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小心你的背後

  對於周圍的槍口，門丁恍若未見，只是定定地盯著瑪莎的臉，直到她的傷口也同樣滲出鮮血，眉頭微微皺了皺後，才放下心來，抬起頭，不緊不慢地對孫真如說，「煙毒蛇的攻擊手段並不像人間的毒蛇一樣，只是把毒液注射進人體，它是把自己變成毒，進入人體，吸食人的神魂，要想把它引出來，有兩種辦法，一，更鮮美的食物，比如我的血，二，讓兩條煙毒蛇同處一具身體，為了爭奪地盤，它們會出於本能，發生激烈的戰鬥，比如現在！」

  

  瑪莎突然張開嘴，發出痛苦的叫聲，「啊……」

  這時，門丁做的更過分了，他掀開被子，撕開瑪莎的上衣，馬上，他的脖子就被勒住，只一瞬間，他就體會到了窒息的感覺。

  但是看到瑪莎的樣子，病房裡所有人都禁不住驚呆。

  脖子上，胸口，兩個蛇形印記突顯在皮膚上，迅速地遊動，彼此纏繞，又分開，一顆蛇頭撐起皮膚，張嘴欲噬的樣子逼真至極，要不是隔著一層皮膚，它就要蹦出來了。

  「為什麼會這樣？」孫真如聲音都變了，她突然動作起來，從保鏢手上搶過槍來，頂著門丁的腦袋，「你不是說能把那怪物引出來嗎？」

  門丁臉憋得跟紫茄子似的，使出吃奶的力氣想把脖子上那條粗壯的胳膊掰開，可是不管用。

  「放手！」孫真如尖叫，「讓他說話，我需要一個解釋！」

  門丁重新呼吸到了空氣，頭一次他覺得醫院裡帶消毒水味道的空氣是這麼美妙。

  「告訴我！！！」孫真如美艷的臉糾結得厲鬼一樣。

  「很簡單，」門丁喘著粗氣，眼前金星亂閃，也就不到一秒的功夫，他就有種要死的感覺，「不過我想等您女兒醒了以後再說，現在，讓你的保鏢，還有你，都出去。」

  「現在就告訴我，」孫真如看來受過槍械訓練，雖然已經驚恐交加，握槍的手卻很穩，「要是我女兒死了——」

  「她死不了，」門丁打斷她，「煙毒蛇以神魂為食，身體有形無質，在體內穿梭時不會傷害到身體本身，爭鬥時更不會顧及到傷害她的神魂，但是過一會兒，我就不敢保證了，當它們在瑪莎的體內無法分出勝負，還影響到本體的生命安全時，為了保護難得的食物，就會衝出來，這個時候，這屋子裡每一個人都會成為新的攻擊目標，我是沒什麼啦，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在病房裡還剩下五個保鏢，聽到他這麼說，面色齊齊一變。

  說不怕是假的，瑪莎的臉，在皮膚下不時竄起的蛇形物體，不斷挑戰著他們本來算很強大的神經，這已經極大超出了他們所能理解的範圍，可是職責又不允許他們在這個時候離開。

  「孫小姐？」勒住門丁脖子的保鏢還想爭取一下。

  「滾！！！」孫真如臉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都離開這兒！」

  幾個保鏢只好悻悻地離開。

  孫真如正在去還是留之間糾結的功夫——

  「嘀嘀嘀……」監測瑪莎身體的機器各種警報閃了個遍。

  「為什麼會這樣？」孫真如慌了。

  「它們快要出來了，」門丁神色凝重，「你不能走了，把門關上。」

  「你要幹什麼？」

  剛把門關上的孫真如剛轉過身，就被門丁把槍奪下來，抽出刀子，在她的手腕上重重劃了一刀。

  血很快就流出來，量還不少。

  孫真如後悔了，「你……要殺我？」

  門丁懶得解釋，「一會兒不管看到什麼，別叫，要是實在忍不住，就咬住自己的手。」

  說著，他用手指沾上血，在地上以極快的速度畫了一個六芒星，然後又竄到床邊，把瑪莎抱過來，輕輕放在地上，瞟了一眼還在發呆的孫真如，匕首毫不留情地戳向瑪莎的胸口。

  「不要！」孫真如尖叫著正要撲過來，就聽到比她的嗓門還要尖利的叫聲。

  「滋……」

  病房內所有的儀器在一瞬間爆掉，孫真如像被無形的大錘砸中，跌倒在地，捂住耳朵，滿地打滾。

  門丁也不好受，因為離得近，他的眼睛，鼻孔，都滲出血絲，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把匕首扔到地上用畫成的六芒星里，人也緊跟著跌倒。

  兩條血蛇從瑪莎胸口的傷口裡游出來，這一刻，它們不像在瑪莎體內那樣爭鬥不休，反而像發現了更美味的食物，逕自朝著六芒星游去。

  門丁的意識開始模糊，他後悔了，早知道不該玩這麼大，這煙毒蛇好像不止一種攻擊手段，似乎有什麼變異讓認知產生了偏差。

  一著不慎，送的不光是自己的命，還有可能把別人的命也搭進去。

  兩條蛇突然同時停下，蛇頭朝門丁轉來，似乎在他和六芒星之間猶疑不定，讓門丁禁不住心跟著提起來。

  萬幸的是，煙毒蛇還是朝著六芒星游去，看來那裡的誘惑更大。

  差一點，就差一點……好了，門丁拼起最後的精神，「炎之神力！燒盡並淨化一切善惡混沌，以示憐憫吧……」

  「呼……」

  六芒星沒有任何徵兆地猛烈燃燒起來，煙毒蛇連掙扎都沒有，就被燒成灰。

  一切疑問好像都得到了答案，孫真如感激地望著同樣虛弱的門丁，「謝謝，謝謝……」

  「不忙謝，」門丁並沒有輕鬆下來，「看看你女兒，她還沒有從鬼門關回來呢。」

  瑪莎臉上的七彩痕跡不止在脖子上，反而朝著全身蔓延，只片刻的時間，大半身體都是詭異至極的顏色。

  「怎麼會這樣的？」孫真如頓時處於崩潰邊緣，「毒不是解了嗎？」

  「這就是我要把那些保鏢都攆出去的真正原因，」門丁神情嚴肅，「從現在起，要想讓你的女兒活命，你就必須聽我的，要是有一個字偏差，一點表情不對，你就跟你的女兒一齊下地獄吧。」

  ……

  泰來酒店外，聞璐把剛才和老七的發現跟吳倩和丁本昌一起分享。

  「監控被入侵的初始地址在這裡，」涉及到自己的專業，丁本昌十分篤定，「他很精明，但是活兒太粗糙了。」

  「幾個部門經理都有隱瞞，」吳倩說，「但是我們沒有證據，再加上身邊老是有律師看著，就算帶到警局，我們也什麼都問不出來，不過你說的寧神散，倒是條線索。」

  「這玩意配製倒是不難，不過——」老七撓撓頭，「它在配製完成後，最佳的服用時間是在兩個小時以內，超過這個時間，寧神散就成了最普通不過的中藥湯，味道很大，也會很難喝，李念在喝的時候，肯定處於最佳服用時間。」

  「兩個小時？」吳倩搖頭，「這裡地處鬧市，你讓我們上哪去找配藥的地方？」

  聞璐眼前一亮，「江門師範也在鬧市呀，兩地相距不過十幾分鐘的車程。」

  「又是江門師範，」老七面色不佳，「的確，那裡的實驗設備很多，寧神散配製需要比較多的講究，一般住家很難完成，配製時產生的味道也比較複雜，最不引人懷疑的地方，只有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