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絕境邊緣
2024-09-22 03:24:22
作者: 曾問
這個念頭快速的布滿腦海,我整個人像是被忽然潑過來一盆冰水,冷汗快速的浸透全身。
就在這麼個黑漆漆的地下墓穴里,四個人陸續的消失,現在只留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
我該怎麼辦?
大叫著他們的名字,向周圍那些屍骨咆哮,還是說要逃離這個地方?
我的心一下子空了下來,面對著身邊一連串兒不知道怎麼發生的事件,我感覺無所適從。
放下手電,我抱住自己的腦袋,讓自己不要去想那麼多不真實的念頭。
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是用科學解釋不了的,這裡一定有什麼機關控制了剛才所有事情的發生。
對,一定是這樣的,我要冷靜下來,它們一定就在這裡的某個地方,甚至離我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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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負面情緒的存在,就像周圍的黑暗,恐怖從理性的邊緣一點點的滲透而來,像一個狡猾的拳擊手,不斷敲擊我的防線。
老鐘不見時的那段黑暗裡,我是最害怕和恐慌的,就好像真的看到了鬼一樣。
他的消失,我是親眼所見的,面對這樣的事實,我很難說服自己。
是什麼樣精妙的機關,可以把一個活人,在毫無動靜的情況下弄走呢?
我不敢在接著細想下去,手裡的手電光不斷顫動著,我還需要一點時間,去冷靜下來。
「出去,離開這裡!老鍾他們一定是這樣的,他們都走了,線索不在這裡,我也要離開!」
嘴裡控制不住的嘀咕,給自己一種暗示,本能之下產生的自保意識,也讓我趕快離開這裡。
無論這裡有什麼,一刻都不要再等,只有離開了這裡,我才能有辦法想明白這裡發生的一切都是怎麼回事,也才能安心的說服自己剛才發生的一切。
想到這裡,我心裡也只剩下一個念頭,以這樣的念頭,來拋棄剛才自己看到的一切。
拿起地上的手電,我的目光不敢再去多看一眼頭頂的獸頭,但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卻讓我無法擺脫。
快步走回到出口的地方,我正要準備往裡面爬時,忽然又想起什麼來,立刻停下了動作。
我現在置身的地方好像與來時的地方不同,可是是那裡不同呢?
抬頭向面前那口黑黝黝的洞口看去,在那狹窄的空間裡,似乎有著什麼我來時沒有遇到的。
還有這裡,剛才我感覺到一股隱約的吸力從上方傳來,可現在好像已經完全不見了。
面對著這些不同之處,我最終也沒敢再次嘗試從那些獸頭上尋找答案,內心的一種牴觸情緒,讓我重新又投向了目前看來是安全的地方。
那條通道里的,不是老鍾消失的地方,這讓我心裡的恐懼感減輕了許多,但隨之而來的壓抑,則充斥著全身。
不斷向前爬著,手電的光柱射入黑暗中,像是某種夜間生物的一隻眼睛。
我感覺這段距離被拉長了,也許那是我的錯覺,同樣是因為這裡狹窄的空間,使我在心理上感覺太過漫長了。
我這樣說服自己,可走了很久,看到的卻依舊是不見盡頭的石洞,這樣的長度未免太久了。
進來時,我就感覺壓抑,沒什麼時間觀念,可是再怎麼樣都不可能長到這種地步吧。
我感覺自己最少已經爬了一公里遠的距離了,長時間用手肘支撐全身,讓我感覺胳膊一陣酸麻。
停下來後,我一邊休息,一邊又把手電照了過去,前面還是看不到盡頭的洞口。
在這黑漆漆的狹窄空間裡,我甚至無法再次轉回身,如果找不到出口,我恐怕就要死在這麼個無人問知的地方了。
面對著絕望,我又向身後看去,不知道是心裡作用,還是因為剛才的恐懼,亦或是周圍壓抑的氛圍,讓我感覺自己變的像是一隻躲在下水道里的老鼠,活在黑暗的世界裡。
只有當我蜷縮起身體時,才能感覺稍微適應這裡的環境,可是這樣的適應,又讓我感到一陣絕望。
就這樣,既想著放棄,又再努力的掙扎,好像不甘心變成那些驅縮在狹窄空間,淪為低等生物。
心裡的感受很複雜,一段段記憶快速的從腦海里閃過,就像黑暗中點點的光芒,讓我不斷徘徊在絕望的邊緣。
黑暗的環境好像在不斷鞭策我去改變自己,可心裡總有那麼一種動力,再不斷的否定自己,不要成為適應這裡的生物。
胳膊上已經被摸的疼痛不堪,我看到的黑暗好像不斷的晃動著,手電光也在黑暗中來回移動,直到不遠處一個黑影慢慢的爬來。
感覺我就要死了,身上的力氣像水在流走,用手也抓不住,阻止不了。
眼皮變的沉重起來,我終於再也爬不動了,身體重重的躺在地上,喘息的速度開始加劇。
面對著近在咫尺的黑暗,周圍的空氣也在減弱,襲上心頭的不再是絕望,也不是希望,而是另一種寂靜。
身處於這種環境裡,人總是容易被同化的,就像墓室里的那些骨架,它們安於求死,但最終的記憶還是會被留下來,被找到這裡的人,引出各種線索。
它們也許比我幸運,因為他們遇見了我們,被我們發現,好像孤獨的靈魂在死亡世界裡遇見了朋友。
可是現在,如果我死在這裡之後,誰又會發現我呢?在多少個甲子之後,什麼樣的人會為了尋找一份消失的地圖或是檔案,才找尋我們的下落呢?
哎!那過於長遠的思考,就像我現在身邊的石洞,狹窄且漫長,能找到這裡的人,恐怕也不容易。
我確定這裡的一切都在改變著,我們所看到的一切,都在暗暗的改變它們的形態與方向。
來的時候和現在回去時走的絕對不是同一條石洞,因此我被發現的機會更是微乎其微。
或者這就是一個旅程的終點,我這樣想著,很艱難的閉上了眼睛,也就在這個時候,身邊忽然響起了一陣躁動,周圍正有什麼東西快速的爬了過來。
這聲音不斷靠近,像黑暗中又一次出現的光芒,讓我忍不住又開始掙扎著睜開眼睛。
黑暗的石洞裡,手電光照了過去,我用身上僅有的餘力爬了起來,就見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有一個手掌大小的東西。
揉揉眼睛,我讓自己清新一些後,才終於看到,那是一隻黑色的老鼠,它的影子在燈光下被拖的很長。
那老鼠停在原地後,沖我嘰嘰喳喳的叫了幾聲後轉身向前走去。
這裡有其他的活物?腦海里忽然炸起的這個念頭,讓我一下子又爬了起來。
如果跟著這隻老鼠,說不定可以找到出路。
這東西常年生活在這裡,要是沒有出口的話,它又是怎麼活下來的呢?
打定這個主意後,我就開始追那隻老鼠,可剛一起身,又感覺身上一陣酸麻。
想想自己爬了這麼久的時間,我已經沒有力氣了,也不知道接下來還要走多久。
雖然前途渺茫,但看到希望後,我還是不想輕易的放棄,伸手在背包里摸索了一會兒,最後終於找出了一瓶冷水。
也顧不得什麼,我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大口後,強打精神,跟著這裡的活物尋找希望。
這老鼠的到也不是很快,我勉強可以與它保持在三米左右的距離。
不知不覺間,我在心裡默默的數著數字,目光直盯著面前的老鼠,生怕它也忽然不見了。
人吶,總是很奇怪的動物,有時被自己的心理活動嚇的畏畏縮縮,有時也會因為看到了希望而激發潛能。
我就是這樣,目光緊緊的盯著那隻老鼠的時候,反到是忘記了自己已經體力不支,甚至下一秒就會倒下來,但我這一秒都還在繼續爬行。
那種毫無預兆的事情,可能會直接要了我的命,但在那之前,我還是要繼續下去的。
石洞中,手電光開始變淡,我知道,那是因為電量也快用盡了,可我現在已經沒時間停下來換電池了,也沒機會在停頓了。
時間好像過去了很久,經歷最後的這點時間是最難以忍受的,那種痛苦不是用言語可以說清楚的。
在我機械式的爬行中,我忽然被一種力量拉住了腳脖子,身體下意識的變的僵硬。
甚至我都能感覺到肌肉開始緊繃起來,目光定定的看著那隻老鼠不斷走遠,可身體卻沒有半點力量離開。
即便是腿上的褲子被什麼東西刮住了,以我現在的力氣恐怕也掙脫不了。
灰黃的燈光下,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見那老鼠走遠,無論怎麼用力拉扯腿部,也都無濟於事。
最後,我只好回過頭去,想辦法看清楚身後的東西,卻見自己插在腿上的匕首被吸附在石壁上。
心裡的念頭一閃而過,我立刻起身,猛的拔出了匕首,卻就在這一瞬間,金屬的刀刃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拉到牆上。
我小心的挪動著身體向後退了一段距離,沿著石壁摸索著,終於在石壁上摸到了一串兒花紋。
握著手裡的匕首,被這股吸力所控制,刀尖划過石面,沿著那些花紋移動,直到最後移動到石壁的邊緣。
這一瞬間,地面上猛的塌陷出了一個滑坡,我隨即被滑向了下方,匕首也脫手留在了上面。
身體撞在地面上時,我感覺骨頭都好像被撞碎了,疼的我直吸涼氣,緩了好半天才緩過神兒來。
因為在那狹窄的空間,我先是缺氧,再加上長時間的力竭,現在一下子摔在這裡,我能緩過來也是不易。
忍著痛苦,我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幾下,像是從鬼門關又跑回來似的。
一手支撐著身體,我一手握著手電,向四周圍照了一圈,粗略的一看,這裡呈一個巨大的方形。
摸索著,我先給手電換了電池,但在黑暗中,我的手不受控制的抖個不停,恨不得一下子就完成所有的步驟。
我以前自認為自己的心裡素質是很不錯的,可經歷了剛才發生的一切,才可笑的明白,以前的自己真的只有紙上談兵的本事。
動腦所想的內容,與親身經歷的事實,完全不是一回事,那些不是用言語可以闡述出來的,而是需要親身經歷過才能體會,以及明白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