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內奸

  「報告！」山豬搶先反應過來。

  「二號安全！」

  「三號安全！」

  「五號安全！」

  「八號安全！」

  

  「……」

  此起彼伏的呼號聲，讓門丁心情沉重。

  十二人黑衣人小隊，響應口號的只有七個，最可怕的是，現場只有血跡，沒有屍體。

  聞如嫣沉著臉走到門丁面前，「不管你以前用的什麼辦法，都記著一句話，蠱術師不是純正的修道士，也不是純粹的地獄生物，他們游離在兩者之間，大多數感知方法都不管用，他們煉製的蠱也具備同樣的特性。」

  原來是這樣，可還能用什麼辦法？大狗沒準可以，老貓好像也十分依靠它，對呀，怎麼把它忘了，門丁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動物趨利避害的本能讓它相信，大狗才是它在這裡最佳的保護，既然一隻貓都可以把自己的命交到這個不靠譜的狗身上，他又怎麼可能忽視它，把自己當成中心呢？

  再前進的時候，門丁也成了大狗的擁護者，要不是考慮到體重的問題，他也想騎在大狗背上。

  聞如嫣的眼神在他和狗還有貓之間來回掃視，片刻後，也厚著臉皮湊過來。

  只一會兒的功夫，大狗的地位直線上升，這讓它十分滿意，尾巴翹的高高的，顧盼之間頗有些不一樣的風采。

  緊挨著的時候，門丁才發現，大狗不是傻不拉嘰地向前走，它的鼻子不斷地發出吸氣的聲響，那是它的本能，只不過作為一隻尋靈犬，它的優秀本能顯然不是視覺。

  「嘶……」

  大狗的呼吸突然加重了些許，門丁下意識就止住步伐，另外一邊的聞如嫣幾乎也在同時停下腳步，後面的山豬也很快打出止步的手勢。

  經過上一次的埋伏，所有人都不敢靠近牆壁，槍口往地上和頭頂不斷掃視。

  冰彈雖然作用很大，但是起作用的時間有延遲，也許白磷彈更好一些，門丁用過白磷彈，直覺上，火對地獄生物的克製作用似乎更強，但這只是他個人的經驗，山豬是黑衣人，想必怎樣使用彈藥他更懂一些，輪不到他插嘴。

  大狗的鼻頭不斷地抽吸，就是不願意往前走，半空中的紙鶴卻像什麼都沒發現，撲啦啦地飛得那叫一個歡實，很快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當中，不過看聞如嫣篤定的態度，想必她另有感知之法，不擔心紙鶴就此失去蹤跡。

  前面的環境要更凌亂一些，路面不太整齊，還有塌方，水泥牆壁裂出東一道西一道的裂縫，還有一處露出黃色的泥土，中間還有風化岩，似乎只要再加上一腳，牆壁後面的土和石頭就會一股腦湧出來，把整個隧道填滿。

  水從裂縫裡滲出來，不知從哪來的風把水氣捲起來，粘在身上，讓人格外不爽，像被什麼髒東西糊住似的。

  地面也不算平整，到處是沒有收拾過的建築垃圾，報廢的電纜，折斷的鐵鍬，還有破洞的鞋和手套。

  「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門丁撿起一塊石頭，在手裡拋了拋。

  「什麼？」聞如嫣手心裡扣著一張符紙，警惕心十足。

  「剛才鬧成那樣，人都死了好幾個，紙鶴卻一點沒有受到傷害，」門丁把石頭輕輕拋出去，「就像有人故意放過它，好讓紙鶴帶著我們一直向前走，走到——」

  「咚……」

  他的話還沒說完，石頭就已經下落，沒有先落地，而是砸在牆壁上，然後才落到地面，砸在半截鐵鍬上，發出悶響，順便把鐵鍬砸掉一塊。

  眾人的心也隨著石頭的落地，跟著狠狠一沉。

  「嘶……」

  細碎的聲音里，地面像蒙上一層黑霧，就算有慘白的手電光照射，地面還是迅速變黑，而且在微微蠕動，是蟲子，很小的蟲子，只有半個指甲蓋大小，看得讓人頭皮發麻。

  門丁離那片蟲子也就不到兩米的距離，按理說那些蟲子只要往這邊走沒多遠，就能碰到它們的點心了，可就是沒有一隻蟲子過來。

  「能把蟲子限定在一定範圍內活動，了不起，」門丁不得不佩服，這些可是蟲子，大狗這種塊頭都笨的要死，更別提蟲子了。

  「屍蟲，」聞如嫣可沒他這個閒情逸緻，她秀美的臉都變得煞白，「要是剛才站在那裡，連個躲的地方都沒有。」

  「你還是擔心另外一件事吧，」門丁居然還笑得出來，「猜猜這陷阱是個什麼原理？」

  「發出響聲，誘發陷阱，不是這樣麼？」聞如嫣不敢再小瞧他了。

  「錯，」門丁指著腳下，「蟲子對地面的震動的確非常敏感，可這裡是地鐵，還記得嗎？就算停運了，這裡畢竟是市區，汽車，行人，落石，產生震動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你又怎麼讓蟲子去分辨？」

  山豬聞言把手電放在腳下，來回掃動幾次後，鎖定在一處，「那裡。」

  就在離門丁腳邊不遠處，有幾塊鵝卵石靜靜地擺在凌亂的地面上，大小不一，路基石材質和大小與它們差別很大，但是因為石頭太多，又擺得凌亂，不注意根本很難發現，但細心留意，就會發現它們的擺放位置有特別的秩序。

  「上次我們遇到埋伏的地點，也有這樣一堆鵝卵石，」門丁解釋道，「我當時就在奇怪，雖然我不知道怎麼修地鐵，不知道鵝卵石有什麼用，可在兩個地方碰到同樣擺放秩序的鵝卵石，未免有些太奇怪了，更別說——」

  他突然舉槍，對準黑暗裡的某一個點，「別動，我槍法很好，一定不會打偏的！」

  山豬愕然，因為槍口對著他，可是隨即發現，槍口稍偏了一點，他順著槍口指向，發現赫然是自己七點鐘方向的戰友。

  那個黑衣人面無表情，手上持槍的動作也沒有絲毫變化，就是腳下踩的石頭髮出「咔」地一聲，表明他剛才的確是處於移動狀態，被突然制止，一時有些慌亂，腳倉促落地，因此力量沒有掌握好，踩的比平時要重一些。

  他的腳邊，不到半米的地方，同樣擺著一些鵝卵石，秩序略有變化。

  「我還沒說另外一個不尋常的地方，」門丁扣扳機的食指緩緩加力，「那個戴墨鏡的傢伙本來躺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可是突然爬起來就跑，我們在商場又被暗殺，進了地下，又被伏擊，察猜就像知道我們要幹什麼，專門貓在那裡等著我們上鉤，還有，剛才遭受伏擊的時候，你是唯一開槍，卻沒有遭到報復的那個，那些蠱的攻擊甚至繞過你——」

  「砰——」

  山豬閃電般拔出手槍，槍剛出槍套，那個黑衣人就猛地抬起腳，就要踩向那堆鵝卵石，可是槍已經發射，而且打的極准，子彈穿透他的面罩，發出白熾的光芒。

  白磷彈，他的手槍里裝的是白磷彈，剛才情況那麼危及，他都沒用。

  屍體快要倒下時，還在試圖朝著那堆鵝卵石倒下，一邊的黑衣人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他，把他扶坐在一邊。

  速度極快，快到門丁還來不及反應，就已經結束了，而他的手指就搭在扳機上，是的，他也許槍法不錯，但肯定沒有山豬快。

  「像這種事，你可以先告訴我，不必等到生死攸關的時候再說，」山豬像做了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他身邊活著的手下也並沒有表現出什麼太多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