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2024-09-21 23:21:09
作者: 九十與余
但下一瞬,在看清南顧言醒來後,那份戾氣瞬間就消散不見了:
「你可算是醒了……」
季雅坐起來伸了個腰,目光忽然落到南顧言冒著血珠的手上後,連忙站起了身:「手怎麼出血了?我去叫醫生。」
說著不等南顧言反應,就跑了出去。
看著季雅的背影,他似乎是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目光掃過一旁的水盆毛巾,和擦拭嘴唇的棉簽,最終怔怔地落在手背水滴般大小的血珠上。
原來,生病受傷有人關心是這樣的感覺嗎?哪怕是這么小的傷……
這,也是她賭約的一部分嗎……
那,成為她的賭約對象,好像也不錯,至少,此刻他能夠感受著,這種站在光中溫暖的感覺。
醫生來檢查確認南顧言的燒已經退去後,季雅讓人送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到病房來。
病房裡瞬間被飯香所覆蓋,但季雅還是先給他遞了杯溫水,隨即故作扭捏地看向他:
「先喝點水吧,你都不知道,你昏睡了兩天,好在醫生有提前交代過,不然,人家都擔心得睡不著呢~」
南顧言接過水,默默補充道:「你嘴角睡覺流下的口水還在。」
季雅迅速抬手擦了擦嘴角,卻發現什麼也沒有,瞥見南顧言嘴角轉瞬即逝的笑意,瞬間反應了過來:
「好啊,學壞了!看樣子是被湖水泡壞了,讓我好好給你理理腦袋!」
南顧言放下手中的杯子,注視著季雅眼下的烏青,神色認真:「辛苦了,謝謝。」
「一句謝謝,就好了?」季雅靠在椅子上,表情調侃:「救命之恩,你不得以身相許?」
就在他以為南顧言會如往常一般不知如何回答之時,卻只見他認真地點了點頭:好。」
「看樣子,這趟湖水是給你的腦袋做了個大整改~」季雅先是一愣,隨即唇角一勾想到了什麼似的:
「不過,只怕你真正想要以身相許的人不是我吧?方才,你可是生怕那季鍶月出事,把人家抓得緊緊的,怎麼都拉不開!」
見他要解釋,季雅故作拈酸吃醋地打斷了他,隨即嘆了口氣:「行了,不用解釋了,你就說一下你們倆怎麼落水的就好了。」
「她想讓我一起對付你,我沒同意,她推了我的輪椅一把。」南顧言回顧著昏迷前的情景,簡單地概括了下。
「而且……」隨後,似又覺得不妥,南顧言又繼續補充道:「我沒有救她,我是想拉著她一起。」
一起溺水?
季雅並不是很能理解,他這思維方式:「你不會游泳為什麼不求救?」
「周圍沒人。」
季雅思考了片刻:「所以,你就要跟她同歸於盡?」
「嗯。」
季雅眼眸中帶著探究:「那你,為什麼不同意跟她一起?你先前幾天不是同她出雙入對的嗎?」
南顧言:「?」
季雅解釋道:「就是軍訓的時候。」
南顧言回想了片刻後,才終於想起來似的:「她說,與她一起呆著,白芝他們就不會找你麻煩。」
季雅:「……」
季雅又繼續問道:「你應該知道她的身份,你不是從來不願意得罪這些人嗎?」
南顧言只是搖了搖頭,淡藍的眼眸平靜的看著她:「不一樣。」
任由他們欺凌自己,與同他們對付你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她有權有勢,對你也好,有她做靠山,白芝她們就不可能動你,這麼好的機會,就這麼放棄了?」
季雅邊問著邊將皮蛋瘦肉粥打開,放進勺子後,放到了南顧言面前的桌子上。
「這不重要。」
他接過勺子,拿起一勺淺嘗了口,許是許久沒吃東西了,南顧言只覺得同他以往吃過的皮蛋瘦肉粥都不一樣。
季雅用手托著頭,看著南顧言一勺一勺地吃著:「而且,你不覺得我們倆長得有點像?」
南顧言認真道:「不一樣。」
你同所有人都不一樣。
季雅眨了眨眼睛:「那你說我們倆誰好看?」
南顧言:「……」
見南顧言沒回答,季雅又接著問道:「我們倆一起掉水裡,你救誰?」
南顧言:「……我不會游泳,而且,我剛才是想拉她下去。」
因為昏睡了兩天,只能吃些清淡的,也不能一次性吃太多,兩人邊聊著天,就把粥喝完了。
季雅拿著飯盒離開後,南顧言望著桌上應該是剛削好沒多久的奇形蘋果。
原來,方才在水裡不是錯覺,真的是她救了自己……
若只是賭約,那便讓他貪心一次,只一次就夠……
房門再一次被推開,南顧言聞聲望去,卻沒有看見預想之中的身影,而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季鍶月面上帶著盈盈的笑意,拎著果籃,轉身關上房門,朝著南顧言走來:「怎麼?以為是季雅?」
南顧言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視線,並沒有回答。
季鍶月似乎已經習慣了南顧言的沉默,面上笑意依舊,自顧地將果籃在桌子上放了下來。
在看到桌上那一盤奇形怪狀的蘋果後,自然地坐了下來,拿起一顆新的蘋果,用水果刀削了起來。
「你可知道白芝醒了?」
季鍶月邊削邊說著:「點名要見季雅呢,此刻季雅怕是已經被帶走了。」
聽到這裡,南顧言才終於將目光看向了她:「你有什麼目的。」
季鍶月頭也不抬地削著蘋果,鮮艷的口紅襯得她愈加嬌媚:「終於捨得說話了?」
「我知道,季雅頗有幾分手段,可若是,我出示這個視頻呢?」
季鍶月拿出手機,放在了南顧言的面前,一段視頻映入眼帘。
視頻很短,就只能看到明黃色的警戒線外,陡峭的懸崖邊,一道身影一躍而下前,伸手將另一個人帶了下去。
視頻只到這,便戛然而止,而視頻里的畫面,正是幾人落崖前的畫面。
南顧言冷眼看向她:「你想要我做什麼?」
「你怎麼知道?」
南顧言聲音平淡,沒有一絲波瀾:「你拿著它來找我,而不是白芝,目的應該很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