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步步緊逼

  「結案了。」

  「什麼？」

  剛回到警局，聽到這個消息的門丁就差跳起來了，「哪個混蛋下的命令？」

  「上面，」山豬的表情很平靜，「現在的情況，符合特別法中的應急處理條例，你只需要把現在發生的事情，你所了解的情況，都寫成報告呈報上去，一切就都結束了，你甚至可以抽空休個假。」

  門丁握緊雙拳，死死盯著他，「我有點不明白我的定位了，所以你們把我從精神病院弄出來，就是為了讓我寫案子辦一半的報告，然後去休什麼鬼假？」

  「不，」山豬不卑不亢，「你的職責是給我們省事，而不是找麻煩，黑衣人的麻煩夠多了，能少一件是一件。」

  「好，」門丁反倒冷靜下來，一言不發地走出辦公室。

  就這麼簡單，山豬反倒有些不適應，盯著門口愣了好半天的神兒，才無所謂地聳聳肩。

  

  「哎，你來得正好，」走廊里，邢海川看到門丁來，以為是找他的，「出現場，又死了一個，大強這是要瘋啊。」

  「不去，」門丁冷冰冰地說。

  「咋了？」邢海川怔住。

  「結案了，」門丁悶悶地說。

  「結個毛線啊？又殺人了，殺人兇手也沒抓住，怎麼能這麼隨便呢？」邢海川急了。

  「去問他，」門丁擺頭。

  朝他後邊看了一眼，邢海川好像明白了，「唉……」他長嘆，「神神秘秘的，這日子真的是沒法兒過了。」

  「跟大強混的一共有幾個？」門丁突然問。

  「怎麼也有幾十號人吧，」邢海川隨口答道，「我剛才又跟反黑組的人確認了一下，據他們的估計，把大強送去頂雷的，可能有十到十五個，這些人控制著大強名下的所有產業，他出事，這些人得利最為豐厚，現在付金死了，魏三也死了，要是沒猜錯的化，接下來那些傢伙恐怕要擔驚受怕好一陣子了，也不知道下一個倒霉蛋是哪個。」

  「謝五是不是在幫他？」門丁沉思著問。

  「那還用說嗎？」邢海川搖頭，「大強這個笨蛋，雖然智商欠費，可是也有個把忠心耿耿的小弟，我在一個派出所退休的老警察那裡知道一件事，謝五跟大強是一起出來混的，他倆小時候甚至還是鄰居，後來打架的時候，大強還救過他幾次，只是大強一路向上，成了大哥，謝五卻在幾次群架以後，變得油滑了許多，地位不上不下，把裡面的關係也摸的很透，大強有他帶路，錯不了。」

  「忠心個屁，」門丁冷笑，「這幫出來混的爛仔，還不是為了錢，像你說的，他的位置不上不下，上邊的人都被幹掉了，剩下的還能有誰？」

  「跟他差不多的人還有好幾個——」邢海川並不同意，可是話說一半，他推翻了自己的判斷，「是的，你說的沒錯，骨幹成員都團結在那十幾個傢伙身邊，只有謝五是根牆頭草，從付金的下場來看，那些跟班也一定不得好死，不過我有點不太明白，他難道早就知道大強是個殺人狂？」

  「也許吧，」門丁走出大門時，停下腳步，似乎有點不太適應外面的太陽，「該死的，越來越討厭晴天，曬的人口乾舌燥，你也別管了，只管把案子推到我這邊，反正都是些人渣，全死光才好。」

  「這……」邢海川有些傷感，「真不敢相信，這是你說出來的。」

  門丁沒聽到，他正朝大門走去，腳步還越來越快，當走過大門以後，他居然撒腿跑起來。

  不是了賭氣，也不是為了泄憤，純粹是看到老貓騎在大狗背上，兩個傢伙在街角一閃而沒。

  他不在的時候，這倆貨似乎從來沒有獨自出去過，實在太不尋常了。

  在門丁還在煩惱中掙扎的時候——

  春熙街。

  謝五來到一家典當行，推門進去。

  「歡迎光——五哥，你來幹什麼？」正玩手機的店員放下手機，剛站起來，就發現是熟人，眼中現出警惕，手摸向櫃檯裡面。

  「來看看不行？」謝五笑呵呵地，「麻子，長本事了，敢跟你五哥這麼說話，給辛龍當狗，就這麼讓你有成就感？」

  「五哥說笑了，」麻子皮笑肉不笑，「出來混，自然是誰給的多，就跟誰，總不能餓死吧，你說呢五哥。」

  「我有什麼好說的，你都替我說了，」謝五敲敲櫃檯，「這小破地方，這麼多年了，還是這個小店面，聽說要換大鋪子了，辛龍看來最近削了不少啊。」

  「道上的人給面子，小弟們肯賣力，」麻子面色漸冷，一柄砍刀從櫃檯下抽出一半，「五哥，別讓小弟為難，龍哥不歡迎你，還是趕緊離開吧，省得一會兒見面，大家面子下不來。」

  「本來還想買塊金表的，這麼說，就是趕顧客走嘍，」謝五一臉無奈，「唉，這麼做生意，當心關門大吉，好吧，走了走了……」

  他說著，推門而出，才走沒幾步，後面就開過來兩輛路虎，一個滿臉橫肉，頂著鋥亮的光頭的人，在眾小弟簇擁下下車，儘管被圍在眾人當中，他陰厲的三角眼還是一眼瞥見謝五離去的背影，「這孫子怎麼來了？」

  「要不要——」他的手下馬上湊過來表忠心。

  「算了，今天是分紅的日子，別讓大家壞了興致，」辛龍大手一揮，走進店裡。

  謝五沒有回頭，也能感覺到背後極不友善的眼神，可他還是硬著頭皮，沒有馬上逃跑，反而像是逛街似的向前走，直到看到一處街邊的公園，才轉進去，坐到一株樹下。

  「來了嗎？」大強從樹下轉出來，陰影把他隱藏的很好，讓他腥紅的眼睛沒有馬上暴露，對於陽光，他有著極其厭惡的心思，甚至連看到都讓他焦躁。

  「剛到的，強哥，」謝五說話的聲音都在抖，「不過好像這小子警惕性挺足，平時仗著自己能打，他一向是不帶保鏢的，店裡也有傢伙。」

  「因為今天是分紅的日子，」大強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裡出來，「店裡還有別人嗎？」

  「沒有了，」謝五忍不住轉過身，可是發現樹下空無一人，大強已經不見了。

  冷風拂過，他渾身都抖的像篩糠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