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枯榮皆由他

  「呵呵！」葉狄輕蔑冷笑，看著那頑強要爬起來的江凌，他笑道：「負隅頑抗，江凌，你這種渣滓，只配低聲下氣，一個鄉野村夫的孩子，還敢跟我大喊大叫？」

  說著，他走上前去，一腳踩踏在江凌的背上，直接將他踩得重新趴在地上。任憑江凌努力用僅有知覺的右臂掙扎，仍然起不來。

  看著葉狄對已經敗成那副慘樣的江凌，做出那些舉動，這些人只是淡淡笑著。這明顯，已經不再是鬥武場上的恩怨，鬥武場，乃鬥武之地，不是用來欺辱別人的，勝敗若分，結束便是，但現在這情形，根本就不是那種發展。

  除了賀蘭之外，其餘人，都是一副看熱鬧的模樣，淡漠的看著鬥武場發生的一切。

  「這點實力就算了，一拳撂倒，也只能被欺負啊！」一個坐在賀蘭旁邊的男子淡笑道，眼中滿滿的，都是對於江凌這種弱者的蔑視。

  

  不禁的，賀蘭對這男子生出一絲厭惡，沒有同情心，那也就算了，弱者，難道生來就只配被屠宰？難道，弱者，就沒有反抗的資格？

  「走吧走吧！這還有什麼好看的，除了先前他們兩個的手段層出不窮，還有什麼好看的。」

  一個男子掃興的說道，說著還離開了鬥武場的觀眾席。

  「是啊是啊，剩下的就是這兩個所謂天才的事情了。」

  另一個男子極其不願停留的走著，一邊走一邊說，慢慢的漠視。

  「人心如此，我又能如何！」

  賀蘭低著頭，心中無奈低喃，只是，她在非江凌生命危險之際，是不會去救他了。江凌已經踏上修煉之途，根以前的江凌，已經完全不同了，他需要，獨當一面的心性，不能依賴他人。

  看著一個個對江凌譏諷的眼神、一個個嘲笑著弱者下場的人離開，葉狄頓覺快感，以往讓他恨的牙痒痒的江凌，現在終於被他踩在腳下，那種快感，不可言喻。

  人們盡數走盡時，江凌還在用那僅有知覺的右臂掙扎著。葉狄斜視著江凌，看著這個在自己腳下不斷掙扎的螻蟻，心中突然升騰起一絲暴戾，鬆開了腳，江凌立即支撐起身子，豈料，葉狄突然一腳踢來。

  「噗！」一腳勾中江凌小腹，傷勢頓時加重，江凌一口污血噴出，身子倒飛而出，在空中滾了幾圈，在地上又滾了幾圈，方才狼狽的趴在地上。

  「哼哼！站起來呀！我給你站起來的機會！你倒是給我站起來啊！！哈哈哈哈！」葉狄猙獰冷笑，一雙赤紅的眼睛，滿是瘋狂的表情。

  江凌支撐著身體，真的緩緩坐起，他的一隻左腿也漸漸有了感覺，他顫顫巍巍的，慢慢站了起來，佝僂著，耷拉著頭，左臂若斷了的一隻袖子，垂直的吊著，些許鮮血順著這隻手臂，滴落地上。一隻右腿，也是輕點這地面，一副軟綿綿的樣子，全靠左腿支撐……

  髮絲遮擋住了他的臉，看不到，他的表情是如何，看不出，他現在是何等心情。但是，肯定好不了就是了。

  賀蘭愣愣的看著這一切，江凌的手臂，還有一條腿，看樣子受傷嚴重，頓時，一個曾經笑吟吟的可愛的小孩子，被折磨成了這個樣子，她心中隱隱絞痛，眼眶內，突然間，蕩漾著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站起來了又有什麼用！老子照樣踢飛你！看……」葉狄怒瞪江凌，剛欲再給江凌一腳，誰料，他說話聲戛然而止。

  只見江凌緩緩抬頭，先是一張下巴和嘴，下巴擦破了皮，鮮血四溢，而他嘴微咧，露出了一副，讓葉狄感覺很是恐怖的笑臉，一副陰恐的冷笑！

  繼而，一雙帶著極端的沒有感情的眸子，出現在了葉狄眼前。

  灰色的眼瞳，滿是寂寥的灰色，滿是絕望的灰色！

  葉狄被嚇得一個趔趄，向後退了幾步，他是在難以想像，一個小孩子，怎麼會有這種可怕的眼神！

  觀眾席上僅剩的賀蘭，也是十分震驚的看著，看著江凌那副恐怖的模樣，這模樣，比他上午時那種樣子更是可怕！

  上午，他聲稱，不信天，不信地，不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這下，他怕是連自己都不信了吧！

  「呵呵！」江凌突然冷冷一笑，淡漠的聲音，不包含任何感情的聲音，在這樣一個六歲的孩子口中哼出。

  「咚！」

  江凌突然抬起半知半覺的右腳，向前一步踏出，旋即連忙左腳接過。

  「咚！」

  「咚！」

  「咚！」

  ……

  葉狄驚愣的，看著江凌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走近了自己。江凌顛簸的一路，地上滿是血痕，江凌臉上不免的也有些許血痕，為他所舉，增添了幾分可怖。

  終於，他走到了葉狄不遠的身前，伸出了他的右手，慢悠悠的一拳打出，「狠狠」的砸在葉狄的胸膛。

  這一拳，葉狄感受不到任何痛感，他恍然間，淡淡一笑，剛準備在羞辱江凌幾句，突然，他的臉色大變！

  他臉色霎那間變得煞白，一圈圈紅色光暈在他胸膛處浮現，剛剛那一拳，悄悄湧進葉狄體內的極其紅色的能量，如血般嫣紅的能量，在此刻，在那些紅色光暈中浮現而出，頗顯妖異。

  「呵呵！」

  又是一道沒有絲毫感情可言的冷笑，隨著這一聲冷笑，葉狄臉上的表情，由驚恐，轉為了極度的驚駭。

  那光暈的光芒頓時放大，將葉狄都包裹了進去，片刻後，一聲悶響，葉狄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般，飄悠悠的倒飛而出，空中還帶著一條血線。

  最後，葉狄無力的摔倒在地上，他的身上，衣衫盡數破裂，胸前一團焦黑，煞是恐怖，江凌淡漠的看著葉狄，冷笑下，便是轉身，一瘸一拐地向著一個方向緩緩行去。

  賀蘭看見江凌欲走，連忙一踩，便是凌空而起，飛身而出，在空中接連打出幾道靈氣，她才落到那悲催的葉狄身旁。

  看著已經下了鬥武場的江凌，她又看了看地上傷勢較為嚴重的葉狄，無奈的苦笑下，她衣袖一揮，便是抱起了葉狄。

  「小江凌，別做傻事啊，還得姐姐幫你善後！」

  心中忿忿而又關心的低喃幾句，她便是帶著賀蘭，直奔一個與江凌相反的方向行去。

  江凌避開了那些新生老生，臉色格外蒼白，拖著一身的血跡，來到了後山，那次碧水蟒逃離的方向。

  看著那半山腰上，一顆大樹獨立，靈氣匯聚，他慘澹一笑，淡淡道：

  「人生，輸贏。勝也罷，輸也罷。」

  看著那隨風搖曳的樹葉樹木，他更是低喃道：「樹木有枯榮，人生有起伏。起伏皆由他，枯榮亦由他。」

  拖著殘敗身軀，他毅然邁步而上，順著崎嶇難行小路，歷經多時，終是來到了半山腰的那顆巨大大樹旁，只見樹旁有一大石，平平整整宛若石台。

  江凌先是久久仰視了這顆大樹，頓時心中眾多煩悶，隨著樹葉樹枝的輕輕搖擺，宛然一掃而空。

  「萬物皆有道，道而源於空，既為空，隨他去。」

  苦笑著低喃，江凌終是無力的倒去，躺在了那塊大石上。一絲絲血色靈氣，突然圍繞著他的身體而現。

  此時，江凌的體內，一片虛無之地，在黑暗的虛空中，一絲紅芒陡然而現，繼而，一點紅光乍現，緊接著，它慢慢放大，片刻後，一朵血紅璀璨妖嬈蓮花，出現在這片空無。

  這時，江凌已經沉沉昏睡而去，只有身周那紅色靈氣，逐漸匯聚，最終，江凌身周，竟是勾勒出了一朵巨大蓮花，包裹著江凌。隨著時間流逝，可以看見，江凌皮膚上的那些擦傷淤青，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恢復。

  隨他呢！枯者任他枯，榮者由他榮，天賦也隨他，修煉速度也隨他，道本是空，我，就是我。

  勝與敗，不追究。若已知會失敗，又怎會去做？已知成功，又怎會竭盡全力去斗？

  或許，我本來就與眾不同，或許，上天給予我天賦，卻不賜予我修煉速度。既然如此，又何必總是虛妄的渴求？

  【至此，江凌六歲經歷，已書寫完畢，前期可能枯燥，無爽點，但是，少年的成長，本就艱辛。沒有人，會一帆風順的走向成功。

  或許，這本書並不算好書，但是，我想書寫的故事，就是這樣，文筆拙劣，自知不足，但這本書我會一直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