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玄陽指

  「自從老夫當年百歲幼齡隨家師進入此地，再到之後千年苦修，沖關敗北魂飛魄散，至今外界恐怕也過去了何止萬載歲月了，你等所謂秋季狩獵，老夫已然領略了不下數百回，可惜終究都未能有人突破老夫考驗，成為衣缽傳人，小傢伙你的出現乃是老夫興盛，也是你的幸運，能夠得到老夫親自教授，你應心存感激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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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前輩教誨，可是剛才那？」

  「你是說奪舍你的那個小傢伙？嗯，嚴格說來，那個小傢伙也是一可憐之人，本是一介邪修，老夫與其不是一丘之貉，其人名叫巫山老祖，數千年前不過區區武靈修為，就敢孤身前往落霞谷地深處，探尋本源之謎，之後的下場卻是慘不忍睹，肉身隕落，元神衰弱，若非躲入老夫之前設置的隱秘洞府，藉助老夫金剛不壞肉身苟且韻養如此多年，只怕早就讓外界本土妖物獸類吞噬的連渣都不剩了，哪還有他的活路」

  「前輩！」突然就當夏青石預備再次開口時，確是被那人伸手示意打斷道「你已然行那跪拜之禮，就稱老夫為師尊吧，老夫獨自與此處修行千餘載，空留一身玄妙武法，確無傳承之人，如此執念不消，此生為憾！」

  「師尊！」形勢比人強，對方顯然絕非一般，夏青石所能理解意義上的凡間絕頂高手，不管是出於保命的現實，還是出於對強者的尊重，夏青石此時都沒有過多考慮，應聲改口道。

  「嗯，孺子可教，非那等酸乳銅臭之輩，老夫興盛，小傢伙在老夫傳你無上高懸武法之前，老夫還有一事相求，你需心魔起誓，老夫也會在你元神深處刻印無上陣紋，若是違背，定要魂飛魄散，死無喪身之地」

  「這？師尊您到底是何怪人，動不動就要小子魂飛魄散？對了，我到底有沒有魂魄都是兩說，何談魂飛魄散？這些活神仙還真是奇怪啊！」罷了，小命都在他人手中，隨意揉捏，夏青石此時毫無談判的資本，只得捏著鼻子認栽道「還請師尊示下」

  「嗯，在你心魔起誓之前，老夫還有些事情要與你交代，否則就算你口中遵守承諾，但內心也未必信服！老夫刻畫洞府岩壁之上的留言想必你在進入之前就已熟讀過了？」

  「師尊講的是西域神教？」「嗯！那巫山老祖竊取老夫造化數千年月確始終無法得逞，除了其乃是元神並無實體，無法傳承一應武法緣由之外，就是因為我西域神教所修功法皆為至陽至烈之術，而其一身所學就連元神都是至陰至寒體魄，二者對立排斥，根本無法相容，否則老夫倒是絕不介意收下那個小傢伙為徒的，當然若是收下他，今日也就沒有你什麼事了」

  「當年老夫不過教門內一武者精英弟子，一行人隨教門老祖出行遊歷尋覓，偶然聽的這落霞谷關於本源之事，祖師以及一眾教門尊長一時興起，皆欲前往，畢竟祖師也到了該邁出那一步的關鍵時刻，急需這界面本源的給養」說道此處那人刻意停頓，似乎在追思醞釀著什麼措辭似得。

  「哈哈，哈哈，本以為憑藉我祖師再加上一眾教門尊長可以橫掃一片國度大陸的巔峰戰力，區區一末流國度落霞谷，偏外之地，不敢說隨意揉捏，也自覺進出有度，一切阻礙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決然不是難事，哪想，這一趟探秘之行，確成了我等的噩夢！」突然那人似瘋癲一般痛苦回憶道。

  「師尊，莫非這谷中存活有較之您教門老祖還要厲害的角色？」夏青石順著那老者的口吻小心翼翼問詢道。

  「厲害？哼，何止厲害！原本老夫也以為，到了老祖那等修為，此界面天上地下何處不可去得，不敢說橫推虛無稱尊天下，但至少在此世間一眾活著的生靈當中卻是少有敵手的」

  「可惜，老夫等人還是太過自信滿滿，低估了天下群雄，當日老夫因為修為低略，並未隨一眾教門尊長進入，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老夫並不知情，不過一行進入十三人，只有老夫的師尊以及師叔二人狼狽逃出，但就當老夫前去接應之時，師叔突然暴起發狂，欲絕殺我師徒二人，師尊護犢情深，以己身遮掩，當場暴斃魂飛魄散，而師叔也是被師尊臨死反撲擊成重傷，之後，老夫就閉關養傷多年，但終歸此地禁制異常莫名，老夫體內氣息逐漸與此地相像融合，終身無法擺脫，之後嘗試多次無果，也就絕了外出的心思，武法有成之後，也曾冒險進入那中心地外圍一觀，只是隔空遠遠看到一雙猩紅嗜血的雙眸，為師就自知不敵遠遠遁走，永生不曾再行踏入」

  「師尊的要求莫非與您那師叔有關？」

  「嗯，小傢伙你很聰明一點就透，看來老夫苦等如此多年月，終究一切都是值得的」

  「呃，這也太牽強了吧」顯然夏青石對於那老者的誇張，自我內心都是一陣無奈，畢竟對方將一切來由如此明白呈現，若是再連這點覺悟都沒有，只怕還真要找塊豆腐撞死算了，如此順話趕話，夏青石自己都無法將其與聰明，心機玲瓏聯繫在一起，只怕多半是這老者許久不見人族，對於人類的智慧恐怕也是健忘的差不多了。

  「記住，老夫的師叔名叫青衫散人，日後若是你學有所成，定要回教門一趟，戳穿此人的虛偽欺師滅祖真面目，當然若是此人早已暴斃，此事也就作罷，不過此乃為師拜託你的第一件事，為師還有另一件事，徒兒你務必要如實告知教門一眾高層，早早防備」

  「青衫散人？您的師叔？萬年前的武學大能，這，師尊這也跨度有些太大了吧，那人若是不死，只怕此時修為早已通天，報仇之事只怕徒兒今生是無望了」聽過老者的講述，夏青石打定主意，若非是自我自行尋死，否則實力不足之下，決計不趟這趟渾水。

  「第二件事，乃是老夫師尊頭七忌日元神託夢傳送給我，這落霞谷隱藏有大隱秘，事關界面大事，若是修有所成，徒兒你定要前往教門聖山，覲見一眾師叔老祖，實言告知，請他們自行定奪」

  「修有所成嗎？這個標準，還真是難拿捏啊！」夏青石內心此時也是不由得生起一股苦悶憋屈之情，老者交代的任何一件事，恐怕都絕非一般小事，就是雲初一眾隱修道門高層只怕也是有心無力，更何況自己一個凡間家族的奴隸，若非爛命一條，求生心切，機緣巧合得到元靈聖液進階武徒，只怕此生連武道到底是什麼，自己都是決計沒有機緣接觸知曉，更何況在此之前，自己聽人說起過的最為高絕的人物，也不過就是雲初本土的無影劍神，那虛無縹緲的西域神教到底又是個什麼概念，自我當真是想都不敢想的。

  「不過受人恩惠，當湧泉報之，畢竟幾人因為躲入這處世外洞府，這才得以自外界凶獸血口之中逃得一命，間接也算是這老者救下了自己三人的小命，更何況這老者也是誠心收徒，欲傳授自我無上武法，如此逆天機緣，乃是夏青石几輩子修來的福緣，叫人無法拒絕，畢竟自己的真實身份乃是一介卑微奴隸而已，如此逆天機緣，莫說一眾鄉紳公子，就是中州楊家的那位身處隱修道門之中的楊過公子若是知曉，也要眼紅不已吧」夏青石如此自我安慰道。

  內心再次沉吟三思一番過後，也是出於對現實生存狀態的考慮，畢竟那老者已然等待近萬載，夏青石相信，自己絕對不是第一個，或者唯一一個尋到此處進入之人，而為何此老者一直未能收的佳徒，一眾緣由就不是夏青石所願預見的了，按照老者的要求，夏青石心魔起誓，只見那老者雙手不斷掐訣舞動，夏青石因為修為低微，至於自身靈魂深處到底發生了什麼，此時卻是毫無任何感知的。想必就是那老者先前口中所言的元神烙印禁錮吧。

  「徒兒記住為師的尊號，中陽，哎，不提也罷，老夫當初在教門之中也是一無名小輩，過去如此多年，只怕就連師尊的名諱教門眾人也早就忘的一乾二淨了，不過此時你肉身拿捏的玉牌卻是貨真價實的道門信物，這是教門老祖親自所留，臨死前交由老夫師尊手中，至於妙用如何，老夫此時也不便多講，畢竟你此時才剛剛遁入武學門檻之內，一切對你來說太過深奧，知道的越少，反倒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至陽至烈，乾坤玄陽，天罡地裂，為我神尊~~~~」之後的一炷香內，那老者收起喋喋不休，緊閉雙眸，默念口訣，夏青石肉眼可見一連串的字符，不斷自那老者口中飄散，進入自我這具虛幻的肉體之內，形成一連串完整的字符書籍，匯聚於腦海深處，形成一幅清晰可見的本源印記。

  「玄陽指？至陽至烈，吸收天地玄陽精華，化作神尊道祖，一指裂地，一掌通天，練至大成可成神尊老祖？」

  「小傢伙莫要讓老夫失望，有徒如此，老夫欣慰，此生無憾了！」還未待夏青石自頓悟狀態中醒悟，那老者原本虛無的身影此時更顯老態，好似完成一件積鬱已久的心事，此時終於得償所願一般，心滿意足的隨風而散，徹底與此世間揮手告別。

  「師尊！師尊！」最後一撇，只看到那老者慈愛欣慰的笑意，夏青石立即出口呼喚欲挽留道，畢竟事關此落霞谷一應神秘，自我依舊一無所知，得此高人，不問個清楚還真是心有不甘，不說別的，就拿這次狩獵谷內空間妖獸暴動一事，若是不能知道個清楚，不提那所謂修有所成，報謝師恩的豪言壯語，就是能不能活著出去都還要兩說。

  「青石，青石你醒了！」楊翀錢悅二人聽到夏青石一動不動的肉身，猛然張口大聲呼喚師尊，立即關切問詢圍撲而來。