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〇四章 掉包（上）

  「你認識這兩個警察嗎？」山豬問。

  門丁搖頭，「生面孔，不過這也正常，江門最近幾天警力不足，附近的區縣都大量抽調警員來支援，這兩個人的車應該是河海過來的，他們的車上也有臨時許可證，要不要我用無線電問一下控制台？」

  的確是輛貨真價實的警車，也的確在今晚的巡邏序列當中，另外兩輛警車也是一樣，雖然在一條街上同時出現三輛警車有點誇張，可從巡邏路線圖上來看，這只不過是一次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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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豬卻在此時打開自己的手機，說了幾句話，又打開擴音器，不大一會兒，裡面居然傳出來說話的聲音，正是那兩個執法的警察說話的聲音，視頻畫面也是正對著馬丁的臉。

  迎著門丁吃驚的目光，山豬平靜地，「執法記錄儀有即時上傳的功能，我們開了一個技術後門，可以隨時共享數據，完全是合法的。」

  見鬼，他們到底想幹什麼？對於他們來說，還有秘密可言嗎？

  武浩是從江門郊區提進市區協助的，楊勇武，是河海分局的，都是菜鳥，武浩兩年的警齡，一年半都在戶籍管理檔案，楊勇武是今年才剛加入警隊，兩個人故作老成的樣子，就連門丁看著都想笑，對面的馬丁是老混混了，一雙眼睛不比老警察弱，自然看得出來眼前的兩個警察菜的不能再菜，所以他擺出來的表情緊張中透著恭敬，還帶著些許的笑意，他甚至在鼻樑上架著一副半框眼鏡，遮擋住了他眼睛裡過於銳利的鋒芒，要是換個常年巡邏的老警察，一定可以看得出來，鏡片後面的眼睛裡閃爍著寒光，那是見過血的人才會有的，也是心中有鬼，在動手和奪路而逃前會釋放出來的危險光芒。

  這兩個警員顯然都不具備識別這種眼神的能力，楊勇武在盤問馬丁，檢查證件，而武浩居然違反安全守則，繞到車後，眼睛一個勁朝車后座看。

  「長官，太亂了，到外地親戚家躲兩天，等江門安定下來再回來，」馬丁訴苦道，「沒什麼問題我走啦？」

  「後備箱打開，」武浩自作聰明地指著後面。

  「沒什麼好看的呀，」馬丁一臉無奈。

  「打開，」武浩板著臉，「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後備箱剛打開，一股惡臭就撲面而來，還帶著些許的酸腐味道，土腥味，一股腦飄出來，武浩臉都綠了。

  「有屍體？」楊勇武緊張起來，向後退了一大步，好懸跟開過他身後的車撞在一起。

  「一隻土拔鼠，我的寵物，長官，」馬丁愁苦著臉，「這幾天不太平，它都被嚇的幾天不吃不喝了，還隨地大小便，房東剛把我攆出來，還把我的押金都扣下了，唉，早知道這玩意這麼麻煩，說什麼都不養。」

  半米高，土黃色的毛，兩隻大眼睛圓鼓鼓的，爪子倒是挺鋒利，可反而有點萌萌的，看到陌生人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就是傻不拉嘰地盯著看。

  在它的腳邊還有幾根胡蘿蔔的殘渣，除了味道噁心，倒也沒什麼不妥的。

  「把旅行包打開，」武浩好像今天特別執著，不折騰一個遍，是不會罷休的，儘管他看起來要吐了。

  「唉，好吧，」馬丁下車，拉開車門，打開旅行袋，嘴裡叨叨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把個小市民的形象表現得淋漓盡致。

  換洗的衣服，一雙鞋，洗漱包，還有一些零食……

  「這是什麼？」武浩翻出來一個黑色呢絨包，上面有金線繡著幾個不認識的鬼畫符。

  「護身符嘛，有什麼奇怪的，」馬丁一臉緊張，「長官，別亂動……唉，完了，又要重新去請了，護身符不能別人動的，長官，你說我一個良民有什麼好查的……」

  包里掉出來幾枚銅錢，再就沒別的了，看起來挺普通的，武浩把它放回去，揮揮手，「走吧，謝謝你配合。」

  「配合，當然配合，還能怎麼著呢……」馬丁唉聲嘆氣地關上車門，正要離開，沒想到楊勇武突然驚叫著拔槍，「停車！你車座底下是什麼？不許動！再動開槍了！」

  武勇有非常明顯的愣怔表現，然後也跟著手忙腳亂地拔槍。

  馬丁無辜地舉起雙手，「別誤會，什麼都沒有啊，長官，千萬別走火啊！」

  「你少來，我看到了！把車門打開，從車裡走出來，別亂動啊，前面還有我們兄弟，你要敢逃跑，馬上把你幹掉！」

  車門被拽開，馬丁苦著臉臉朝下趴在引擎蓋上，路對面的警員看到這邊的情況，也都緊張起來，放走了正在檢查的車輛，一副準備隨時支援的樣子。

  武浩探身進車子，不大一會兒就從車座底下摸出一把槍。

  紅色的木質槍托，還有護木，銀色的金屬扳機和護圈，槍口呈喇叭狀，正是典型的燧發短銃的樣式，裹在一個塑膠袋裡，金屬和護木上都有炫目的花紋，只不過——

  「長官，你不會以為這也可以傷人吧？」馬丁不卑不亢地，「天地良心，就是個給孩子玩的玩具，連打火機都不是，要不要這麼計較啊！」

  「好啦，放開他吧，」武浩探身進車內，又把東西放回原位，「對不住了，哥們兒，最近空氣挺緊張，大家都有點反應過度，互相理解哈，你可以走了。」

  「呵呵呵呵……」

  路對面的警察也跟著笑起來，看來一把連藝術品都算不上的手槍模型的確可以讓他們笑話這個同行好幾天，尤其是這槍模型還是個古董槍模型。

  馬丁上車前，眼睛不經意間瞥了一眼門丁這邊。

  看來他是覺得這輛車一直沒有下來人，覺得有些奇怪。

  「被發現了？」山豬沒有覺得多沮喪，「我已經通知了有關部門，就算他有飛機，也飛不起來，除非他想被扣起來。」

  武浩和楊勇武的警車也跟著離開了。

  門丁一直盯著前面的兩輛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覺得哪裡不對了嗎？」

  「什麼？」山豬不懂。

  「跟上那台警車，」門丁恍然，「你沒有注意到嗎？」

  看到山豬還是一臉不明所以的表情，門丁催促道，「快，攔下那輛警車，他們把貨物移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