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〇二章 變起倉促

  看不到臉，是最大的麻煩，讓他們把面罩摘下來，又是嚴重違反規定的行為，極容易引發他們的警惕，肢體動作，還有不經意間的身體反應，就成了唯一可以看出問題的地方。

  江門最大的缺陷，就是新老建築混雜的地方太多，除了新近建成的城區用了極其現代化的規劃，私搭亂建的事情很少發生，其他老城區還是能經常在很多現代建築當中，偶爾夾雜著一兩棟讓人頭疼的，歷史至少超過七十年的老房子，比如這裡，就是一處這樣的地方，在周圍都是鋼筋水泥，柏油路的地方，還有一處破舊的二層小樓，在樓前狹窄的過道里還是土地，上面撒著一層爐灰，看來小樓還是有人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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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幾個人擠進去是不可能的，能站下四個就已經是奇蹟了，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一棵樹下，突出地面的樹根邊上，隱藏著一個只有半個巴掌大的攝像頭，剛剛好把小巷口處看個清楚。

  站姿標準，肢體協調，戰術無瑕疵，知道山豬不在裡面以後，出來的人都有些無所適從，過多的訓練叫他們像機器人一樣行動，卻沒有給他們自主思考的頭腦，哦，也許有兩個人是例外。

  從這些人里，門丁一下子就能分辨出兩個十分不一樣的人，那就是約翰和喬尼，這兩個名字很有可能是假的，因為叫這兩個名字的人在國外至少有幾千萬個，他們身上的氣息與周圍的人有明顯的不同，雖然人還是原來的人，但是一眼就能把他們從其他黑衣人當中認出來，有面罩也一樣。

  這一變化也讓他們周圍的同伴很是疑惑，雖然看不到眼神，但是能感覺得到，這兩個人受到了很多關注。

  這只是短暫的現象，最多一個月，身體在適應了這種變化後，氣息會迅速回歸正常，變得平淡無奇，前提是，沒有人把這一變化跟門丁聯繫起來，也不會有人大嘴巴，想要告密。

  這個時候，只要一個眼神，就可以確定嫌疑人，可是偏偏就看不到眼睛。

  大狗搖頭晃腦地走出巷口，對於這些看起來一模一樣的人充滿了好奇，友好地搖搖尾巴，想要跟誰套近乎，可是很快就遭到了無視，沒人對它感興趣。

  就在大狗覺得很受傷的時候，鐵柱卻突然激動起來，跳起來就朝著臨近的一個人的後背拍了一巴掌。

  速度很快，力量也很重，門丁覺得要是換了自己，差不多得吐血。

  那個人反應的速度極大地超出了門丁的想像，兩個人相距不到一米，攻擊來得毫無預兆，幾乎沒有防禦的空間，但是那名黑衣人就是閃開了，擰腰，塌肩，人跟麻花一樣縮起來，然後彈起時，一拳已經兜在鐵柱的下巴上。

  「啪……」

  鐵柱的頭向上仰，人也跟著往後撞在牆上。

  「嘩啦……」

  讓所有人都意外的事情發生了，本來應該屬於一棟高樓的一樓牆體，它的材料怎麼都不至於連一個人的撞擊都承受不住，可現在它朝裡面凹進去，磚頭和水泥碎渣一齊倒下去，鐵柱再站起來的時候，已經站在一處酒店的大堂內，正在打哈欠的前台服務員張大嘴巴，老半天閉不攏。

  「違建？」

  「從樓體上來看……」門丁才不管什麼違建，他只是在回憶鐵柱的動作，為什麼一向很聽話的鐵柱突然要向身邊的黑衣人發起進攻？

  「哇……」鐵柱真的生氣了，他跟別人打鬧的時候是收了勁兒的，就像豹子，玩的時候把爪子和力道都收起來，只有生氣的時候才會表現出其真正的力道，現在就是他很不爽的時候，雖然攻擊時像個猴子，可速度奇快，力道十足，自帶一種很符合他自身特點的韻律在，別人模仿不來。

  那個黑衣人才剛舉槍，就發現鐵柱已經到了近前，拳頭砸在槍的中部，黑衣人再握不穩，槍飛出去的同時，他就順勢鬆手，沒有躲閃，反而悍勇地反衝上前，拳頭閃電盤擊打在鐵柱的胸口和腹部，在不到一秒的時間裡就揮出足有七八拳，再一次把鐵柱打飛。

  鐵柱展現出超強的抗擊打能力，再一次衝過去，就在對方試圖接招時，他的速度比剛才又快了一倍有餘，而且沒有直行，而是半途跳起來，翻了個跟頭，到達對方頭頂時，他出手了，利爪一樣的手抓住對方的面罩。

  「嘶……」

  面罩大半被撕開，露出一隻眼睛，少半邊臉。

  臉上的肌肉繃緊，那是全神對敵時的凝重，眼睛……眼神，眼神不對！

  憤怒，不，是惱羞成怒，他的嘴角微微抿著，那是一種壓抑怒氣後帶來的微表情。

  他們是見過面的，而且關係不是很融洽，重耳山嗎？不，不是，應該是最近，看樣子，是他試圖要了鐵柱的命，所以鐵柱才出手這麼重。

  「哇哇哇……」鐵柱落地後露出同樣憤怒的表情，指著面前這個人，不住地跳著，再想打時，已經被另外的黑衣人隔開，一個打一個就很吃力了，打這十幾個就更難了，鐵柱有仇必報，但是不傻。

  「是他，」門丁把接收器遞給山豬，「但願他還沒有來得及把消息傳出去，不然的化，現在咱們恐怕都有麻煩了。」

  「福爾曼，」山豬幾乎是咬著牙，「就是他，想不到，居然是他。」

  「很熟？」門丁漫不經心地問。

  「我曾經研究過每一個調入我手下的黑衣人，這個人每次都在最初的審查中，就被排除了，」山豬微閉眼睛，把裡面蘊藏的一絲痛苦掩蓋下去，「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難道真的沒有人可以相信嗎？」

  「歡迎來地球，」門丁並不意外，「現在怎麼辦？我是不會帶著潛在的危險去追尋什麼真相的。」

  黑衣人的人事關係比想像中的要複雜，山豬身邊有內奸，即有監視自己人的，也有監視外人的，這些內奸才是讓黑衣人成為一個整體的關鍵，也是他們不會輕易被瓦解的關鍵，因為誰也不確定自己身邊的人是不是別人的眼睛，在這樣的環境裡，拉攏盟友是一種很大的冒險，想到此，門丁不由得有些自責，他太放鬆了，居然輕易就相信約翰和喬尼，把自己用心保守的秘密輕易示人，這朋友萬一交砸了，等待自己的，將是另外一種結局。

  嗯？

  在這些隔開兩人爭端的人外圍，一直負責警戒的一個黑衣人手搭在腿上的快槍套上，從他臉面向的方向，正好是鐵柱的後腦。

  怎麼回事？又一個？他們這麼急著弄死鐵柱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