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少年情詩總無情

  心心念念的女子，覺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虛偽。連帶著曾經推心置腹的情誼，一起埋葬在了連他都看不到的地方。

  張嫣是那般的女子，所說出口的愛恨都當真是愛恨，絕不會任由其他人再去多說一個字。

  

  蕭寒倒也識趣，此刻不跟張嫣在說什麼。現在說出的話，只怕是一個字比一個字更加傷人。

  近日來，宮中的風言風語自然是少了很多，全然都是歡喜之色。倒也不是因為別的什麼，只是因為他又要娶新人。

  若是真的要說起這位新人，跟椒房殿那個本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主兒，可是大有淵源的。以前只道是這太子殿下在乎那位，可如今卻平白讓自己的姐姐撿了一個大便宜。

  這後宮之中的姐妹之情，脆弱的本就不堪一擊。眾人本就習慣了，可不知聽誰說起，她那個姐姐能當上這令人羨慕的太子側室，還要多謝張嫣在其中美言幾句。

  一時之間，便就有了更多的言語傳入了蕭寒的耳朵之中，他聽到這些的時候，笑得很是燦爛。

  他倒是要看看，這兩個人的姐妹情到底有多堅若磐石。張嫣為了許藍意一次退讓，甚至連不再去見北冥漓這樣的請求都能一口答應，可見她有多看重這個姐姐。

  據蕭寒對許藍意的了解，她對這位妹妹可以說是恨之入骨。早年間，也聽到過一些傳聞，只是大都是寫婦人嚼舌的話，他並未放在心上。此時想起來，那些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其實，他的本意也不想這樣逼迫張嫣，可是他實在是等不起了。

  「來人，去將徐姑娘給我叫過來，說本太子有重要的事情跟她商量。太子妃那裡派人好生看著，本太子要保證太子妃定然不知曉張嫣已經回到宮中。到時候，本太子自然是會跟太子妃說好。」

  蕭寒拿起案上的酒杯，輕輕喝了一口，這才覺得暈暈乎乎。那種想見張嫣卻又不敢見的心情，也被壓抑下去。蕭寒輕輕地笑出聲來。他不知曉為何那個女子就能將自己吃得死死的。

  「你來了。這麼多年，本太子早就知曉了你的心思。你婚禮的那天，本太子會給你萬金，只要你陪本太子演好戲。我相信有你在本太子的手上，嫣兒定然是捨不得違背本太子的。」

  許藍意站在那裡，微微點頭，終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

  那個所謂的婚姻，只不過是為了娶張嫣。同他走過無數禮節的側室，卻並非是那晚蕭寒真正的新娘。她只是幫著張嫣穿一次嫁衣，為了活命，她必須要這樣做。

  說來也當真是可笑，蕭寒以為張嫣是真的不想嫁給她。

  其實，張嫣只是對蕭寒有些失望，明明兩個人之間只是有一些誤會，說清楚了便就好了。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驕傲，沒有一個人能學得會低頭，便就是這樣任著誤會一次又一次的擊倒對方。

  「你跟她自小一起長大，她小時候也是這般模樣嗎？她就那樣讓人……」蕭寒說到一半，看到許藍意的眼眸之中，「你小時候的願望，就是嫁給本太子或者本太子的父皇？」

  許藍意心中的火苗好似是亮了一下，轉瞬之間，冰冷的神色又出現在臉上。她淡淡地應著蕭寒道：「民女小時候吃不飽，為了能吃飽就覺得天家便是最好的去處。可是，到了這樣的時候，我才覺得，怎麼能為了吃飽飯就嫁人呢？」

  蕭寒直視著許藍意的眼睛，一字一句問：「那若是為了權勢，你是否就願意嫁人了呢？」

  「本太子可以給你權勢，本太子要你去嫁給嫣兒的心上人。本太子想了許久，都覺得你才是最好的人選，你看只有你嫁給那人嫣兒才不會真的怨恨。」

  許藍意的渾身冰涼，她永遠都記得自己這一刻的感受。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出的房間，又是怎樣答應了蕭寒，只覺得這天的風吹在人身上都刺骨的很。張嫣，這兩個字就像魔咒一樣，她小時候就不喜歡張嫣，可能就是料到今時今日了吧。

  許藍意在絕望之中，看到了圓月一點一點照著一處幾乎是無人問津的角落。那裡的女主人是張嫣曾經嚮往的，如今看來，當真應了張嫣當時的話，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女子罷了。

  她覺得自己的命運，跟那個可憐女子是不一樣的，所以她又重新挺起了脊樑。當她走到住處的時候，卻看到了張嫣。

  許藍意的嘴角帶著笑意，卻是看也不看張嫣。

  「姐姐，你別做糊塗事，太子殿下始終不是你的歸宿。」張嫣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是將許藍意的心扎的生疼，她問：「那你說，我的歸宿在何處？說起來，我與太子殿下的事情，當真是要好生謝謝嫣兒妹妹。」

  「嫣兒只盼著姐姐不要恨我，我想知道青君姐姐去了哪裡？杏花村的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對麼？嫣兒當日離開的時候，本想著過段時間就能回去了，誰曾想如今連回個家都這麼難了呢。」

  許藍意的臉上沾染了怒意，「張嫣，你這是在說我有家不能回、有親人不能認嗎？你總是一副弱者的姿態，可你知不知曉你才是悲劇的源頭。」

  她還有一句話要說，「藍意姐姐，趁著現在還有機會，不若快些離開吧！我相信藍意姐姐要是想走的話，定然是能夠安然離去。」

  「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這個姐姐了，太子殿下看中我，我如何能從這裡走了呢？嫣兒，都過去了這麼久，杏花村早都不是你我兒時的樂土了，至於我姐姐在哪裡更是與你無關。」

  張嫣的臉色變得慘白且毫無血色，這是三日未曾進食的反應。蕭寒在張嫣快要暈倒的時候出現，而後將張嫣牢牢圈住，抱在懷中萬般珍視。

  「本太子告訴過你，切莫要刺激她，她現在是受不得什麼刺激的。本太子能將你捧到天上去，也能讓你從天上掉下來。許藍意，你最好學聰明點兒！」

  這個人，暈倒了，也是要怪她的！許藍意嘴角一抹笑意，盈盈一拜，「恭送太子殿下，藍意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