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8章 碼頭迷雲
2024-09-22 02:17:13
作者: 青湖散人
張天羽剛剛咪上眼,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出現在剛才大船停泊的岸邊。
是她?怎麼會是她?
張天羽心裡一驚,趕緊壓低頭部,以免被朱晗月發現。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蹲在這裡幹什麼?」朱晗月撥開了他頭上的玉米杆子。
張天羽尷尬的站起身子,笑道:「月,月兒公主,你不是回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朱晗月生氣道:「碼頭在砍頭,你不去救他們,卻躲在這裡,算我看錯了你!」
說完便揚長而去,張天羽剛想問砍誰的頭,那朱晗月卻跑得極快,一轉眼就已經不見了身影。
「原來她的輕功如此了得!」張天羽嘀咕著。
待他慢騰騰的走到碼頭時,只見里三層外三層站滿了人。他抬頭看時,不禁口瞪目呆,那監斬官卻是至尊朱文!
至尊滿臉怒氣,命令劊子手儘快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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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里即刻發出騷動聲,一些膽小的便不敢看台上被砍之人。
「真可惜,這麼標誌的姑娘。」眾人紛紛議論著。
張天羽抬頭望去,發現那被砍之人居然是季九妹!他心裡一陣慌亂,心裡念著「季九妹,怎麼回事?她怎麼闖禍了?難道船上的人都被至尊抓了麼?」
「咔嚓」,劊子手手起刀落,眾人驚叫不斷,不忍直視。
「什麼,這,這就完了?」
張天羽心裡驚恐不已,但雙腿好像灌了鉛似的拉也拉不動,嘴裡想喊卻喊不出來。
當劊子手走到下個行刑人之前,張妞倔強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張天羽。
除了在果蔬園裡,張妞還算受到張天羽的體貼照顧。自從離開了崑崙派,張妞似乎沒有一日舒服的日子,東奔西跑的,鞍前馬後的毫無怨言,因為她覺得他是她唯一的親人。
張天羽的感覺氣息一緊,有些透不過氣來。她是他的徒弟,他不能袖手旁觀。可是,他的手腳被一種魔力束縛著,怎麼也動不了,他無奈無力的低下了頭。
眾人又是一陣尖叫。
「是凌雙兒!」朱晗月不知何時站在她的身後,冷漠的說道,「要不是她,至尊也不會生氣,她們也不會死。」
聞言,張天羽猛然抬頭,見凌雙兒雙眼無神目光呆滯,嘴裡說些什麼。
「你的劍呢,你手中握著天下炙熱的烈火劍,然而你的心卻如此的冰冷,看到從小陪你長大的青梅竹馬就要被行刑,卻無動於衷,你,你太讓我失望了,你應該用你的真陽劍法救出他們!」
果然是劍仙,他說的每個字,字字刻在他的心上,讓他生不如死。
「這麼漂亮標緻的姑娘,哎,太可惜了,仙女也比不上。」
眾人又是一陣驚叫。
「今天殺的人真多啊,這個人看上去好可憐啊,個人還這麼瘦小。」
「瘦小?難道是雷十音?」
抬頭看時,淚水已經朦朧了他的雙眼,任他怎麼睜開,只是看到一個影子,一個讓他似曾相識,又感覺十分遙遠的影子。
他感覺是十音,又不大像,只是讓他心疼無比,胸中莫名的悲傷。
「住手!」
一聲怒吼震徹雲霄,他終於掙脫了束縛,一個飛身已經到了台上。
然而,還是太遲了,太遲了。
噴涌而出的鮮血濺在他臉上,這一刻,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烈火劍已出,噗的一聲進入了那劊子手的胸膛。
臨了之際,他發現,倒下的那劊子手,卻長著和他一模一樣的臉。
「啊!」
「師傅,師傅,你怎麼啦。」
張天羽一咕嚕坐了起來,驚慌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長嘆了一口氣。抬頭見張妞驚訝的看著自己,想到夢中她被,忽然一陣心酸,摟過張妞的腰,緊緊的抱住她。
張妞一怔,心想剛才師傅一定是做了噩夢,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輩,柔聲說道:「別怕別怕,乖,只是個夢而已。」
張天羽慶幸剛才那只是夢而已,摟著張妞,輕撫她的後背,不想放開。
「師傅,你再不放開,徒兒都要憋死了。」
張天羽這才放開了張妞,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四叔讓我來接應你,剛才我發現四周有些人鬼鬼祟祟的出現,不知道是哪些人?」
張妞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出現在他們前面。
「是你!」
張天羽一個激靈跳了起來,冷冷道:「圖都給你拿走了,還跟著我們幹什麼?」
張妞見是黑衣人,那個搶走她藏寶圖的黑衣人,寒光劍「噔」的一聲已經出鞘,攔在前面。
「你們太大意了,被這麼多人跟蹤,卻還蒙在鼓裡。老夫只是來提醒你們,看好了金牌,或許以後大家還是可以合作的。」
說完,他一個飛身,消失在玉米地里。
「糟糕,金牌剛剛到錦娘手裡,這黑衣人是如何得知的?」
張妞恨恨道:「搶了我的藏寶圖,打傷了師傅你,現在居然惺惺作態給我們通風報信,不知要鬧哪樣,師傅,我看我們還是趕緊找到劍神回船上去吧。」
張天羽點了點頭,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剛想出玉米地,卻發現四周的殺氣瀰漫著。
「妞兒小心!」
他們二人背靠背站著,持劍凝神戒備。
果然,玉米地里漸漸的伸出十幾把戒刀,把他們團團圍住。
領頭的是個瘦高個,他上下打量著張天羽二人,問旁邊的跟班的,「你看是不是他們?」
跟班的趕緊拿出一張畫像,對著張天羽一頓好瞧,然後湊到領頭的耳邊說道:「八成是他!」
「他娘的,有畫像,你看仔細了,是不是?」
「老大,是的,錯不了!」
領頭的臉上閃過一絲譏笑,手裡晃了晃戒刀,對準了張天羽,笑道:「把劍留下,人可以走了。」
「張什麼羽對吧,把你的劍留下,人可以走了。」
張天羽一聽這般強盜要他手中的劍,笑道:「只要劍麼?真奇怪,我邊上這麼漂亮的妞你們不要麼?」
領頭的嘴角一動,譏笑道:「漂亮?你也不打探打探我們望江樓的姑娘們,是有多風情蝕骨,就她這三大五粗的,誰看得上啊?」
「老大,我,我可以的,我要……」
「去你娘的,瞎了你娘的狗眼,老子從來劫財不劫色!」領頭的賊盜罵道。
「師傅,讓我砍了這些強盜!」
「哎呦喂,這麼野,我說什麼羽兄弟,你要找個相好的,也要尋個溫柔可人的啊,這麼野性難訓,你的口味可真是夠獨特的了,哈哈哈……」
見眾人都沒有笑,強盜頭尷尬的收回臉色,揮了揮手中的刀,怒道:「放下劍,不然老子這麼多兄弟一起上,把你和你相好的剁成肉泥,你信不信?」
「別別別,老大,你要你就拿去。只是,我有個問題,你為什麼只要我的劍,而不要她的劍?」張天羽指了指張妞手中的劍。
「師傅你!」張妞急了。
「她的劍值錢麼?我聽說你的劍值一千兩,要不然豈不是辱沒了我們碼頭幫的威名?」
「老大,你把我們碼頭幫的名號泄漏出去了。」
「啪啪」兩下,強盜老大怒吼著:「老子不知道啊,用得著你提醒嗎,滾!」
說完,把剛才嚷嚷的手下踢得屁滾尿流的。
「這麼說,是碼頭幫幫主要我的劍了,是麼?」
「是的,我們幫主要我偷到此劍,他,他給我一百兩銀子,怎麼樣,你都知道了,可以把劍給我了吧,我也不想殺生。」
「哎,你們幫主讓你來偷我的劍,你卻來搶,你這是何道理?」
「什麼道理?不是一樣麼?」
「當然不一樣了,偷可以,搶的話,你要首先打得過我啊。」
「師傅,還有我呢。」
「對,你要打得過我們倆才能搶走呢。」
賊老大忽然感覺自己受到了調戲,不再廢話,把刀一揮,眾賊立即圍了上來。
「妞兒,我的真氣幾乎用光了,還是你來吧。」
「那你剛才還調戲我!」
「我那不是想增加點氣氛,師傅還是疼你的啊。」
「上!」
賊老大一聲喝下,十幾把戒刀一起劈了過來,重重的砍在張天羽的身上。
「妞!」
張妞還在半空中,見師傅被戒刀砍到,心裡一晃,一道寒氣一閃,玄陰第四劍劍氣冰封已經使出。
只見接近他們的眾賊手中的戒刀被凜冽的寒氣冰封,把握不住,紛紛落到地上。
「老,老大,他們會魔法!我們撤!」
除了被張妞制住的賊老大,其餘嘍囉一聽到「撤」字,撒開大腿就跑,一眨眼已經隱沒在玉米地里。
「別,女俠饒命!」
「妞兒,砍了。」
「啊,大俠饒命,饒命啊,我,我只是個下等的頭頭,我也只是奉命行事,這一切都是我們幫主叫我們幹的。」
「你們幫主在哪裡,他為什麼要我的劍?」
張天羽怒道:「帶我們去,你們幫主在哪裡?」
張妞低語道:「師傅,這些賊眾反正打跑了,我看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天色已經不早了。」
張天羽笑道:「我自有妙計。」
二人押著賊老大,往望江樓走去。
三人穿過望江樓主樓大堂,往裙樓走去。上了二樓,走在廊道里,往外邊看,便是碼頭的倉庫。眾多的幫工在搬運貨物,顯得一派生機勃勃。
帝都就是帝都,張天羽感慨這裡的繁華,也感覺能在此地立足的人物皆非池中之物。
「這,就是這裡。」
張天羽見賊老大指著一間房間說著,便把賊老大一起推了進去。
果然,裡面坐著一個中年男子,顯得氣度不凡,見他們到來,他倒也不覺得意外。
他站了起來,連連拱手道:「是天羽少俠麼?」
張天羽和張妞面面相覷道:「你就是碼頭幫的幫主?」
中年男子一怔,笑道:「碼頭幫?或許可以這麼說。在下龍向風……」
張天羽打斷了中年男子的話,厲聲道:「你是中江幫的!」
龍向風臉色突然大變,指著賊老大,讓他下去。
賊老大趕緊溜走了,連門都不曾關上。
龍向風關了門後,輕聲問道:「天羽少俠,剛才是我的一個玩笑而已,還請見諒。」
張妞氣呼呼的指著她師傅上的破碎衣服,怒道:「讓我砍你一刀,然後說開玩笑,你可願意?」
龍向風看了看張天羽的衣服,抱拳道:「這般兔崽子,連事情都不會辦,真是對不住了。今夜你們哪裡也別用,住在我們望江樓最好的客房,兩位意下如何?」
張天羽望了望張妞,再看看龍向風,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兩位別多心,在下只是盡地主之誼而已。我姐龍向雨的信我早早的收到了,本想去接你們,但想到船上人數眾多,所以一直耽擱下來。」
張天羽心想他知道龍向雨,想必也不會錯,畢竟帝都的碼頭,不是隨便什麼人就可以開張的。只是那龍魄烈火劍的問題,那賊老大怎麼知道的。
張妞問道:「你們碼頭幫有多少人,我們有幾位兄弟上了碼頭後和我們走散了,不知道能否讓你手下的兄弟幫忙查找?」
「對對,他是華山派掌門人白宋傑等人。」
「哎,真是湊巧,他們一行人剛剛住下,還是我們接待的。」
「那他們幾個人?」
「總共四位,兩男兩女,卻住了三個房間。」
張天羽自言自語道:「那就是他們了。既如此,那今晚我們也住這裡了,還請龍幫主安排。」
龍向風看了看兩人,笑道:「一間?」
張妞羞著臉別過去,只等她師傅的回答。
「幫主說笑了,二間吧,只是讓你破費了。」
龍向風笑著搖了搖頭,開門把二人帶到大堂掌柜處。
望江樓不愧是望江樓,房間裡的擺設可不是西州府的客棧可以比擬的。
真絲家私,梨木家具,景鎮瓷器,房間更是寬大而豪華,如果說十兩銀子,那是絕對值的。
張天羽坐在套房中間的梨木桌旁,剛想倒水喝,只是一想到那劍的問題,他又放下了茶杯。
龍向風,他會不會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呢?如果是的話,那就麻煩了,不知道夜裡會不會出什麼紕漏,想到這裡,他走了出去,敲了敲張妞的門。
張妞知道是她師傅來了,心裡的小鹿嘭嘭直跳,糾結了半天,還是開了門讓張天羽進來。
「我等半天了,你怎麼才開門?」
「我剛才,剛才在……」
張天羽反鎖了房門,徑直走到桌子邊坐下,然後解下烈火劍平置在桌上。
張妞見師傅反鎖了房門,臉上一下子感覺火辣辣的,呆立不動。
「妞兒,你站著做什麼,趕緊過來啊。」
張妞「嗯」了一聲,不敢看她師傅,也坐在桌旁。
「怎麼,你,你發燒了,臉色這麼紅?」
「沒,沒發燒。」張妞嘴上說沒發燒,只是感覺臉上好似澆了油一般,越發燒得燙了。
「師傅,你,你剛才被砍了幾刀,還疼嗎?」
張妞似乎想轉移話題,不料張天羽一拍大腿道:「是啊,你不說,我一點不疼,你一說,我感覺背上火辣辣的。」
說著,便脫了上衣,露出厚實光潔的肌膚來。
張妞「哎呀」一聲轉過臉去,害羞得不敢看她師傅的身體。
張天羽頭靠在桌上,聽到張妞哎呀一聲,以為自己的刀傷很重,便說道:「金瘡藥倒些上去吧。」
張妞聽聞,從懷裡掏出一瓶金瘡藥,打開瓶蓋,剛想倒在師傅的傷口上,卻發現她師傅的背部光潔無暇,那身體的線條極為性感,緊不自覺的把手貼在他的背部,來回撫摸著。
她感覺口乾舌燥,心中一團團的熱氣往頭頂上冒,有些大汗淋漓之感。一時竟把持不住,從後背摟住師傅的腰部。
張天羽感覺張妞有異樣,趕緊轉過身子。他見她迷離的眼神,紅暈的臉頰,急促的呼吸和起伏的胸脯,似乎要爆發的模樣,心想如果再拒絕她,萬一以後江湖險惡,怕後悔也遲了。
想到這裡,他站起身子,一把抱起張妞,往床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