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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流放

2024-09-22 01:41:46 作者: 魚大鯤

  「老祖!」來人一現身,大堂內所有人立刻全部站了起來,衝著此人恭敬行禮。

  項家老祖是項家歷代家主中唯一突破到化神期修為之人,一旦達到此境,便能擁有強大的自我修復能力,且壽元大增,誰也不知道他已經活了多久,但毫無疑問,他是項家的底蘊,是項家屹立天水的依仗。

  老祖一身白袍,雖然白髮長須,臉上幾乎沒有皺紋,容貌看起來比大長老似乎還要年輕一些。他站在大堂中正環視眾人,眼神之中不怒自威,所有被看到的人都覺得心中一顫,一股莫名的敬畏不自覺油然而生。

  項鷹看著老祖,昂首挺立,並無畏懼之意。

  老祖審視著項鷹,輕輕點頭道:「不錯,是個可造之才,你已經勝了,今日之事到此為止吧。」

  「到此為止?」項鷹眉頭微皺:「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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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峰父子不但搶他血脈,廢他經脈,更是強奪他父親的一身修為,廢其武修!如此深仇大恨,怎能這樣輕易了結?!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今日之事結束了。你已經傷了項峰父子,你和他們的恩怨也該結束了。畢竟都是項家人,應該團結一致,切不可自相殘殺。」老祖似乎並沒有看到項鷹眼中的怒火,而是雲淡風輕的為此事蓋棺定論。

  項鷹聞言沉默片刻,直視著老祖,搖頭道:「我不同意。」

  一聽這話,旁邊的大長老連連衝著項鷹使眼色,讓他不要此時置氣,項鷹卻絲毫不顧,只是昂頭看著老祖。

  老祖輕輕一笑:「你不同意?為什麼?」

  「奪我血脈,傷我父親,此仇不共戴天!」項鷹一轉頭,目光冷冷的看著躺在地上的項峰父子,已經被嚇破了膽的項邦立刻渾身一抖。

  「可你並沒有死,還因此得了一場造化。」老祖淡淡道。

  項鷹聞言冷笑,反問道:「如果我死了呢?老祖是否會為我父子出頭?」

  老祖輕輕搖頭:「不會。」

  項鷹深深吸了一口氣,壓著心頭的怒火:「所以我不服。」

  「不服也得服,如果項邦沒有得到戰體傳承,我可以讓你殺了他,甚至我會親手殺了他!但現在不行。」項家的戰體是祖上傳下來的至尊血脈,也是項家繁榮光耀的重要依仗,老祖不能就這樣讓其毀在項鷹手中。

  項鷹怒極反笑:「如果我非殺他不可呢?」

  老祖雙眼微微一眯,他看著項鷹,沉默了。

  屋內的氣氛十分凝重,老祖面無表情,眼神淡漠,但每個人都感到心驚肉跳,仿佛有一頭狂怒的巨龍即將出世,頃刻間就能把他們所有人撕成碎片。

  這就是化神期強者的威壓!

  站在老祖面前的項鷹卻面不改色,與老祖平靜對視,雖然他的身體也在止不住的顫抖,但那是面對危險的本能反應,他的內心並沒有屈服,只有無窮的鬥志。

  「有意思……看來那小火靈對你不錯,竟然把它的血脈給了你。」老祖忽然笑了:「這件事是我虧欠你們父子,希望你理解,我項家戰體傳承,不能就此斷絕!而且,如果殺了項邦,沒法向天道宗交代。」

  大堂內所有人都震驚了,老祖竟然跟項鷹解釋!這已經是莫大的面子!你還想怎麼樣?千萬別不識抬舉!

  大長老和項蒲急忙走到項鷹身邊,大長老將項鷹微微擋在身後,衝著老祖笑道:「老祖莫怪,初生牛犢不怕虎,項鷹年紀還小,很多事情想不明白。」

  「我想的很明白!」項鷹搖了搖頭,向前大誇一步,又站了出來:「項家男兒頂天立地,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他伸出手,指著躺在地上的項峰和項邦,一字一頓說道:「這兩個人,我必殺!」

  「放肆!」老祖大喝一聲,沒有任何動作,從他的身後卻突然颳起一股獵獵狂風,「轟」的一聲把項鷹打飛了出去,狂風中夾雜著無數的刃流,就像是一根根鋼針扎進項鷹的身體之中,隨著一蓬蓬血霧凌空爆開,剎那間封閉了他的真氣運行。

  危急關頭,項鷹元神中的煉神鍾卻忽然輕輕一顫,放出一股無形的氣勁波動,瞬間又把所有的刃流全部化解。

  只是這個過程很隱秘,無聲無息,沒有人看出端倪,甚至老祖都不能察覺。

  「你現在還能殺他們嗎?就憑你這不知進退、不懂隱忍、不識大局的性子,我如何敢把項家交給你?項邦有戰體血脈,你繼承了火靈血脈,若是你們兩人攜手,我項家異日會有何等成就?愚蠢!」老祖訓斥道。

  「是啊鷹兒,聽老祖的話,此事作罷吧!」有人勸道。

  「大局為重,讓項峰父子給你們道歉,以和為貴吧。」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那我爹武功盡失怎麼算?!」項鷹憤怒的環視著勸自己退而求和的眾人,吼道。

  老祖嘆息一聲:「項家養著他,讓他就此逍遙一生吧,你放心,有我在,保他一世平安。」

  「呵呵,哈哈哈哈!」項鷹忽然大笑了起來,笑的前仰後合,滿臉淚花。

  老祖的臉色沉了下去,一絲殺意出現在眼中。

  「我給你最後一個選擇,項邦去天道宗,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你暫代家主之位。等他學成之後,你們二人再公平戰一場,決定最終歸屬!」

  「這……」大長老臉色一喜,暫代家主,意思就是行使家主之權,以項家全部的資源,雖然比不上天道宗,但有老祖調教,項鷹日後未必不是項邦的對手!畢竟今日他就已經能將項峰打敗……這樣的話,項家家主之位,其實是變相的交給了項鷹!

  項峰父子也想通了這一節,臉色瞬間無比難看。

  其餘人的神情十分複雜,有羨慕,有嫉妒,還有震撼。

  如此年輕就能執掌項家,這可是前所未有的殊榮!

  「鷹兒,答應老祖!快啊!」項蒲拍了拍項鷹的後背,低聲催促道。

  大長老也滿是希冀的看著項鷹,欲言又止。

  項鷹面無表情,漠然道:「若我不答應呢?」

  「我也不為難你,帶著你爹離開項家,終身不得回來。」老祖的聲音清冷淡漠,像是幽遠在天邊。

  「呵呵……」項鷹笑了笑,輕聲道:「我選擇離開,把我爹放出來,我帶他走。」

  「什麼?!」大長老雙目一瞪,被項鷹氣的一時語塞。

  「鷹兒不要衝動!」項蒲也一掌拍在項鷹肩頭,用力的按在上面,急切的說道。

  「瘋了嗎?」眾人也是對項鷹的「不識好歹」十分不解,議論紛紛。

  「還瘋的不輕……好好家主不做,竟主動要求流放……」

  「是啊,項雄已經是個廢人,此時被項家流放,沒了家族庇護,行在世上怕是難咯……」還有人看到局勢已經塵埃落定,說起了風涼話。

  所有人都十分吃驚,只有項峰父子如釋重負,神色間有一絲隱藏起來的惡毒和得意。

  老祖嘆息一聲,話中有幾分惋惜之意:「武道修行一途,越到高級階段,越需要心境去配合。你的心境如此剛烈,須知過剛易折,此生恐怕難有大的建樹,可惜了。」

  項鷹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看來我的選擇沒錯,你爹也如你這般性情,留你們在項家,日後必定會為項家帶來災禍。」老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來人,把項雄放出來,讓他們走。」

  「老祖!」大長老神色焦急,連連衝著項鷹使眼色,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老祖擺了擺手,只得作罷。

  過了一會兒,項雄被兩個人攙扶了出來,他氣息奄奄,低垂著頭,全身傷痕累累,尤其是後肩上,在琵琶骨處用鐵鉤穿過,露出血肉骨頭,觸目驚心。

  「爹!」看見父親的慘狀,項鷹悲上心頭,淚如雨下,撲了過去。

  「鷹兒!你沒死!」項雄原本臉色枯槁,一片絕望默然,此時卻是陡然煥發出神采,雙眼中也是泛著淚光,難以置信的看著項鷹。

  「爹!」項鷹抱住了父親,將他攙扶著。

  項雄激動的說不出話來,臉上熱淚滾滾,他看了一眼周圍,眼神在老祖身上停頓了一下,但並沒有向老祖行禮,當看到地上躺著的項峰父子時,臉上露出驚異之色,接著就哈哈大笑。

  「好兒子,這兩個跟狗一樣的東西,是你打的嗎?」項雄邊笑邊朗聲問道。

  「是!」項鷹擦乾眼淚,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也告訴了他自己的選擇。

  「大兄,你要不要勸勸鷹兒,跟老祖認個錯……」項蒲上前低聲道。

  項雄搖了搖頭,大笑道:「我兒何錯之有?大丈夫生於世間,做事豈能昧了本心!快意恩仇,寧死不屈,本就是男兒志氣!我兒做的對,好!」項雄翹起了大拇指。

  項蒲和大長老同時嘆息一聲,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好兒子,咱們走!」項雄一揮手,仿佛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項家家主。

  兩人走到門口,項雄似是想起了什麼,轉頭對老祖說道:「老祖,今日你之決定,他日定會後悔。」

  老祖輕蔑的一笑,道:「你們父子倆果然都是蠢鈍之人,不知變通!我真不知道上任家主如何想的,會把家主之位傳給你!」

  說到這裡,他不耐煩的一揮手,道:「莫要聒噪!再對我不敬,殺你父子二人!」

  頓時,一陣狂風颳過,卷著項雄和項鷹飛出了項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十分狼狽。

  過路人紛紛驚愕的停下腳步,有人低聲道:「這……這不是項家家主和少主嗎?怎麼回事?」

  有知情人悄聲道:「還能怎麼回事?被逐出項家了唄,你沒聽說啊,那項峰……」

  項雄牽動傷勢,痛的半天爬不起來,項鷹小心翼翼的將他攙扶起來,背在了身上。

  「爹,我們走!」

  項雄點點頭,沉默的看了一眼項家大門。

  項鷹低聲道:「總有一日我們還會回來,我們父子失去的,我會親手奪回來!」

  「哈哈哈!好!」項雄暢懷大笑,滿臉欣慰。

  父子倆的背影,在眾人指指點點當中,漸漸消失在天水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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