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豎著進來 橫著出去

  近身纏鬥，槍基本派不上用場，這突然而來的襲擊並沒有讓門丁手忙腳亂，倒是無字書展開的時候，與他心意相連，讓他禁不住有些意外。

  更讓他意外的是，那團披著火的人影一擊未中，沒有繼續追擊，反而加速向後退，企圖躲進後面的火焰當中，只是他大概忘了，火里還有一個人。

  「呼……」

  風捲起火焰朝天空中飛去，聞如嫣一身的煙火氣，手中短劍金芒閃爍，把正後退的人影一斬兩斷，狠辣無比。

  然而，沒有慘叫，也沒有鮮血，只有一團火被一分為二，什麼都沒有。

  

  錯覺？

  一抹黑影在腳邊無聲地浮現，察猜獰惡的臉像長在地里的毒蘑菇，張嘴咬住門丁的小腿。

  這一擊大出他的意料，估計是誰都沒辦法想到，居然有人用這種手段攻擊別人，門丁只覺得小腿刺痛，多年以來培養出來的身體反應讓他一邊朝地上看，一邊拔槍就射。

  「砰……」

  子彈打偏了，察猜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獰笑，自如地躲開子彈，比在水中還要自在，當門丁再度瞄準他的時候，他的頭消失在土中，子彈雖然擊中那片土地，除了濺起些土花以外，什麼都沒留下。

  門丁只得不甘不願地收起槍，撩開褲子，發現左小腿上有清晰的牙印，還有血滲出來，「這個混蛋，屬狗的是吧？」

  疼倒是不怎麼疼，就是被嚇了一跳，但願這貨沒有狂犬病。

  「察猜，滾出來！」聞如嫣比他還生氣，只是在看到他腿上的牙印以後，眼中閃過的神色讓門丁很不安。

  「說清楚，這到底怎麼回事？」門丁逼視著她，手握緊槍，拉開兩人的距離。

  「我，我也不知道，」聞如嫣的表情不似作偽。

  看來事情已經脫離了她的掌握，這貨基本上已經算是廢了，門丁收起槍，抱著無字書，牙一咬，向前走去。

  「啪……」

  向天上飛的火焰沒有走多遠，在兩人頭頂上炸開，像艷麗的焰火，把整個院子都照的雪亮，只是不僅沒有讓人心裡感覺到安全，反而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小腿上火辣辣的，而且有越來越痛的趨勢，幾滴血從腳踝流出，地面上浮現一抹黑色，像魔鬼一樣張開利爪，把血抓住，奉若珍寶地縮回到地里。

  一絲血線浮現在地面，門丁向前走，血線就跟著他，不斷地向前延展開來。

  擋路的景觀還在原地，只是走近時，卻沒有了危險的感覺，任憑門丁走近，直到鑽進去，忽然之間，路重新出現在眼前，景觀卻已經在身後。

  就算門丁的神經堅如鋼鐵，也不由得有些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經歷了一場惡夢般的幻覺，但是很快，他小腿上的疼痛就提醒他，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察猜是怎麼進來的？難道就算沒有地圖，他也能進來？那還要我幹什麼？

  咦？

  門丁停下腳步，發現剛才離得很遠的涼亭此時就在眼前，腳下的路正經過那裡，正中心卻不是桌子，而是一個長方形的石台。

  這不像是一處供人休息的地方，倒更像是——祭台？

  也許聞如嫣知道些什麼吧，門丁扭回頭，正要出聲詢問的時候，聞如嫣卻突然過來擁抱他，軟玉溫香就這麼毫無預兆地到他懷裡，門丁下意識地就抱住她，他能感受到這具身體在顫抖，溫熱的淚水落在他的肩膀上。

  「對不起，」她輕輕地說。

  什麼意思？

  不等門丁想明白，聞如嫣的手掌貼在他的胸前，一股大力湧來，門丁下一秒就只能看到自己的身體無奈地倒飛而去，這時他才發現，腳下一道血線牽著他，他就像一個無助的風箏，不管怎麼掙扎，還是會落在地上。

  「嘭……」

  他的身體摔在石台上，血線緊跟而至，把他緊緊地捆在石台上，門丁想要掙扎，可是隨即發現，小腿上的劇痛在他發力的一瞬間加倍，那種疼痛以最短的時間擊垮了他的努力，讓他無助地躺回到石台上。

  無字書在他的右手裡，可這玩意不知道能不能變成一把刀，門丁不敢再引發這種超出承受力的疼痛，而是勉強想把右手抬起來。

  另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那是一隻好像雞爪子一樣的手，要是換一個場合，門丁發誓一定要撕碎他，可現在他沒辦法動，就在他想要甩開察猜的手時，卻發現自己很輕易就成功了。

  「嘭……」拳頭捶在自己胸口上，不算疼，更多的是納悶，不過門丁馬上發現，察猜的目光不是集中在他的臉上，而是他手中的書上。

  「好東西，可惜卻被你當成板磚用，」察猜眼中透出貪婪，「西方神話傳說中，把這本書稱為惡魔之書，而在東方的故事裡，它被稱為生死薄，這樣你是不是就比較懂得，你是多麼浪費資源了吧？」

  惡魔之書？生死薄？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要是生死薄的化，我一定把你的名字寫在上面，然後再劃掉，」門丁覺得現在還能開玩笑，足以證明他的幽默感還是可以打五顆星的。

  「以你的智慧，現在還無法理解這東西的奇妙之處，」察猜嘿嘿地笑道，「而且生死薄也不是這麼用的，不過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你只需要知道，你的人生將在今天，到此為止。」

  「從一開始，就是為了我？」門丁越過他的身體，試圖找到聞如嫣，可是剛才的小路上已經不見了她的身影。

  「不，你不明白，」察猜抄起刀子朝他胸口就捅，一點前奏沒有，來得很突然。

  他沒有得逞，生死薄張開，護住了門丁。

  「你殺不了我，」門丁咧嘴笑，「乖乖把我放了，讓我宰了你，放心，我會給你挖個坑，把你埋在這裡。」

  「呵呵呵呵……」察猜像聽到了一個最好笑的笑話，「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我會讓你進來嗎？其實你一定猜得出來，我已經知道旺達的家裡有這裡進出的地圖，我甚至已經用秘法得到了地圖，只不過，進來的人被稱為引路人，而引路人只能有一個，唯一的一個，當他完成自己的使命以後，他怎麼還能帶著這裡的秘密活著出去呢？」

  「豎著進來，橫著出去，」門丁笑，「原來是這樣，你需要一個替罪羊，可天地良心，我根本不知道這裡有什麼秘密。」

  「我更喜歡說，我需要一個祭品，」察猜收起笑容，讓人做惡夢的臉上帶出一絲虔誠，「你馬上就知道了，別再廢心思掙扎了，這裡是一個祭台，捆住你的，是用你精血煉成的繩子，就算你把它弄斷，你的性命也會在這一瞬間結束，至於這裡的秘密……」

  他說著揪起門丁胸口的血線，獰笑著，「讓我教教你，這本書還可以這樣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