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些許的線索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所有的警力都被部署了出去，黃曉龍和王權等人一夜未睡，將孩子出事地方所有的道路、小區、綠化做了一個調查。

  很快，終於有了發現。

  王權瞪著通紅的眼睛，指著地圖上被標記出現的一條紅線：「這是幾次的案發現場，幾乎呈現一個完整的圓弧。」

  黃曉龍看著那圓潤的線條，點點頭：「是的，如果這是規律的話，那麼下一次對方的目標很可能就在這弧線上，每兩個案發地點的距離從地圖上看很接近，這是不是也是規律。」

  說著，黃曉龍看向王權，對於刑偵他實在沒有太多的了解，說起話來並沒有太大的底氣。

  王權眼睛一亮，對著戴眼鏡的一名警察招了招手：「馬上計算一下。」

  眼鏡警察開始在電腦上噼里啪啦的敲打起來，王權對著黃曉龍招招手，帶著他走到一邊的走廊。

  「來抽支煙，熬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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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行。」

  接過煙，黃曉龍的話語很隨意，他也是經常熬夜的人，現在的狀態相比起王權，顯得更加清醒。

  王權點點頭，習慣性的揉動著太陽穴。

  「王權，你不是不當警察了嗎？」黃曉龍一邊抽著煙一邊和王權閒聊。

  王權苦笑一下，放下手將煙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我也想，但現在缺人，雖然我很努力，但還是有很多案子成為懸案，我希望能夠全部解決以後再離職。」

  「到時候新的懸案又會來了，不是嗎？」

  黃曉龍的話讓王權一愣，臉上的苦笑更加濃郁，正準備說話。帶著眼鏡的警察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王權和黃曉龍對望一眼，同時將手中的煙一扔，急忙沖了進去。

  眼鏡警察的電腦上是一張地圖，剛才畫出的弧線還在，只是弧線已經被加長，形成了一個近乎完美的圓圈，而在圓圈上，每隔一段距離就畫著一個小圓。

  地圖上的小圓不大，但看到上面的名字標註，黃曉龍頓時有些頭大，因為那些小圓中起碼包括了近2公里的範圍，而就濱海高樓聳立的地形而言，根本無法知道有多少個垃圾桶。

  王權揉動著太陽穴，發狠一般開口：「在下個時間節點前兩天，找到街道、公園、綠化帶等等所有的垃圾桶，並且分配警力。」

  說完，或許他也覺得這是無法完成的事情，補充了一句：「請求派出所協助。」

  「是。」

  一名警察回答後，王權才緩緩的坐在椅子上，閉目想了一會兒：「另外我讓留意所有的失蹤兒童，有結果嗎？」

  「暫時還沒有，不過其中一個孩子的身份已經確認，是之前被人販子抱走的小孩。」

  王權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人販子？」

  「是的，當時的監控曾經拍到過一個背影，但無法確認身份。」

  「監控拿過來。」

  「我要看監控。」

  黃曉龍和王權同時開口，彼此對望一眼後，都站起來跟著剛才說話的警察走入了技偵科。

  監控視頻開始播放，雖然已經進行過銳化處理，但效果依舊十分模糊，只能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風衣帶著黑色帽子分不清楚男女的人抱著一個孩子從鏡頭前快速走過。

  因為監控在上方，無法看到那人的臉，只能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

  僅僅只有兩秒鐘的視頻來回反覆的播放著，王權似乎發現了什麼，眼睛已經微眯。

  而黃曉龍臉色則出現了一絲驚訝之色，當他看到那人影的時候，從來只作為延壽的陰德竟然動了一下。仿佛受到什麼刺激一般。

  這樣的情況在鬼師傳承中是有記載的，那是因為陰德感應到了龐大陰德的存在，當然不是說那人影有陰德，而是那個人影身上的因果能夠讓黃曉龍獲得大量的陰德。

  也就是說，那個人影絕對是一個窮凶極惡的大惡棍。

  雖然早就知道了陰德有這樣的功效，但一直沒有遇到這樣的人，黃曉龍一時間忽略了，現在看到，心中有些激動，說不定能夠通過陰德找到這個畜生。

  剛準備和王權說話，王權已經看著監控開始分析。

  「你們的報告不對，這是個女人，雖然身材看上去像個男人，但是你們注意看這裡，她的肩膀處的塌陷，很明顯，衣服是用其他的方式支撐起來的。還有，她走路的方式，雖然在極力的控制，但每一步雙腳交替的時候都有內收的動作，這個動作男人恐怕做不出來。」

  王權的話，讓所有人都是一愣，急忙仔細看去，果然，雖然視頻模糊，但經過王權的提醒，大家都發現了問題，特別是走路的方式。

  雙腳內收如同在走台步一般，卻又似是而非，讓人看起來十分怪異。

  大家正在觀察，而王權的話還在繼續。

  「你們注意看她抱孩子的動作，十分熟練而輕盈，雙手的位置，一手托著孩子的後腦和頸部，一手托著孩子的臀部，這動作很專業，關鍵是男人一般不會用這個姿勢。」

  「為什麼？」

  一名警察問出了大家的疑問。

  王權嘴角終於出現了一抹笑意：「因為這是經常母乳才會出現的慣性動作。恐怕沒有男人有這樣的經驗吧。」

  眾人有些崇拜的看著王權，王權有些尷尬的笑笑：「你們嫂子厲害，理解下，好了，說正事。」

  王權站起來，走到一邊的白板前，拿出筆開始邊寫邊念：「嫌疑人女性，年級較輕，應該孕育過孩子或者從事保姆之類的工作，可能接受過模特之類的訓練並且平時十分注重自己的形象，出於她殘忍的手法，有可能受到過心理創傷，孩子可能已經去世。而居住的地方，應該是在我們劃定的圓圈之內。」

  「也有可能她的孩子埋在那裡。」黃曉龍補充道，伸手指著圓圈中的一處地方，那是濱海唯一在市內的公墓——元山公墓，因為風水和交通問題，十分昂貴。

  王權點點頭：「有可能，這樣的話，女子的經濟實力應該很不錯。」

  雖然王權一直用著可能，應該等字眼，但無疑為大家指明了方向。一時間眾人幹勁十足，仿佛一夜未睡的疲勞被驅除。

  看到眾人忙碌，王權看向黃曉龍：「從你專業的角度有沒有什麼還要補充的。」

  「儀式感、規則的圓圈、同等距離的案發現場，圓圈中間的公墓，如果這真的是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會不會是一個儀式？」

  「極有可能，看來我們終於有方向了。你適合幹這行。」

  黃曉龍笑了笑並沒有說話，他並不具備專業的能力，能夠想到這些，只是因為他知道鬼魂的存在。

  只是他們都小看了濱海的人口，年輕女性、孩子過世並且埋葬在元山公墓，僅僅達到這兩個條件的足足有1500多人。

  雖然王權等人十分努力，但幾天過去了，只是排除了不到500人的嫌疑。這還是在黃曉龍用陰德感應的情況下，可即便如此，黃曉龍也不敢保證陰德感應一定正確，畢竟這只是鬼師傳承中記載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只是來自前輩手寫的記錄。

  萬一有錯，黃曉龍覺得自己根本無法承擔那樣的後果。

  但明天，有可能再有一個孩子出事。

  警力的調配從排除嫌疑人重新回到了保護小孩身上，在早已經確定的圓圈中，能夠找到的垃圾桶都部署的警力，除此之外，還有幾組人隨時待命。

  而黃曉龍和王權都在待命的小組中。

  幾天的忙碌，讓黃曉龍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臉上出現了和王權同樣的疲色。此時正一邊喝著濃茶一邊看著毫無聲響的對講機。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仿佛每一分鐘都是煎熬。

  每半個小時一次的匯報，讓所有的警力點都顯得十分正常，眼看著已經凌晨四點，一名警察揉著眼睛：「王隊，會不會是我們的行動驚動了對方啊？」

  王權的臉色有些發沉，他早就想到了這一點，畢竟大規模的警力調動根本瞞不住任何人。但他更加擔心的是，他們的判斷出現了失誤，下一個出事的地點並不在這裡。

  黃曉龍沒有說話，目光從對講機移到了車窗，車窗外就是一個垃圾桶，垃圾桶邊上坐著一名裝作醉漢的警察，此時似乎有些不耐了，不時活動著手腳。

  「等到早上6點。」王權下令，在濱海這個大城市，早上5點6點的時候街上已經布滿了匆忙為了生計拼搏的人，就算有人想要下手，也不太可能。

  畢竟嫌疑人不僅僅是要殺人，還要完成儀式。

  正在大家準備站好最後兩個小時崗的時候，王權的電話響了起來，隨著聽不清的說話聲，王權的臉上冷得如同結冰的湖面。

  放下電話，王權環視了一眼眾人：「出事了。」

  是的，出事了，出事的地方是一棟高樓，等到王權黃曉龍等人趕到的時候，就在高樓24層的樓梯拐角處，一個兩歲左右的孩子跪在不大的垃圾桶後面，頭垂著，身下布滿了鮮血。

  所有的警察都很沉默，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大家的心目中都有一種無力的挫敗感，所有人都知道，哪怕是將整個濱海的警力都動員起來，也沒有辦法監視每一層樓每一處的垃圾桶。

  鐵釘深深的刺入了地板，法醫和警察正小心的取著，儘量不去驚動孩子已經不在的靈魂。

  黃曉龍握緊了拳頭，不斷的做著深呼吸，只有冷靜，才能發現線索。

  果然，發現了一絲異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