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尋根問底訪仙蹤

  張嫣還是站在原地發呆，北冥漓則是望著她這副樣子，問：「張姑娘，你為何？」

  對於北冥漓的惜字如金，張嫣是領教了無數次。眼下的這半句話，張嫣自然是聽出了蕭寒的意圖。北冥漓對張嫣的所有，都帶上了情緒，這本就是不容易的事情。現在，兩個人都沒有在北冥府呆著，身邊也沒有其他什麼人。

  他自然是更為順風順水的去做那些事情，所以張嫣還是站在原地不肯動。北冥漓幾乎是下意識的走到張嫣的身邊，抱起了她，「你怎的連鞋襪都不穿，你就當真著急到連自己都顧不得了嗎？」

  語罷，又很是苦口婆心的說：「那麼多日子過去了，你就不肯放過我嗎？張姑娘註定是要成為太子妃的女子，又何必非要為了我這樣的人而到了這個地方呢？」

  張嫣的眸子之中，帶著點風情，她知曉北冥漓其實是歡喜的。

  她的到來，說到底也不全是為了北冥漓。誠如他對蕭寒所說，她是為了南陵的百姓來的，北冥漓身上肩負的事情太多了。

  區區一個張嫣又怎麼會等不起，北冥漓自己一個人慢慢想清楚的。更何況，他本就是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所以才會那般無措。

  饒是像那些留戀煙花之地的紈絝子弟，張嫣定然是不會為了北冥漓而擔心的。或者，他能夠像北冥漓那樣，張嫣也不會那麼擔心。

  「你想問我為什麼來，又想問我為何現在還不走，對嗎？」張嫣窩在北冥漓懷裡，腳踝之處的傷口就更加刺眼起來，「這傷過些日子就好了，大巫師不用太過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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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嫣說完之後，看了一眼北冥漓，北冥漓這才開口道：「張姑娘好生休息，這信我自當送到太子殿下手中。」

  張嫣忍不住開口問：「在你心中，太子殿下是個怎樣的人？」

  這也太過殘酷了吧，北冥漓壓抑住心頭酸澀的感覺，他儘量語氣如常，道：「太子殿下是不能妄自議論的，我等又怎麼敢對太子殿下評頭論足呢？」

  聞言，張嫣皺起了眉頭，別人可能是真的不敢。北冥漓這樣說只是不想真的跟張嫣說出這些話，她的聲音冷了幾分，「大巫師當真是同我生分了，連話都不願意同我說了。」

  說著，就嘆息了一聲，道：「都怪嫣兒沒什麼數，當真還以為大巫師待嫣兒如同往昔。這世間的女子，哪個能入得了大巫師的眼，嫣兒往常不過就自作多情。而今，竟然還一廂情願……」

  張嫣聽到北冥漓說：「太子殿下只是少年心性，等過些日子必成大器。張姑娘也不必如此說，我對那些過往已然忘懷不了。」

  這難道就是說，北冥漓要對著自己念念不忘，張嫣心頭很是歡喜。

  可是，她仍舊很惋惜的說：「大巫師能說出這番話，嫣兒很知足，只不過嫣兒並不覺得……」大巫師無法忘懷的是嫣兒！

  「我只是覺得張姑娘位居神職的時候，南陵可以說是安定得很，我很是懷念那樣安定的日子。」

  張嫣就知曉，北冥漓會這樣說，這個人是斷然不會說出「喜歡」和「愛」這種字眼。在北冥漓的心中，若真的是需要一種愛，那也定然會是心中的大愛，不負世間的每一個生靈。

  張嫣所求的那一份獨一無二，在北冥漓這裡是幾乎不可能的。

  這些年的一切，都只是一個幻影，前些日子在北冥府見他在床榻之上的樣子依然還在腦海之中。可是，張嫣又想了想，在病中神志不清，誰能知曉自己說了些什麼勞什子話呢。

  說起來，倒也真是奇特，張嫣只覺得那時候似乎是鬼迷了心竅。北冥漓才會那樣的傷心，她是忘記了，一個沒有心的人又怎麼會傷心呢？

  這段感情，本就應該無疾而終，從來都不需要什麼真正的結束。真正的開始都沒有過，要那麼多的結束做什麼呢？張嫣忽然覺得，心中像是堵了一層棉花，很是難受，可又被塞得實實的。

  張嫣聽到北冥漓，冷著聲音問：「張姑娘，請你仔細想想，你之前可曾有聽人提起過我這個姓氏？」

  北冥，這個姓氏南陵知曉的人實在太多了。偏偏杏花村是那樣一個地方，張嫣搖了搖頭，「先前並非聽過，嫣兒往常並不懂什麼，那日也是著急所以才能在湖上跟那個怪物打鬥。」

  那樣的怪物，可不是一般人就能看得見的。

  退一萬步來說，若是誰都可以看見的話，他就實在沒有什麼必要去做大巫師。那等妖物，只有他能看得見，當然現在張嫣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往常人們看到他們站在原地，或是冷聲呵斥，或是舉起法杖，或是將符紙給化成水。

  這些都是術法，用來對付那些妖物的術法。

  張嫣看到了那個妖物，無師自通的知曉那些術法，這本就是一件稀奇的事情。北冥漓對張嫣的身世猜的差不多了，可仍是要找一些證據，證實張嫣確實是那一場災難之中的倖存者。

  當時的那場災難，北冥漓尚未親身經歷，可是看到北冥府被燒得連一棵樹都沒有剩下的時候。閉上眼睛，腦海之中就有了當時的景象，縱然是他也忍不住落下眼淚。

  當然那並不是悲天憫人，而是對於子民的無知感到絕望。往後，他要守護的就是這樣的子民，縱然愚昧無知，也要用心的守護住。只因，這是北冥家族的使命。

  他年紀尚小的時候，就被送走學習術法，從南疆學成歸來之時。那時候的小小孩童已經長成了一個眉目稍顯清冷的小公子。連說話的語氣，都帶上了不容抗拒的清冷。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北冥漓便就能看到那些怪物了。可惜，他是真的看不到每個人的天命，只能根據天象去猜測。等到張嫣走了之後，莫名其妙，北冥漓確實是真的能看得清楚天命了。

  說到底，張嫣才是最神秘的存在。

  北冥漓停下思緒，道：「張姑娘好生休息，鞋襪還是要經常穿著。張姑娘看到的那個怪物，還是莫要對其他人提起才好，畢竟也算是一個不可思議的事情。」

  「誰都不可以嗎？」張嫣輕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