安全卻並不意味著幸運,也並不長久,反而其中夾帶著一種不可察覺的離奇。

  我儘量迴避著心裡的那些內容,可即便是迴避得了,已經發生的和即將發生的事,也不會因此改變?

  我苦笑著結束了這種假想,全把它看做是醫生口中的奇蹟,這種奇蹟會出現在任何人身上,應該也包括了她——這個神奇的女孩。

  陳海東還說在我失蹤的這段時間裡,大家都很擔心,要不是他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恐怕也會被老鍾他們拉出去找我。

  聽他說起這些,我嘆了口氣,又問,「那段時間裡,你應該都在病房吧,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有沒有其他人來過這裡?」

  陳海東想了想,隨後才說,「那個假王探長來過,而且不止一次,但當時大家都在,所以我也沒在意。」

  「那她過來的時候,有沒有和你說什麼?」

  陳海東忽然有些鄙夷的看了我一眼,「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對她有什麼重要的,她進來後一直在叫著你的名字,只是……語氣有點奇怪,讓人感覺有兩個不同的聲音在說話。不過也不知道那個帶她進來的護士有沒有發現,直接就把她讓到了我身邊,看她的樣子,一定是來找你的,可我問她找你幹嘛,她卻像沒聽見似的,嘴裡還是嘟囔著你的名字。」

  「之後,我請她座下來,剛要和她說你失蹤的事,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那個王探長當即走到你的床邊,可剛準備去拿藏在床下的東西,忽然看到了她,也沒多說什麼,就直接向她開槍。」

  「第一槍我發現的及時,把她推開了,但沒想到這個人根本沒有放過她的意思連續開了五槍後才停手。」

  我聽到這裡,心裡一驚,莫非他的目的不僅是族陵的圖紙,還是為了殺她……

  可他又是怎麼知道她會在這裡的,還有那金屬體的位置,即便是他來過病房在這裡找過,但床底下應該不是一個明顯的地方。

  想通這點後,我不自覺的看向窗外,難道在這個人之後,還有第三個參與者,這個人對一切都瞭然於胸。

  回憶起山上我們遇見的一切,那口棺材,還有倩倩的出現,這一切難道都是被同一個人策劃出來的。

  上一次我們沒有動手殺了她,錯過了時間,現在那個人又讓假探長來殺她?

  不不不!事情怎麼可能這麼複雜,這個人如果真這麼精明的話,為什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失錯,而且幹嘛還非要在我身邊動手。

  我真是想的太多了,甩開這些情緒後,我又給老鍾打了個電話,他說已經在路上了,馬上就回來了。

  又等了幾十分鐘後,老鍾他們都趕到了醫院,當他們看到病床上的倩倩時,又齊刷刷的把目光轉移到我身上。

  我一臉無語,但又聽身邊的陳海東接了一句,「這個女孩和秦懷的關係不簡單呢,不然也不會追著我們到這裡

  !」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和他們解釋,只好選擇不做回應,直接把自己手裡的紙袋丟了過去。

  「你們看看這些!」

  老鍾接過紙袋後,把裡面的照片倒了出來,剛看了一眼,神色就是一變,立刻緊張的問了一句,「這些照片是那裡得來的?」

  我也沒隱瞞,就把百舟告訴我的事和他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並且詢問他,照片上的內容和他在古墓里發現的是否一樣。

  老鍾皺著眉頭又看了幾眼,指著照片上幾處色澤並不充分的地方說,「這些圖像應該都是被複製出來的,並且也做了加工,你們看上面的顏色,並不像那種現拍下來的,可能以前這些照片都是黑白的,後來才被人用電腦塗上了彩色。」

  我跟著他所指的地方看去,果然發現照片上很多地方的色澤並不充分。

  「這說明照片拍攝的時間不是現在,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以前的什麼人,送給死者的!」

  我哦了一聲,又重複的問了一句剛才的問題,老鍾卻顯的有些遲疑,輕咳了幾聲後,見我們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這才接著說,「其實是差不多的,因為碎片上的文字我也不認識。」

  聽到這麼個模稜兩可的回答,我們也不好在接著問下去,可正當老鍾繼續去看那些照片時,柳冉卻先一步抓起了其中的一張照片。

  當她拿起那張照片,看清上面的人時,目光便仿佛被定格在了這一剎那,甚至我都能感覺到,她的手竟然在顫抖。

  我雖然不是很了解她,但平常也很少見她這樣,即便是在古墓里,面對任何兇險的時候,她都能坦然應對。

  可當她看到這張照片時,仿佛整個人都崩塌了下去,目光中驀然失去了那熟悉的神色。

  那種無以言表的神情,只有她自己最為清楚,她一直要找的東西現在終於找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一動不動的看著,最後轟然倒地,當我們反應過來時,那張照片已經從她手裡飛了出去,落在了病床的一角。

  我們急忙把柳冉從地上扶了起來,連掐了幾次仁中,才見她緩緩醒轉。

  但醒來後,她迷茫的環視了我們一眼,最後說了一句,「我知道上面的那個人是誰,他就是柳慶春,一切事情的起因所在!」

  我們誰都沒說什麼,但我可以猜想到,這個結果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

  照片是幾十年前拍的,上面的內容一直在被人還原,直到還原到現在這種程度,並且送到了李三思手裡,請他幫忙查看,甚至是拼湊那些碎片的內容。

  也許李三思知道些什麼,因此這些照片的原主人才會把東西送過來,可現在他已經死了,我們也沒辦法向他尋問,所以僅剩的線索就是追查照片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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