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入死水

  這只是一個故事，第二個故事就是，當時的那個把父親給埋在了鏡兒宮的兒子，還有一個姐姐，那個姐姐嫁給了南唐帝王，後來，南唐也滅國了。

  那個家族姓戰，那個女人叫戰子燙。

  一個奇怪的名字，同樣，那個前輩告訴了野啞巴，那個迴光返照的方法，就是戰子燙提出來的。

  南唐的歷史自然不用說，野啞巴也是了解的，不過因為五代十國的歷史太亂了，野啞巴又不是專業的歷史碩士，所以壓根不關心這些問題。

  他關心的，是前輩為什麼二十八個人陣亡了二十七個，只有他的前輩活了下來，並且沒有了雙眼。

  然而，野啞巴的前輩並沒有說這個問題，他只是告訴野啞巴，他，不後悔。

  然而前輩的生活卻活的非常捉襟見肘，如果說前輩是在那個墓里摸到了非常好的明器，那麼不後悔其實還是有理由的，但是，事實卻並非如此。

  那麼，那個前輩到底在那個古墓裡面發現了什麼，值得他可以在失去了所有隊友，並且失去了自己的雙眼，還有自己的「職業生涯」和下半輩子的生活，如此斬釘截鐵的告訴野啞巴她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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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古墓到底有什麼？野啞巴真的很想去看一看，但是前輩告訴野啞巴，他去了，只可能有去無回，就連野啞巴他的殺手鐧偃惹都是一樣。

  所以前輩並不願意告訴野啞巴那個地方，野啞巴也不是沒有試圖去打聽過這些東西，但是卻失敗了。

  前輩的那一次行動，在整個行當裡面，就如同煙消雲散了一樣，所有人都知道前輩的遭遇，但是卻都說不出來一個所以然。

  這讓野啞巴很是懷疑，後來，那個前輩就在野啞巴軟磨硬泡之後，消失了。

  當然，這個事情在野啞巴波濤洶湧的人生裡面，慢慢的消失了，直到今天提到逆風水的時候，野啞巴才算是想起來了那個鏡兒宮。

  是不是進入到逆風水裡面的人，都會經歷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前輩的那句話，會在這個逆風水的局勢裡面出現麼？

  野啞巴會死，偃惹也會死……？

  逆風水逆的局，還是命？

  偃惹和大鬼是掉入了水裡麼？這裡的水那麼深，野啞巴甚至感覺這裡比他們剛剛攀爬過的距離還要深，這底下的井壁貌似也沒有什麼暗門一類的，偃惹和大鬼，在哪裡呢？

  不知道為什麼，野啞巴在這個時候竟然總是想起那個前輩說的話。

  都會死？死在逆風水上麼。

  「我去，這什麼情況？」顧九在慢慢下來，然後看到了野啞巴面前這汪洋一片的時候，其實她的內心真的是崩潰的……。

  你經歷過絕望麼？

  對於不會游泳，所有游泳技術全部都是從電視裡面看來的顧九來說，你把她放水裡，她可以分分鐘上演一場鐵達尼號的即視感。

  沒錯，就是那種生離死別的場面。

  但是，很多時候大家都沒有發現，人的潛能都是被激發出來的，比方有時候你不逼自己一把，你就不知道自己能夠摔的有多狠一樣，啊呸，是你不逼自己一把，你壓根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潛能一樣。

  顧九從小沒有游過泳，所以她壓根不知道，自己的潛能有多大。

  「這裡附近一定有暗門」野啞巴觀察了半天，說罷就扯掉了身上掛著繩索，接著一個縱身攀附到了另外一條鏈子上，他想近距離的勘探一下這一面的井壁，因為他猜測，偃惹一定和大鬼在遭遇不測的瞬間發現了什麼機關一類的，接著他們墜落觸動了機關，他記得南北朝的時候，就有這種類似的底下水牢，利用虹吸的力量來控制牢房一切的調動。

  難不成，這裡就是一個牢房？

  「二叔，你看看，是不是那塊磚頭可以推動的」小妖精第一次下斗，在這隻前，關於斗裡面所有的事情，他都是道聽途說，從來沒有實踐過，所以也就是紙上談兵而已。

  就他這紙上談兵的技術，還不及顧九的。

  「拜託你長點心，偃惹他們掉下去連叫救命的時間都沒有，哪有時間在井壁上做動作，而且……」就在顧九好為人師的教育小妖精的時候，遠在上頭的陳二爺突然眼疾手快的一個躍身，一腳踩在了井壁上一個飛檐走壁，就在顧九感嘆陳二爺年輕的時候偶像是不是燕子李三的時候，他們聽到了一陣沉悶的的響動。

  那聲音像是古老的大笨鐘在走動，低沉，且巨大。

  「不會吧？還真有？」顧九低聲感嘆了一下之後就連看小妖精的勇氣都沒有了，她決定下次不這麼自作聰明了，萬一再被打臉呢？還啪啪的。

  畢竟她是一個新人，新人不懂得學習和問問題也就算了，還誤人子弟，這可就罪過大了，顧九自我反省的片刻之後告訴自己，嗯，得學機靈點，現在偃惹不見了，雖然她不是太擔心，但是萬一遇見了野啞巴說的那種必須丟下野啞巴離開的狀況呢？她一個人在這裡，和死了也沒區別。

  「小心，都注意著，給杯子打安全信號」陳二爺說罷之後就示意小妖精扯了幾下繩子，杯子因為背負裝備和他們差一段距離，接著所有人背對背聚在一起，以防不測。

  這種沉重的聲音，其實有點像是地震，不過它比地震的聲音要小很多，必須要置身於此處的空間才能感受到這種微弱的震撼。

  一瞬間，顧九想起來了環繞立體聲……。

  「那裡！」野啞巴素來是眼尖的那一個，他手指猛的往一個方向一指，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只見離水面二十厘米的一處井壁像是陷動魔方一樣，一個一米見方的石頭慢慢的凹了進去，大概凹進去一米左右後，它停下來了。

  與此同時，他們發現，在這塊井壁上，大概同一個位置，每隔兩米都有一個這樣見方的凹槽。

  「這什麼情況？」在小妖精的認知裡面，這不是應該出現什麼出口啊什麼的麼？凹進去幾塊石頭算怎麼回事？

  「小心！」就在小妖精疑惑不解的盯著井壁鬱悶的時候，野啞巴忽然一抬膝蓋把小妖精給踹了出去，與此同時，還把同樣疑惑賣愣的顧九給一腳踹了下去。

  一旁的陳二爺倒是沒有被野啞巴踹，他是自己跳下去的。

  入水的一瞬間，顧九悟到了什麼叫做六根清淨。

  冰冷的不知道在這裡存在了多少年的水通過壓強灌入顧九的耳朵口鼻里，並且還有要入侵肺部的意思。

  她不管三七到底是二十幾了，立馬撲騰起來，幸好她學過游泳，不然在這種氣氛的渲染下，她可能分分鐘吐膽汁。

  就在顧九剛剛伸頭的時候，一瞬間又不知道被誰一巴掌給按了下來，混亂之中，顧九看到自己不遠處的小妖精也被他二叔按著，這樣顧九心裡就好受多了。

  不對，這到底什麼情況？

  落水之前，她看到了水下二十厘米左右的牆壁突然像魔方一樣變形了，最重要的，它們還凹進去了。

  就在顧九努力回想的時候，野啞巴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伸到了她的面前，示意她往上看。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顧九感覺自己心臟都驟停了。

  他們剛剛攀爬過的巨大鐵鏈子上，不知何時，出現了十幾雙眼睛。

  顧九因為抬頭的原因，頭頂的探燈隨著她的目光一起向頭頂射去，那些眼睛突然就好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全部看向了顧九。

  這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不知名生物的眼睛呈現出一種奇怪的綠色，像是螢光色，遇光更亮，它們的眼神非常的空洞，但是卻給顧九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多虧野啞巴一把扯掉了她頭上的燈，不然，這場跨世紀生物的對視，可能演變成廝殺。

  剛剛反應過來，就見杯子游到了凹口邊，然後打燈示意顧九他們全部過去。

  野啞巴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他絲毫沒有忌諱頭頂上的眼睛，扯著顧九就遊了過去。

  因為是被人扯著，所以顧九又和頭頂上的眼睛來了個面對面，讓顧九覺得疑惑的時候，那十幾雙眼睛竟然好像沒有注意到他們的移動？

  就好像，就好像被鐫刻在什麼玩偶上的夜光石一樣。

  還沒等顧九疑惑完這個問題，就突然感覺自己好像到了一個狹窄的地方，接著，她就呼吸到了久違的新鮮空氣。

  可能也不是新鮮的，畢竟古墓里的東西，哪來新鮮之說。

  「大鬼和你的夥計可能是來著了」陳二爺突然說道。

  這個時候，顧九才看到，原來所有人都來到了凹口這裡，並且，游到了凹口底下，探出了頭，怎麼說呢？就好像有人把一個臉盆卡在了水面上，而現在，所有人的頭就露在這個臉盆里。

  「這裡有空氣，證明這裡應該不是一個什麼潛水用的呼吸口」野啞巴拿著手電四處照了照說道，所有人看到，這個凹口的存在，好像就是一個底下通道的入口一樣，並且是一排都有這種凹口，陳二爺和小妖精還有小凡在另外一個凹口，和顧九他們面面相覷，因為，這目光所及之處，竟然是一望無垠的空曠空間？

  顧九知道這個通道，在很多地下水道里，沒隔幾米頭上會有一個凹口，用來儲存空氣，這在間諜片裡經常出現，然而這種仿佛在一個房間的拐角開一個凹口的東西，她真的是不知道到底幾個意思，難不成，這裡是倒垃圾的下水道口？

  「不好！快上來！」突然，陳二爺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招呼著所有人都爬上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