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若是後悔

  天氣一直都很悶熱，讓人幹什麼都感覺有些煩躁燥的，這種情況到了晚上才算是舒服一點，顧九百無聊賴的舉著手機坐在木頭欄杆上面找信號，扭頭就看到野啞巴穿著一條沙灘褲端著一個碟子走了過來。

  「小九吶，來嘗嘗，這裡的葡萄倒是挺好吃的」野啞巴說罷就將碟子遞給了顧九，這個時候顧九才看到偃惹也來了。

  沉默的如同說了話就會死全家的偃惹，穿著簡單的T恤和黑色的褲子，和野啞巴站在一起，怎麼看怎麼彆扭。

  感覺野啞巴好像剛剛從沙灘回來，偃惹剛剛從拍賣會上面回來……。

  「小九吶，明天下斗的時候，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跟著偃惹」野啞巴看著顧九吧唧吧唧的吃起了葡萄，突然語氣非常認真，但是表情極度不靠譜的說道。

  「你差一點被要粽子開腸破肚了，但是我能救你，我也要跟著他離開麼？」顧九挑著眉毛嗆著野啞巴。

  「跟，必須跟」野啞巴不怒反笑，斬釘截鐵的說罷後幽幽說道「我拼死都對付不了的東西，你和他加起來再配上兩把步槍，如果他一個人好說，但是帶著根本沒有一點戰鬥力的你，你們估計也只有陪我去死的份」。

  「說的你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顧九發現和野啞巴鬥嘴，比吃偃惹的閉門羹要有趣多了。

  畢竟野啞巴他是有表情的啊，而且偶爾還能被顧九嗆出個表情包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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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為？」野啞巴剛剛說罷，就被小妖精叫走了說是陳二爺找他有事，留下了偃惹一本正經的站在顧九的身邊，一副好像當顧九不存在的樣子。

  「你吃麼」顧九是個喜熱鬧的人，她可受不了這種尷尬，所以示好的將葡萄遞給了偃惹。

  不出顧九所料，偃惹當然沒有接，但是又出乎顧九意料的，他說了話，他說道「你要是後悔，還來得及」。

  「後悔什麼？」問完這個問題之後，偃惹沒有回答顧九，顧九想了想，偃惹可能想說的是自己陪他們下斗這件事，顧九笑著對偃惹說道「不後悔，後悔什麼啊？人總不能老是一成不變的活著，我覺得這樣的生活挺刺激的」。

  「一旦開始，就沒有退路」偃惹的語氣如同冷水，眼神也如同深淵一般，他看著樓底下吃著烤肉喝著米酒的人群，表情一片肅穆。

  「說的好像我只要一下地我這輩子就上不來的樣子」顧九笑嘻嘻的說罷以後，偷偷用高舉著找信號的手機拍下了自己和偃惹，顧九覺得自己能和偃惹出現在一張照片上面是一種榮幸，當然，如果她能知道日後發生的事情，她才不會覺得這是榮幸，她根本不會去那個城市讀書，甚至，她都不會去讀書。

  偃惹沒有接顧九的話，而是一個人沉默了片刻，轉身就離開了。

  他穿著拖鞋的腳踩在木製的地板上面絲毫沒有聲音，就好像偃惹是飄過來然後又飄走的一樣。

  嘴裡塞著葡萄的顧九，默默的看著偃惹消的背影，莫名的感覺到一絲難過。

  具體難過什麼，顧九卻說不出來。

  像他這種性格的人，應該是沒有朋友的吧？

  可是偃惹看起來還很年輕啊，這個年紀，可能是正在上大學吧，或則是剛進入社會，正在焦頭爛額的找工作呢。

  可是偃惹不同，他大好的年紀，卻走上了這麼一條不太光彩，並且還涉及法律的不歸路。

  這條路上面，他可能會更孤獨吧？

  不對，他還有野啞巴呢。

  野啞巴那個人那麼愛說話，他們兩個正好互補。

  一個仿佛說了話會死，一個仿佛不說話會死，搞不好他們兩個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呢，一個人承包了兩個人的說話細胞，想想也覺得搞笑。

  「多般配的一對吶……」顧九找了半天的信號無果之後，收起手機欣賞起了山裡的夜空。

  山裡的夜空要比城市裡面明亮的多，城市的繁華和燈火闌珊徹底遮蓋了這種天然的繁華，但是在這個沒有什麼燈火的地方，卻非常的耀眼，就在這個時候，她想起了浮里。

  浮里是顧九的哥哥，然而自從潼關一歿之後，他們兄妹兩個人，就走上了兩條完全不同的路。

  聽說前不久他還把業務拓展到了俄羅斯人的手裡，一副誓必要成為同齡人的翹楚一般。

  真是厲害啊，再看看自己？

  他和顧九其實也是兩個極端，浮里好像繼承了父母親所有的優點，好像是上帝手裡的集大成者。

  然而顧九，就顯得略微有些草率了，她平淡無奇，甚至都已經被家族放棄了。

  顧九想著想著就幾欲崩潰，索性回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