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老羅尼的故事

  「很抱歉呢，在下實在是餓了……」

  巨人的口中說出這些不似人類應該說的話，一面用貪婪的眼神看著眾人，最後，眼神鎖定了烏鴉幫的老大，「那麼，就由你開始吧！」

  「啊！」

  隨著一聲慘嚎，整個沙漠又恢復了平靜。

  巨人，也就是哈爾克勞恩，伸出桌面那麼大的手掌，一巴掌抓起了瑟瑟發抖的傢伙，放到自己的頭上，隨即仰頭，對準了口腔的位置，雙手用力一擰，這個剛才還活生生的人兒，就像是被擰毛巾一般被擰乾了。

  而他失去的，除了鮮血，還有生命……

  「不要過來！怪物！怪物！求求你了不要吃我！」剩下的幾名手下也倒退著，膽子大的甚至能站起身來，掉頭就跑！

  「你要去哪兒啊？」像是做遊戲一般，把那人抓了回來，哈爾克勞恩又繼續著剛才那個動作，把一個人渾身的精華擰乾，擰進口中……

  

  「怎麼，你們怎麼不跑了？」將手中殘破的屍體甩到一邊，哈爾克勞恩饒有興致地看著其他幾人，「快點，快跑吧，也讓我玩的更盡興一些，哈哈哈哈！」

  厚重而又沙啞的聲音，如同夜梟一般，在這廣袤的沙漠地帶，傳了很遠，很遠……

  ……

  老羅尼是個老實人。

  老羅尼幹了一輩子的國民警衛隊。

  確切的來說，是34年11個月26天零15小時57分。

  老羅尼因為太老實了，所以所有升官的機會都沒有把握住……

  人家當著他的面，說他很優秀，很真誠，樂於助人。

  背後罵他像條狗，原話怎麼說的？「像是一條連口熱屎都吃不到的癩皮狗。」

  老羅尼沒有生氣，因為他知道嘴長在別人身上，別人想怎麼說怎麼說。

  老羅尼愛他的老婆，愛他的孩子，只有家人不會在背後說他的壞話，每天回到家裡，都有熱騰騰的飯菜等著他，這讓一天辛苦十多個小時，總是比別人多加班的老羅尼，感到非常幸福。

  但是過於規律的生活，也引發了更大的禍事！

  老羅尼這天感到頭有點暈，一向低血糖的他，頭暈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今天頭暈的簡直像是要翻江倒海似得，整個人如同放快了十倍速的旋轉木馬一般，轉個不停！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老羅尼要掛了？

  不管怎麼說，醫院是去不起的，那些都是給有錢人去的地方，老羅尼這條瘸了腿的老狗，還是回到自己那溫暖的小窩，待在自己床上養病吧。

  沒準兒明天就能好。

  跟隊長請了假，雖然那個傢伙一臉不高興的模樣，可是還是批准了自己的假，雖然他說要報上去扣我的工資。

  誰管他，愛怎麼扣怎麼扣！

  老羅尼開開心心地回到家，想到今天很快就能見到自己那個臉不漂亮，身材卻非常好，人也異常溫柔的老婆身邊。

  老羅尼就要開心壞了！

  哼著小歌轉著鑰匙圈，老羅尼走到了家門口，手上還提了瓶紅酒。

  就當做禮物吧，自己的老婆喜歡喝這個，好久沒給她買了……

  有時候想想，真的是對不起她呢！

  老羅尼搖了搖頭，以後再補償她吧。

  拿鑰匙開了門，老婆並不在客廳這裡。

  說不定在廚房做我最愛吃的馬鈴薯呢，今天晚上有口福了！

  老羅尼躡手躡腳地走向廚房。

  不對，廚房怎麼也沒人？

  難不成，她在後院晾衣服？

  老羅尼點了點頭，肯定是這樣沒錯！

  老羅尼悄悄地靠向了後院，想要從後面一把撲到老婆的身上，手中握著兩團白花花的玉兔，那滋味，真的是一輩子都享受不夠！

  那才叫人過的日子！

  老羅尼悄悄地走在走廊里，後面就是後院了。

  突然，他發現自己家的臥室傳出咿呀咿呀的聲音，好像，還有女人的哭聲？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老婆摔了一跤，坐在床上哭呢？

  老羅尼皺了皺眉頭，這個傻娘們，真是不給自己省心。

  老羅尼悄悄地走到臥室門口，猛地推開了大門！

  老羅尼要給自己的妻子一個驚喜！

  誰知道卻是給了自己一個驚喜！

  只見到親愛的妻子和老伍德糾纏在一起！

  也許是老羅尼進來的動作太突兀了，兩人仍然沒有停止動作，依舊抱在一起！

  老羅尼一下子不頭暈了，因為他知道，現在有比頭暈更重要的工作！

  老羅尼從腰間拔出手槍，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枕頭，捂住槍口。

  只聽見咚的一聲！

  槍響，人亡。

  老羅尼的槍法從來都沒有這麼好過，就好像百發百中的神槍手。

  根本不用瞄準，便一槍結果了對方罪惡的一生！

  老羅尼很欣慰，槍聲不算太大。

  他甚至可以和鄰居沃爾姆太太說，他家的車回火了！

  是這樣，回火了。

  用枕頭捂住傷口，這一招是和電影上面學的。

  還有類似的用塑料瓶當消音器的方法。

  不過他覺得暫時用不到那個方法了。

  他也不想用到。

  殺人，一次就夠了。

  老羅尼此刻冷靜的就好像捕獵中的獵人。

  沒有任何事物，可以影響得到老獵人的心。

  沒有人。

  包括獵人的妻子。

  「我買了你最愛喝的勃艮第出產的葡萄酒。」

  「可能酒莊不太棒，畢竟這隻花了13.99刀。」

  「不過我覺得你是不會喝的了……」

  老羅尼擦了擦眼角滑下的淚水。

  他是那麼的相信她，把所有的秘密都和她分享。

  把所有的工資都交給她。

  可結果竟然變成了這樣。

  「你想喝麼？黛妮。」

  「別，別這樣，羅尼我親愛的，別這樣求求你，饒了我一次吧！」

  妻子看了眼床上的腦漿，那是神槍手老羅尼射出來的。

  妻子看了眼牆上的血霧，那是獵人老羅尼的獵物！

  妻子看了眼熟悉的枕邊人，她這一生中，從來都沒有這樣哀求過一個人。

  「老羅尼，求求你，我知道錯了……」

  「黛妮，你想喝麼？」

  「我好不容易從城東買來，你卻不想喝了。」

  「好吧好吧，女人就是這樣。」

  老羅尼搖了搖頭，看來自己的太太不大想喝這個了。

  那怎麼辦呢？

  你可一定得喝。

  砰！

  抓著瓶頸用力地摜向妻子的後腦勺。

  瓶身啪嗒一聲碎成了無數塊！

  泛酸的酒味頓時蓋過了撲鼻的血腥味。

  讓整個房間都充滿了勃艮第紅葡萄酒的酒香味。

  妻子倒了下去，一不留神，剛好靠在了老伍德最尷尬的地方。

  「黛妮，你怎麼還碰那個地方呢？」

  「那不是屬於你的，屬於你的在我這裡，好麼？」

  老羅尼看著擺著奇怪姿勢躺在床上的兩人。

  真是讓人頭疼啊……

  咯吱咯吱，這是在鋸脖子的聲音。

  咯吱咯吱，這是在鋸腿骨的聲音。

  咯吱咯吱，這是在鋸手臂的聲音。

  一大塑膠袋，整整數十公斤的血肉，被老羅尼裝在了冰箱裡。

  真是惹人煩呢，老伍德，長那麼高個子幹嘛？

  難道只為了睡我老婆麼？

  「您好，伍德太太。」

  「沒有，沒看見老伍德，他沒有來過這裡。」

  「哦，您問這個，這個是我鄉下老爹剛送來的牛腿骨，燉湯很好喝，您要來一塊麼？」

  「不客氣，如果您還要的話請跟我說。」

  真是個瘋婆子。

  咦？

  我臥室裡面怎麼有聲音？

  親愛的老婆好像有動靜。

  親愛的，你怎麼還沒死？

  「你是誰？」

  怎麼，您忘了我？就為了老伍德那個該死的混帳東西？

  老羅尼生氣了，可他真的不敢給妻子再來一下了。

  下午只是氣頭上，不是嗎？

  人都是會生氣的，這不能怪我。

  老羅尼溫柔的抱著妻子，手臂上沾滿了她後腦勺流下來的血。

  「該死的，我得給你送到醫院。」

  滴嘟滴嘟滴嘟～

  救護車愈走愈遠。

  竟然收了我五百刀，真是幫奸商。

  可惡的奸商。

  算了，妻子真的不認識我了麼？

  為什麼她看向我的眼神那麼奇怪？

  不想了，老羅尼得休息了。

  忙的這一天。

  嗨，頭又暈了。

  ……

  「等會看到水牛，就用對講機聯絡！」哈里森的聲音在身後傳來，老羅尼朝著另一邊走去。

  等了五分鐘，遠處打著手電筒的身影愈行愈遠。

  老羅尼照原路返回，回到了車上，悄悄打開後備箱，從裡面拎出來一個金屬圓桶，和一把可以摺疊的鐵鍬。

  「這是我鄉下老爹送來的牛糞，可以泡水喝。」他老羅尼不會忘記，大胖子哈里森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到底是什麼表情。

  管他的呢，反正不要碰我的這個桶就好。

  這桶里自然不是什麼可以泡水喝的牛糞。

  桶里裝的是老伍德。

  可憐的老伍德，活著的時候那麼高大，死了死了就被裝到一個桶里去了。

  可憐的傢伙。

  老羅尼吐了口唾沫，雙手拎著圓筒用力向著遠方走了過去。

  這玩意可真重啊，老伍德你到底是吃了什麼才這麼重？可把我的手勒壞了。

  將手電筒夾在胳肢窩下面，老羅尼走一會兒休息一會兒。

  畢竟不是自己年輕時候那樣了，老傢伙要有自知之明，不是麼？

  「腿可真痛啊，在干兩年，就能退休了……」老羅尼敲著酸痛的膝蓋骨，想著以後拿那十幾萬退休金幹嘛？

  要不然買個冰淇淋車，和自己家那個傻婆娘一起賣冰淇淋吧？

  又或者買上一艘小船，和自己的婆娘泛舟海上，成天釣魚？

  真是美好的生活啊……

  老羅尼想著，不過還是得先把老伍德給埋了。

  該死的傢伙，活著讓我老婆受罪，死了讓我受罪，你到底圖的是什麼呢？

  算了，起都死了，跟你這個死人做什麼計較呢？

  老羅尼可是心胸廣大的男人。

  將圓筒放在地上，老羅尼從背上拿出摺疊鐵鍬。

  沙沙……

  老羅尼不停地挖著坑，地上的土坑差不多有半米深了。

  「行了，老伍德，我對你算不錯的了，這個洞還行吧。」老羅尼對著圓桶說道，「這個地方就是你以後的家了，你的身體全在這兒了。」

  「哦不對，還有一部分在你老婆肚子裡！」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得，老羅尼大聲說著。

  「老傢伙，你就進去吧，好歹有個地方睡覺，沒事偷著樂去吧你。」老羅尼將圓桶丟進了坑裡，對著下面說道。

  沙沙……

  花了老半天埋好坑，老羅尼累的渾身發軟，頭上的冷汗直冒。

  畢竟沙漠地帶溫差太大，老羅尼已經受不了了。

  老羅尼將鐵鍬折回原樣，對著老伍德長眠的地方說，

  「記住了，以後別睡別人老婆。」

  說完了掉頭走了回去，一路上還自言自語著，

  「這下耽誤時間長了，哈里森那個傢伙，應該把貨買回來了吧……」

  「都以為我不知道呢，這一套都是我年輕時候玩剩下來的……」

  突然，遠處一聲槍響！

  砰！

  老羅尼愣住了，這種環境下響槍了，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性！

  殺人了。

  該死的毒蟲，竟敢殺我們的弟兄！

  老羅尼將手中的鐵鍬隨手丟棄從腰間掏出一把他專用的usp手槍。

  這可是祖爺爺那會兒當軍官時候留下來的，傳家寶。

  老羅尼從小就拿這把槍練習槍法了，可以說百步穿楊例不虛發！

  老羅尼走到車邊，想了想又從自己的座位下面掏出兩顆手榴彈來。

  「聽好了，兒子，重火力永遠要強於輕火力。」老爸的諄諄教導猶在他心，「沒有如果，我再說一遍，沒有如果。」

  兩顆手榴彈，應該夠用了吧，畢竟對方只是毒蟲，自己是神槍手，不是麼？

  老羅尼整裝待發，渾身散發著鐵血梟雄的氣概，就像他年輕的時候，和那幫戴草帽的墨西哥大鼻子火拼一般。

  老羅尼輕輕鬆鬆地就發現了哈里森遺留在地上的蹤跡了。

  這傢伙簡直就像黑夜裡的明燈那樣好找！

  老羅尼漸漸聽到了人聲，好像在搏鬥的聲音。

  長刀砍在身上的聲音，這是老羅尼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他也曾經這麼幹過！

  老羅尼將手槍的保險打開，他知道，哪怕是在這深夜裡，只要目標離自己三十米，也就是這把手槍的有效射程內。

  他都能一槍中的。

  正所謂百步穿楊例不虛發。

  咦？這兩個詞是什麼意思，老羅尼可從來沒有聽過。

  不過聽起來很過癮的樣子，就先姑且用著吧。

  老羅尼端著手槍，彎腰朝著聲源處靠近。

  電視上經常演著那種左手作支撐架，右手端槍的模樣。

  假模假樣。

  手槍就那點後坐力，還支撐什麼呢？難道左手懸空著就受力了？

  不講道理的嘛……

  老羅尼越走越近，

  果然，兩個人正在搏鬥的樣子。

  那個拿刀的真挺講究的，有槍不用用刀，果然是那幫毒蟲。

  不過，這毒蟲也算講江湖道義了。

  咦？什麼叫江湖道義？

  不管了，老羅尼要救哈里森這個小傢伙了，看樣子他有點慘……

  老羅尼悄聲接近兩人身後，距離不到三十米了，哈哈，這下你可別忘了老羅尼的恩情。

  老羅尼將准心瞄準好那個拿刀的瘦子，這把槍的膛線是重新保養過得，值得信賴！

  哼哼，這下子看你怎麼死。

  老羅尼的手指已經扣在了扳機上面，只要用力一摳，子彈就能結果掉對方罪惡的生命！

  別怪我，小傢伙，要怪就怪你是個毒蟲吧……

  老羅尼剛要開槍，突然不遠處一個讓他渾身驚悚的傢伙，出現了！

  這種殺氣，就算是當年在墨西哥前線上，那個殺了幾百人的大軍閥也沒有的殺氣！

  這傢伙，好強！

  老羅尼沒有開槍，扭頭看向那個殺氣的來源。

  一個巨人。

  一個巨人？

  老羅尼揉了揉眼睛，是不是低血糖又犯了？

  這該死的疾病，真的是關鍵時刻就害人。

  老羅尼揉過了眼睛，發現巨人還站在那裡，只是手中捏了個人。

  呲啦一聲，被巨人捏著的傢伙，像條用過了的干抹布一樣，被擰爆了！

  之所以要說爆了，是因為那傢伙確實爆了！

  老羅尼頭疼，怎麼會出現這種景象，難道是今天晚上沒吃飽？

  不應該呀，兩個牛肉漢堡，一大堆薯條，總共花了不到十五美刀，可是量大，管飽！

  老羅尼搖了搖頭，好像是要把眼前的幻覺從頭腦中甩掉，這不可能。

  那個怪物說著話，聽起來像是波士頓口音。

  就是那個音樂之都嗎？一向看不起我們這種鄉巴佬土老帽的波士頓口音。

  為什麼這個巨人是這種口音？難道這是波士頓特產嗎？

  我只知道那裡有龍蝦，波士頓龍蝦。

  看電視上別人吃過，可把老羅尼給饞的，口水都留下來了。

  那個巨人又從地上撿起了個什麼東西。

  哦，是人！

  又像剛才那樣，那個可憐的傢伙，被巨人擰成了一團水，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

  沒意思，就算再新奇的東西，連看兩遍也會覺得膩歪。

  老羅尼決定還是先幫哈里森解決掉他的對手，再看看那個巨人有什麼新鮮手段吧……

  老羅尼轉過頭，一下子愣住了。

  原來自己的小夥計，已經解決掉了對手。

  他的嘴上全是血，看樣子牙齒是他最致命的武器！

  不錯，不錯，善於利用自身優勢消滅對手，這才是老羅尼的好夥計。

  老羅尼欣慰不已，悄悄的摸了過去。

  「嘿，哈里森，哈里森！」老羅尼靠近了他的身邊，用手掌反過來拍了拍大胖子的臉頰，這傢伙暈過去了。

  什麼味道，怎麼那麼臭？

  老羅尼屏住呼吸，看了下哈里森的下身，果然，那裡就是異味的根源。

  這小傢伙，真夠膽小的。

  老羅尼決定當做沒有看到，這樣太傷別人自尊了，他懂得。

  看樣子還有呼吸，不過我老羅尼也背不動你啊，哈里森。

  還是得把他叫醒，「別睡了，哈里森！起床了！這裡不睡覺的地方。」

  老羅尼用手捏住他的鼻子，果不其然，這個胖子被自己給憋醒了，「別睡了你這個傢伙，快點，咱們快逃命吧！」

  哈里森睜著朦朧的眼睛，看不清說話的是誰，不過他明白自己身處險境當中，「老……咳咳，老羅尼，是你麼？」

  「是我，你這個胖子，別睡了，咱們回去，這裡太危險了，有個吃人的傢伙！」

  「你在說什麼，是不是瘋了啊老羅尼？」哈里森說道。

  「你才瘋了，你再不走，老羅尼就走了，放你一個人留在這裡被吃！」老羅尼生氣了，自己辛辛苦苦的來救他，怎麼還罵他瘋了？不應該。

  「咳咳，老羅尼，你快跑吧，這裡，咳咳，有毒蟲，你回去了叫隊長他們給我報仇……就說，咳咳，就說勞爾那個傢伙……咳咳，是和這幫毒蟲一夥的……那傢伙，他是個，是個壞蛋……」

  哈里森說著說著，視線愈來愈模糊了起來。

  「別睡著了，現在睡著了可就醒不過來了！」戰場上見過了太多的戰友，受了傷眯了一下，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老羅尼有很多好朋友好兄弟是這樣去了的，對此，他太有發言權了。

  「你這個死胖子，快起來，再睡老羅尼抽死你！」他也顧不得驚到遠處的巨人了，抬手用力地抽向哈里森的臉頰，胖乎乎的很多油，很多血。

  「喂，別抽了，他死了。」一道聲音從老羅尼身後響起，「你再抽他也是沒有用的。」

  「不可能，我這樣救過很多人的性命，這一定有用。」老羅尼大聲說道，話語間帶著哭腔，不知道是為了眼前人而哭，還是為了過去的那些戰友而哭。

  「那是因為你救的是活人，而你現在想救得是死人，死人怎麼能被你救活呢？你說是吧？」那個聲音聽起來是有那麼幾分道里，老羅尼決定聽取他的意見。

  「那你說我現在應該怎麼做呢？哈里森又死了，我回去沒法交差。」老羅尼倒是不傻，他知道自己還有兩年就退休了，如果出了這麼檔子事，恐怕自己平安退休的計劃，要往後挪一挪了。

  「現在當務之急，是讓我填飽肚子。」背後的聲音突然響起，他在說這些事情的時候，語氣也是依然那麼高雅。

  「至於你麼，就請當我最後的晚餐吧……」

  老羅尼聽對方口氣不對，像是得了癔症似得，他回頭，想要教訓教訓這個可能是嗨大了的傢伙。

  一回頭，一張比房子還大的臉，出現在老羅尼的眼前。

  老羅尼睜大了眼睛，這一下，他終於明白，原來這些不是低血糖產生的幻覺。

  真……真他娘的是個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